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靖國神社,不如反游就館 日本政要參拜靖國神社的問題,成為中日之間的長期爭議。筆者到東京實地觀察後,發現神社其實有情可原,比鄰的遊就館才是軍國主義的要害之地。
神社內部目前不對外開放,一般游人到門口便“行人止步”,不但看不到牌位,對其歷史,紀念內容和原因是沒有介紹的。對日本人來說,神社在明治時代已有,牌位包容日本歷史上各時代各界別的人物、對外戰爭死去的軍人只是一部分,戰后神社就是以這個理由才保留下來,之前麥可阿瑟是準備炸毀神社的。有當地人介紹,日本神道教認為任何人甚至動物死后都會升天成神,保佑后代,而無論他生前做過什么,日本人參拜神社還有求神仙保佑的心理,常見一些狗,貓,馬的塑像也供在寺院里。日本二戰14名甲級戰犯的牌位直到1978年才被放進神社,過程神秘,據說昭和天皇並不高興。由於靖國神社的爭議,曾有建議將甲級戰犯移出神社以平息爭論,中國政府是同意這個建議的,並和日方討論過將牌位移出神社的問題,昭和天皇也不反對,因為神社原是皇家建立的,戰犯在里面使天皇脫不了戰爭責任。由於右翼勢力反對,遷出戰犯的動議至今無下文。
與神社一牆之隔的遊就館才是公開傳播軍國主義陣地。游就館的名稱來自荀子的“游必就士“,意思是人生游歷要選擇好的人士來做伴侶,而游就館之名就是號召國民以軍國主義戰士為人生的榜樣,而該館重點吸收日本青少年去參觀。筆者在那里看到接連不斷的日本學生在老師帶領下去參觀,覺得中國及國際社會長期忽略對游就館的批判,很成問題。游就館最令人憤慨的有三點。其一是將日本侵華合法化。按其說法,日本侵入中國和東南亞是當時的國際游戲規則, 日本不占領,西方國家也會將亞洲變為殖民地;而日本是亞洲國家,所以日本發動亞洲戰爭是解放亞洲。展覽中以二戰后印尼,馬來亞等地慶祝獨立的圖片來說明日本“解放”之功。對于這種邏輯,親受日本侵略之害的李光耀曾反問:“日本說的解放,為什么我們沒有感到?” 新加坡市中心有高大的四種顏色的抗日死難者紀念碑,四種顏色代表當地四個民族。日本人曾要求新加坡將紀念碑移到郊外,被李光耀一口回絕。
其二是太平洋戰爭的“美國陰谋论”。在珍珠港事变部分,游就馆里的展詞這樣說:“美國為了逼迫日本進入戰爭,發動盟國對日本進行經濟絞殺,日本才不得不對美開戰;而美日開戰后,美國蕭條的經濟就復蘇了。”這種看法在日本大有市場,例如原自民黨幹事長小澤一郎在著作中公開宣傳美國稱日本先發動了戰爭是站不住腳的。 其三是公開否定國際法庭對日本戰爭責任的審判,認為是戰勝者對日本的冤枉。其標志就是在游就館門口的一位印度法官的巨大塑像,解說詞說這位法官在法庭上為日本辯護,值得日本人永久感謝。 世人長期沒有重視游就館的有毒宣傳,與日本右翼宣傳內外有別,長期掩蓋有關。展覽長期只有日文說明,到我去觀察時,也是日文為主,英文很少。例如投影室放映的戰爭影片全是日文解說,只看到日本小朋友們看得津津有味。
二戰已過去七十多年,日本還在長期對青年進行反歷史的軍國主義宣傳,作為受害最深的中國應該自省。首先要更正只反靖國神社,不反遊就館的偏差;其二是避免對参拜靖國神社笼统地反對,而將焦點集中在將東條等甲級戰犯的牌位搬走方面,既然天皇也不反對,這方面的要求合情合理,可以避免打擊日本人民一大片。 其三,歷史問題納入中美關係。美國很清楚日本右翼對二戰的態度,戰後日本是美國一手改造的,美國對右翼势力的軍國主義宣傳最不該視而不見,因为这不是历史问题而已,日本右翼“对美国说不”的书籍一再出版,显示挑战美国已经不是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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