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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王小波:信仰与理性 2020-09-01 15:36:50


转帖有感:“信仰是重要的,但要从属于理性”。说得太好了!

读这样的文章,是人生一大快事。 

文中所说小波的导师,应该是许倬云教授。


知識分子的不幸



作者:王小波


  喬叟《特伯雷故事集》裡,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位武士犯了重罪,國王把他交給王后處置。王后命他回答一個問題:什麼是女人最大的心願?這位武士當場答不上來,王后給了他一個期限,到期再答不上來,就砍他的腦袋。於是,這位武士走遍天涯去尋求答案。最後終於找到了,保住了自己的頭;假如找不到,也就不成其為故事。據說這個答案經全體貴婦討論,一致認為正確,就是:「女人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人愛她。」要是在今天,女權主義者可能會有不同看法,但在中世紀,這答案就可以得滿分啦。
  我也有一個問題,是這樣的:什麼是知識分子最害怕的事?而且我也有答案,自以為經得起全球知識分子的質疑,那就是:「知識分子最怕活在不理智的年代。」所謂不理智的年代,就是伽利略低頭認罪,承認地球不轉的年代,也是拉瓦錫上斷頭台的年代;是茨威格服毒自殺的年代,也是老捨跳進太平湖的年代。我認為,知識分子的長處只是會以理服人,假如不講理,他就沒有長處,只有短處,活著沒意思,不如死掉。丹麥王子哈姆雷特說:活著呢,還是死去,這是問題。但知識分子趕上這麼個年代,死活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這個倒霉的年頭兒何時過去。假如能趕上這年頭過去,就活著;趕不上了就犯不著再拖下去。老捨先生自殺的年代,我已經懂事了,認識不少知識分子。雖然我當時是個孩子,但嘴很嚴,所以也是他們談話的對象。就我所知,他們最關心的正是趕得上趕不上的問題。在那年頭死掉的知識分子,只要不是被殺,準是覺得趕不上好年頭了。而活下來的准覺得自己還能趕上——當然,被改造好了、不再是知識分子的人不在此列。因此我對自己的答案頗有信心,敢拿這事和天下人打賭,知識分子最大的不幸,就是這種不理智。
  下一個問題是:我們所說的不理智,到底是因何而起?對此我有個答案,但不願為此打賭,主要是怕對方輸了賴帳:此種不理智,總是起源於價值觀或信仰的領域。不很久以前,有位外國小說家還因作品冒犯了某種信仰,被下了決殺令,只好隱姓埋名躲起來。不管此種宗教的信仰者怎麼看,我總以為,因為某人寫小說就殺了他是不理智的。所幸這道命令已被取消,這位小說家又可以出來角逐布克獎了。對於這世界上的各種信仰,我並無偏見,對有堅定信仰的人我還很佩服,但我不得不指出,狂信會導致偏執和不理智。有一篇歌詞,很有點說明意義:

  跨過大海,屍浮海面,
  跨過高山,屍橫遍野,
  為天皇捐軀,
  視死如歸。


  這是一首日本軍歌的歌詞,從中不難看出,對天皇的狂信導致了最不理智的死亡慾望。一位知識分子對歌中唱到的風景,除了痛心疾首,不應再有其他評價。還有一支出於狂信的歌曲,歌詞如下: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就是好!
  就是好來就是好啊,
  就是好!……


  這四個「就是好」,無疑根絕了講任何道理的可能性。因為狂信,人就不想講理。我個人以為,無理可講比屍橫遍野更糟;而且,只要到了無理可講的地步,肯定也要屍橫遍野,「文化革命」裡就死人不少,還造成了全民知識水平的大倒退。
  當然,信仰並不是總要導致狂信,它也不總是導致不理智。全無信仰的人往往不堪信任,在我們現在的社會裡,無信仰無價值的人正給社會製造麻煩,誰也不能視而不見。十年前,我在美國,和我的老師討論這個問題,他說:對一般人來說,有信仰比無信仰要好。起初我不贊成,後來還是被他說服了。
  十年前我在美國,適逢裡根政府要通過一個法案,要求所有的中小學在課間安排一段時間,讓所有的孩子在教師的帶領下一起禱告。因為想起了「文化革命」裡的早請示,我聽了就搖頭,險些把腦袋搖了下來。我老師說:這件事你可以不同意,但不要這樣嗤之以鼻——沒你想的那麼糟。政府沒有強求大家祈禱新教的上帝。佛教孩子可以念阿彌陀佛,伊斯蘭教的孩子可以禱告真主,中國孩子也可以想想天地祖宗——各自向自己的神祈禱,這沒什麼不好。但我還是要搖頭。我老師又說:不要光想你自己!十幾歲的孩子總不會是知識分子吧。就算他是無神論者,也可以在禱告時間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這種道理說服了我,止住了我的搖頭瘋:不管是信神,還是自珍自重,人活在世界上總得有點信念才成。就我個人而言,雖是無神論者,對於無限廣闊的未知世界,多少還有點猜測;我也有個人的操守,從不逾矩,其依據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所以也是一種信念。從這個意義上說,我理應不反對別人信神、信祖宗,或者信天命——只要信得不過分。在學校裡安排段祈禱的時間,讓小孩子保持虔誠的心境,這的確不是壞主意——當時我是這樣想,現在我又改主意了。
  時隔十年,再來考慮信仰問題,我忽然發現,任何一種信仰,包括我的信仰在內,如果被濫用,都可以成為打人的棍子、迫害別人的工具。瀆神是罪名,反民族反傳統、目無祖宗都是罪名。只要你能舉出一種可以狂信而無喪失理智危險的信仰,無須再說它有其他的好處,我馬上就皈依它——這種好處比其他所有好處加起來,都要大得多啊。
  現在,有這樣一種信仰擺在了我們面前。請相信,對於它的全部說明,我都考慮過了。它有很多好處:它是民族的、傳統的、中庸的、自然的、先進的、唯一可行的;論說都很充分。但我不以為它可以保證自己不是打人的棍子,理由很簡單,它本身就包括了很多大帽子,其份量足以使人頸骨折斷:反民族、反傳統、反中庸、反自然……尤其是頭兩頂帽子,份量簡直是一目瞭然的。就連當初提倡它的余英時先生,看到我們這裡附和者日眾,也犯起嘀咕來了。最近他在《二十一世紀》雜誌上著文,提出了反對煽動民族狂熱的問題。在我看來,就是因為看到了第一頂帽子的份量。金庸先生小說裡曾言:「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民族狂熱就是把屠龍刀啊。余先生不肯鑄出寶刀,再倒持太阿,以柄授人——這證明了我對海外華人學者一貫的看法:人家不但學術上有長處,對於切身利害也很驚警,借用打麻將的術語,叫做「門兒清」!
  至於國內的學者,門兒清就不是他們的長處。有學者說,我們搞的是學術研究,不是搞意識形態——嘿,這由得了你嗎?有朝一日它成了意識形態,你的話就是罪狀:膽敢把我們民族偉大的精神遺產扣押在書齋裡,不讓它和廣大群眾見面!我敢打賭,甚至敢賭十塊錢:到了這有朝一日,整他准比整我還厲害。
  說到信仰,我和我老師有種本質的不同。他老人家是基督徒,又對儒學擊節讚賞;他告訴我說,只要身體條件許可,他每年都要去趟以色列——他對猶太教也有興趣;至於割沒割包皮,因為沒有和他老人家同浴的機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一個信仰的愛好者。我相信他對我的看法是:可恨的無神論者,馬基雅弗利分子。我並不以此為恥。說到馬基雅弗利,一般人都急於和他劃清界線,因為他膽敢把道義、信仰全拋開,赤裸裸地談到利害;但是真正的知識分子對他的評價不低,赤裸裸地談利害,就接近於理智。但我還是不當馬基雅弗利分子——我是墨子的門徒,這樣把自己劃在本民族的圈子裡面,主要是想防個萬一。順便說一句,我老師學問很大,但很天真;我學問很小,但老奸巨猾。對於這一點,他也佩服。用他的原話來說,是這樣的:你們大陸來的同學,經歷這一條,別人沒法比啊。
  我對墨子的崇拜有兩大原因:其一,他思路縝密,有人說他發現了小孔成像——假如是真的,那就是發現了光的直線傳播,比朱子只知陰陽二氣強了一百多倍——只可惜沒有完備的實驗記錄來證明。另外,他用微積分裡較老的一種方法來論證無窮(實際是論兼愛是可能的。這種方法叫德爾塔-依伏賽語言),高明無比;在這方面,把孔孟程朱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個兒。其二,他敢赤裸裸地談利害。我最佩服他這後一點。但我不崇拜他兼愛無等差的思想,以為有濫情之嫌。不管怎麼說,墨子很能壯我的膽。有了他,我也敢說自己是中華民族的赤誠分子,不怕國學家說我是全盤西化了。
  作為墨子門徒,我認為理智是倫理的第一準則,理由是:它是一切知識分子的生命線。出於利害,它只能放到第一。當然,我對理智的定義是:它是對知識分子有益,而絕不是有害的性質——當然還可以有別的定義,但那些定義裡一定要把我的定義包括在內。在古希臘,人最大的罪惡是在戰爭中砍倒橄欖樹。在現代,知識分子最大的罪惡是建造關押自己的思想監獄。砍倒橄欖樹是滅絕大地的豐饒,營造意識形態則是滅絕思想的豐饒;我覺得後一種罪過更大——沒了橄欖油,頂多不吃色拉;沒有思想人就要死了。信仰是重要的,但要從屬於理性——如果這是不許可的,起碼也該是鼎立之勢。要是再不許可,還可以退而求其次——你搞你的意識形態,我不說話總是可以的吧。最糟的是某種偏激之見主宰了理性,聰明人想法子自己來害自己。我們所說的不幸,就從這裡開始了。
  中國的人文知識分子,有種以天下為己任的使命感,總覺得自己該搞出些給老百姓當信仰的東西。這種想法的古怪之處在於,他們不僅是想當牧師、想當神學家,還想當上帝(中國話不叫上帝,叫「聖人」)。可惜的是,老百姓該信什麼,信到哪種程度,你說了並不算哪,這是令人遺憾的。還有一條不令人遺憾,但卻要命:你自己也是老百姓;所以弄得不好,就會自己屙屎自已吃。中國的知識分子在這一節上從來就不明白,所以常常會害到自己。在這方面我有個例子,只是想形象說明一下什麼叫自己屙屎自己吃,沒有其他寓意:我有位世伯,「文革」前是工讀學校的校長,總拿二十四孝為教本,教學生說,百善孝為先,從老萊娛親、郭解埋兒,一路講到臥冰求魚。學生聽得毛骨悚然,他還自以為得計。忽一日,來了「文化革命」,學生把他驅到冰上,說道:我們打聽清楚了,你爸今兒病了,要吃魚——脫了衣服,趴下吧,給我們表演一下臥冰求魚——我世伯就此落下病根,健康全毀了。當然,學生都是混蛋,但我世伯也懊悔當初講得太肉麻。假如不講那些肉麻故事,挨揍也是免不了,但學生怎麼也想不出這麼絕的方法來作踐他。他倒願意在頭上挨皮帶,但豈可得乎……我總是說笑話來安慰他:你沒給他們講「割股療親」,就該說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要不然,學生片了你,豈不更壞?但他聽了不覺得可笑。時至今日,一聽到二十四孝,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對國學的看法是:這種東西實在厲害。最可怕之處就在那個「國」字。頂著這個字,誰還敢有不同意見?這種套子套上脖子,想把它再扯下來是枉然的;否則也不至於套了好幾千年。它的誘人之處也在這個「國」字,搶到這個制高點,就可以壓制一切不同意見;所以它對一切想在思想領域裡巧取豪奪的不良分子都有莫大的誘惑力。你說它是史學也好,哲學也罷,我都不反對——倘若此文對正經史學家哲學家有了得罪之處,我深表歉意——但你不該否認它有成為棍子的潛力。想當年,像姚文元之類的思想流氓拿階級鬥爭當棍子,打死打傷了無數人。現在有人又在造一根漂亮棍子。它實在太漂亮了,簡直是完美無缺。我懷疑除了落進思想流氓手中變成一種凶器之外,它還能有什麼用場。鑒於有這種危險,我建議大家都不要做上帝夢,也別做聖人夢,以免頭上鮮血淋漓。
  對於什麼叫美好道德、什麼叫善良,我有個最本分的考慮:認真地思索,真誠地明辨是非,有這種態度,大概就可算是善良吧。說具體些,如羅素所說,不計成敗利鈍地追求客觀真理,這該是種美德吧?知識本身該算一種善吧?科學知識分子說這就夠了,人文知識分子卻來扳槓。他們說,這種樸素的善惡觀,造成了多少罪孽!現代的科技文明使人類迷失了方向,科學又造出了毀滅世界的武器。好吧,這些說法也對。可是翻過來看看,人文知識分子又給思想流氓們造了多少凶器、多少混淆是非的煙霧彈!翻過來倒過去,沒有一種知識分子是清白無辜的。所以我建議把看不清楚的事撇開,就從知識分子本身的利害來考慮問題——從這種利害出發,考慮我們該有何種道德、何種信念。至於該給老百姓(包括我們自己在內)灌輸些什麼,最好讓領導上去考慮。我覺得領導上辦這些事能行,用不著別人幫忙。
  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我對信念的看法是:人活在世上,自會形成信念。對我本人來說,學習自然科學、閱讀文學作品、看人文科學的書籍,乃至旅行、戀愛,無不有助於形成我的信念,構造我的價值觀。一種學問、一本書,假如不對我的價值觀發生作用(姑不論其大小,我要求它是有作用的),就不值得一學,不值得一看。有一個公開的秘密就是:任何一個知識分子,只要他有了成就,就會形成自己的哲學、自己的信念。托爾斯泰是這樣,維納也是這樣。到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出自己有要死的跡象,所以不想最終皈依什麼——這塊地方我給自己留著,它將是我一生事業的終結之處,我的精神墓地。不斷地學習和追求,這可是人生在世最有趣的事啊,要把這件趣事從生活中去掉,倒不如把我給閹了……你有種美好的信念,我很尊重,但要硬塞給我,我就不那麼樂意:打個粗俗的比方,你的把把不能代替我的把把,更不能代替天下人的把把啊。這種看法會遭到反對,你會說:有些人就是笨,老也形不成信念,也管不了自己,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活著,簡直是種災難!所以,必須有種普遍適用的信念,我們給它加點壓力,灌到他們腦子裡!你倒說說看,這再不叫意識形態,什麼叫意識形態?假如你像我老師那麼門兒清,我也不至於把腦袋搖掉,但還是要說: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笨,總要留點餘地呀。再說,到底要灌誰?用多大壓力?只灌別人,還是連你在內?灌來灌去,可別都灌傻了呀。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你給咱們鬧出一窩十幾億傻人,怎麼個過法嘛……


浏览(419) (1) 评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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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nliren 回复 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4 22:26:46

“你就是不上大学,也会【不断的学习,质疑,拷问,认证,扬弃】”。

这个,还真难说。如果当年我没考上大学(那时录取率也就2%),或者上的不是我去的那所大学,也许我会继续喜欢胡思乱想的秉性,但视野和经历肯定和现在不一样。

期待拜读您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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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cunliren 留言时间:2020-09-04 20:39:04

这个问题到深水区了。我不很想说服你什么,只想提供点儿参考。


【而大学,我想都没想过】,不用想,你就是不上大学,也会【不断的学习,质疑,拷问,认证,扬弃】,一个人秉性是这样,这样的秉性就不会让你安生,不会像你的同学那样【停留在当年小学三年级的水平】。你可以想一想是不是这样。呵呵。


【扬弃】需要人能够知错。人总要犯错误,但有些人能意识到,并纠正自己。有些人不能,或者他不知道,或者他觉得有点儿错也没问题,或者知道也干脆否认。这些不能纠错的人,不是健康的,不需考虑。这就可以集中注意力在健康人上:他们是如何意识到的?有个大脑中的器官还是功能?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先验的,还是经验的?他们如何自我修正?他们的自我否定或修正能否最终达到不犯错的程度?这样的自我否定会不会使他们不健康?这些问题是耦合在一起的,一解俱解。我对这些问题有个解决,从我对先秦诸子的研究来的,写成一书,最近会发布,你若有兴趣,可以一读。当然,我是主张有先验和超验的。跟你所讲的【信仰,某个人的想象】有点儿关系,我认为超验是想象力的来源。你如果能放下经验的包袱,就会意识到你讲的这句话,并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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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nliren 回复 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4 13:51:59

“这条路哪里来的”?

我想,通过不断的学习,质疑,拷问,认证,扬弃。

是不是有先验的东西?我想没有。

如果当年我没考上大学和以后的留学,我绝不会有我今天的认知。

而当时考大学,我唯一的目的和动力,就是能换个城市户口,能吃饱饭,不挨饿。如此而已。连半点的共产主义思想也没有,也没有什么实现人生价值,也没有什么追求自由平等,等等。就是想混个城市户口,能吃饱饭。所以当老师问我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我一头雾水,说什么都行。老师就帮我填了。而后来录取我的专业,我都没听说过,而大学,我想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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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cunliren 留言时间:2020-09-04 13:01:47

well,有些人只是更新了知识,认知方式并没有变化。所以你也是有信仰的,这个信就是认知一定有路,有能走通的路。这条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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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nliren 回复 cunliren 留言时间:2020-09-04 11:11:34

“与时俱进”,我的理解是,人应该时时刻刻去拷问和更新自己的认知。这是第一。第二,自己的价值观,行为方式,也应该随着自己认知的更新而更新。

我觉得许多大陆出来的我的同学同事,虽然今天已经五六十岁,但他们对世界对人性的认知,还停留在当年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而且敝帚自珍,不肯放弃。我想,这样的人,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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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nliren 回复 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4 11:06:55

爱因斯坦说的大意是,他不能相信,如此美妙的世界,竟然是扔骰子,而不是上帝的精心安排。我想,这就是他的想象了。他想象一切的美妙,肯定有安排。而对世界的安排,只能是上帝了。这当然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如果他在佛教的文化环境中长大,也许他会说,佛祖不会扔骰子。

对于超出我们认知范围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们只能靠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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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nliren 回复 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4 10:59:11

信仰是个人的事,这我完全同意,而且一直在提倡。

也正因为信仰是个人的事,我对一切有组织有架构有集体(群体)的信仰,都严重地怀疑,刻意地保持距离。不入团不入党,不入任何组织,不信任何教(教者,群也)。

也正因为信仰是个人的事,要让我相信某个东西或说法,那它必须经得住我的质疑,拷问,论证。当然,我的这个过程肯定受我的认知的限制。但我是非常不甘心去接受和信仰任何不能说服我的东西。譬如,宇宙之大,我们现在了解的,可能比恒河一沙还少。也许宇宙之外之内,真有个什么,而现在的宇宙只不过是它的玩具之一。但这些只能是想象,而想象可以千变万化,也因人而异,无法论证。就像鬼魔,天堂地狱,这些东西,在我看来都是某个人的想象。我是无法相信,更不要说,信仰,某个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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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4 07:45:57

我很喜欢王小波的小说,他能达到理性之上,很少小说家能。但思想上,他还是被耽误、伤害地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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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cunliren 留言时间:2020-09-04 07:40:05

这个是这样的,王小波讲的,将理性之下的和理性之上的信仰混在一起了。在理性之下,不如理性的,在已知知识范围之内的的所谓神,是人造的,不是神,也不是信仰,而是迷信。人的知识有限,人的认识的极限也存在,真正的神存在于这之外。不可知,之谓神。爱因斯坦自己也讲,他是有点儿信仰的,这是他对自己认识的极限有所认识。马克思这伙人是故意将两者混淆,王小波是不能分辨。


另外,信仰是一个人自己的事,是人的东西。信仰与神关系不大,不是神的事。


【与时俱进】有两种含义,一种是追求更快更高更强,一种是相信有不变的道理,也有人顺应时势的权衡。不知道你同意的是哪一个。我是都不同意,“与物反矣,乃至大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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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nliren 回复 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3 11:45:39

人类认知的进步,离不开疑疑:怀疑,质疑,提出新观点,求证,弃错的,认对的。

中共所有的宣传中,我觉得唯一有道理的,是江泽民时期提出的,与时俱进。譬如,如果到今天还坚信圣经中的每个故事,譬如人类只有六千年历史,恐龙与人类曾经同时存在,等等,那样的信,只能是迷信。虽然我们今天还不能弄清楚宇宙的起源,本质等,但有些已经被证伪的东西,还信信,就匪夷所思了。

信仰与理想的本质问题,是相信人还是相信“神”,是相信人造了“神”和“神的话”,还是“神”造了人。我相信的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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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留言时间:2020-09-03 09:34:40

老兄,“信仰是重要的,但要从属于理性”,颠倒了。荀子说,“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后一句即是理性精神,理性精神背后必然是有某种信来支撑。同类深度的信,在第一句中,就成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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