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楊佳在上海警局製造的血案令人痛心不已。由於不了解案情，對是非曲直不好下斷語。不論上海閘北警局對楊佳做過什麼，也不論楊佳有怎樣的身世背景，心理個性，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心裡充滿了仇恨。
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使我聯想起多年前在上海的經歷。
畢業前去南方實習，路過上海。我們班天南地北的同學都有，就是沒有上海人。同學們多數抱怨不懂上海方言。在當地停留短短兩天，倍感歧視。十分鬱悶。有兩個同學氣哼哼地坐在馬路牙子上，發誓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我因為聽得懂上海話，當時倒不理解為什麼這兩位同學那麼痛心疾首。
畢業後在上海工作了一段，目睹了不少上海人歧視外地人（上海人稱之為“鄉下人”）的實例。尤其是有一次在公交車上，眾多本地人對一個看上去很象鄉下外地人的乘客毫無道理地肆意辱罵嘲笑，看得我怒火中燒。心想當時為全國首富的大上海怎麼就這文明程度？
我在上海的絕大多數時光是愉快的。對上海勞動階層的勤勤懇懇，認真負責印象深刻。但有兩件事讓我耿耿於懷。有一次去看牙，排隊等候多時，前面卻不斷有醫生的熟人插隊加塞。我不禁面露慍色。最後輪到我時醫生也沒說什麼，卻狠狠地故意撥弄我的牙神經，疼得我大叫。當晚牙齒劇痛，一夜無眠。第二天再去同一醫院，另一位醫生聽過我的控訴，一面微笑，一面手腳麻利地搞定了我的齲齒。
還有一次在南京路一家商店裡，正在端詳店裡的師傅遞給我的一款相冊，進來一對四十歲上下，穿着考究的上海夫婦。他們也看中了我手裡的相冊，可是老師傅說只有這一本了。接下來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位女顧客大概因為我是外地人，一把從我手裡奪走相冊，用上海話說“我們買下來了”。我目瞪口呆之餘大聲跟她理論“你懂不懂先來後到？” 女的說：“你懂什麼，我們在講上海話”。男的說：“這種人，你不要去跟她講”。說罷付過錢揚長而去。留下我在他們身後大罵“你說上海話就可以不講道理嗎？你們別給上海人丟臉了。。。”。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我和店裡的老師傅面面相覷。老師傅顯得很抱歉。不住的說對不起。面對這個典型的老實本分，誠惶誠恐的上海老伯，我的氣一下子消了。而且突然覺得好笑，剛才這一出簡直像我想象中的舊社會。那對男女的做派像極了電影裡看到的解放前上海灘的有錢人。那時據說有很多剝削階級騎在勞動人民頭上作威作福。沒想到在新社會，尤其文革以後，居然還讓我經歷了這種毫不收斂的趾高氣揚。
現在的上海是國際大都市了。但願不再發生歧視欺辱外地人，窮苦人的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