“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呀…中…国, ……” 老实说,人生的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可口可乐。不过,可口可乐比起浴室里高歌时的痛快淋漓,那真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那小小的浴室简直就是一个理想的录音棚,除了没有观众有点可惜外,浴室放歌不仅有水流伴奏,而且由于浴室小、回音多,唱起歌来音响效果极为出色。在烫烫的热水下放声高歌,不但全身每个毛孔都舒服极了,唱起情歌红歌实在是种享受,一不小心就自我陶醉了。老杜甫的“白日放歌须纵酒”看来是完全错了,须得改成“白日放歌须淋浴”。 李白那小子才高八斗、“斗酒诗百篇”。小诗仙要是生在当今,随便冲个热水澡,估计写的诗会有四位数。 慕容鹤今晚刚看澳网回来,到家中已是十点多了。行李一丢,先冲个热水澡驱驱寒气再说:澳洲正是火热的夏季,北半球现在却是冰天雪地,正是寒冬。慕容鹤明天的事多了去,要整理照片,写澳洲游记博客。这次澳洲十日游,收获最大的就是目击费天王得了十八冠。其它游了哪些地方就印象不深刻,好在带上了爱疯小S。小S的照片确实漂亮,随便拿几张出来、随便写几句话,上万维导读是没有问题滴。 “我…爱你…青松气质, 我…爱你…红梅高节,……”。哈哈,平安的歌声也不过如此啦。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 慕容鹤正唱得高兴,不料卧室里的小S唱歌了。TNND,这个时候谁还会打电话?慕容鹤急忙关了水龙头,浴巾胡乱把身上的水一抹,冲进卧室,是二姨奶奶。“你好,二蛮姨”。这个远房二姨奶奶其实不老,只是辈份大。慕容鹤和二姨奶奶来往并不是太多,但是只要见到二姨奶奶,慕容鹤坚持叫她“姨娘”或“二蛮姨”。二姨奶奶口头虽经常抗议,心里却暗暗高兴。慕容鹤不由自主的把小S拿得离耳朵远一点: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久才接电话。” 二蛮姨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又大又急。 “二蛮姨,我刚从澳大利亚回来,正在洗澡。 对不起,接电话接慢了。” “洗什么澡?你臭小子再怎么洗还是臭。别洗了,来奶奶家一下。” “现在?” “现在。” 啪的一声,那边电话挂了。慕容鹤苦笑一声,没有办法,只得去姨奶奶家一趟。 姨奶奶家倒是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车道上,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姑娘已经等正那里。年轻姑娘把慕容鹤领进客厅,只见二蛮姨已等在那里。慕容鹤又望了那年轻姑娘一眼,心里觉得奇怪。这姑娘慕容鹤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 “好久不见二蛮姨,姨娘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你小子就是贫嘴,这次又去澳大利亚玩了?我警告你这个臭小子别到处沾花惹草,洋妞们可不象你表妹那样只会哭哭啼啼,你把她们惹毛,你不死也会脱层皮。” “二蛮姨别开玩笑了,你姨侄儿向来是很老实的… …。” “老实?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今天晚上叫你过来,为的是请你给蛮姨办件事… …" “二蛮姨别客气,什么请啊请的,吩咐一声就是… …” “你小子别打岔。你听说过龙乡吗?” “龙乡盛名万维,我也听二蛮姨提过。记得二蛮姨和龙乡似乎大有渊源。” “你小子好记心,那些从前的事就不说了。龙乡虽是世外桃源,每年却开门大庆一次。今年龙乡选在大年初二、也就是明天开门。我原想和往年一样,不声不响的去龙乡一遭。不料上星期在外散步受了点风寒,去不了。今年你就代我走一回吧。” “二蛮姨去看看医生吧。听说桃花源里风景极好,美女如云,我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臭小子就是花心萝卜,二蛮姨教你前往,不是叫你去看美女的。武林后起之秀、武功号称西湖第四实则第一的爪王当了龙乡乡长。 江湖传言爪四王文韬武略、雄心勃勃,又有传言爪四王狼子野心、手腕狠毒。江湖传言,莫衷一是,今年的龙乡大庆我很是担心啊。” “我代二蛮姨去龙乡,不知二蛮姨要我干些什么?二蛮姨知道我又不会武功的… …” 慕容鹤听二蛮姨这么一说,不由有点怕了。 “看不出你小子怎么这么胆小。你去那里只带眼睛耳朵、多看多听少说,不要惹事生非。龙乡里的奇闻野史、风流韵事,多收集一些回来告诉你姨奶奶。你也别太担心你的安全,二蛮姨自有安排。说起来好笑,十年前一茗伴我去龙乡玩。”二蛮姨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那年轻姑娘一眼。 “一茗那时童心未泯,见那墙上画了一四足龙,就淘气添了几笔。不想那墙上画蛇得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光辉,加上你一茗姑姑点化,竟然破墙而出,终成大成。” “哈哈,我道是二蛮姨从哪里捡来一大嘴丫头,原来是一茗小姑姑。” “你又油嘴油舌了,别打岔。”二蛮姨侧头又看了那姑娘一眼,“你种下的事,是好是坏现在难说,将来只怕还得你来收拾。天数啊。” 二蛮姨叹了口气。 “姑苏慕容、姑苏慕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你臭小子这代,恐怕连只鸡也不敢杀了吧。你用真名,只会招来不测,你不如换个名披个马甲,叫羊不悔吧。” “二蛮姨,叫羊不悔?太土了吧?” 慕容鹤眼一瞥,只见那一茗在抿嘴偷笑:那嘴真大,绝对不比姚晨的嘴小。羊不悔羊不悔,看来是这小姑娘的主意了。 “别打岔,就这么定了。明早就出发去龙乡。一茗,你把昨晚准备的物事给他。” 一茗转身去书房,拿了一幅画出来。慕容鹤只见画里画了两只公羊,在山顶上正在争斗、斗得非常凶险。画上又写了四句诗: 论剑华山问那般? 吴三冲冠为红颜。 如今爪四盘绝顶, 不悔无怨上龙山。 慕容鹤看到“不悔”二字,知道二蛮姨早就想好了他的马甲名字,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一茗的画你要带上。我这打油诗,那爪王要是见到,会知道你有些来历,凡事也不会对你太下重手。这里有张纸条也要保管妥当,上面的话你切切记住,也帮我留心一下。” 慕容鹤接过纸条,上面也是一首七言诗,慕容鹤似懂非懂,也没看出有什么深意: 云乡归雁落绿岛, 雁落绿岛雨飘裙。 裙飘雨岛绿落雁, 岛绿落雁归乡云。 “二蛮姨,这穿裙子的是你吗?” “裙子裙子,你就知道裙子。赶快回去,明早就去龙乡。” 慕容鹤一看二蛮姨生气了,吓得不敢多问,连忙站起来:“蛮姨放心,明天一大早我就出发。” 羊不悔回到家,胡乱睡了几个小时,大年初二清早,羊不悔提上甚至没有来得及打开的双肩包,启程前往龙乡。
(羊不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