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开时让我想到了自由 范学德
上周六早上,我又来到小糖溪绿道,一路朝自由公园走去。离它还有两公里,路旁出现了一丛迎春花,亮黄耀眼,未经任何修剪,野趣盎然,让我分外喜欢。 鲜黄背后是粉紫,一树,两棵树,三四株,都是紫荆树。树已成花树,含苞欲放,花瓣暴裂。俏丽纤细的花枝,远望犹如春天梦乡。 这花开的正是时候,也正是地方。顺着绿道向前走,前方的公园就以“自由”命之。而自由二字,正是我为紫荆花起的笔名。紫荆花乃自由之花。百花之中,我为何对它如此命名,也许是那年、那城市、那满城洋紫荆。是它的双胞胎姐妹。 争取自由,这是紫荆的花语。 也许是因为茨维塔耶娃的诗:“这怀乡的伤痛”。我看了王家新的译本,最后一节写到: 每一个庙宇空荡,每一个家 对我都陌生——我什么都不关心。 但如果在我漫步的路上出现了一棵树, 尤其是,那是一棵——花楸树…… 苏杭的译本是: 一切家园我都感到陌生,一切神殿对我都无足轻重, 一切我都无所谓,一切我都不在乎。 然而在路上如果出现树丛, 特别是那——花楸果树…… 花楸树对茨维塔耶娃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故乡吗?也是故乡失去了家与自由,但树,依旧。 我的故乡也生长着许多树,松树,梨树,橡树,樱桃树……但没有一棵与我生死与共。即便门口的大槐树。我爱的只是那槐花好吃。吸一口甜滋滋的花浆,弥补我家买不起糖果的遗憾。我从未将槐树花与自由相连。 在故乡从没看过紫荆花。东北太冷,那地方不适合它生长。 所以,那么多年,没有一种树让我真正动心。直到十几年前,在芝加哥郊区,我家门前长出一棵紫荆树;直到那日,我开车带女儿去看大学,远远望见山坡上一户人家,门前几树紫荆花开;直到那些日子听到,人们在紫荆花下高呼自由。于是,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树——紫荆树。 每一次紫荆花开,总让我想到自由。 不过,周六的早上我想得又多了一点,紫荆花不仅象征着争取自由,更像伊甸园的生命树。那树按照自己的本性生长,活出被造时赋予它的本来面目。或许,这才是自由的真谛。 树犹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呢? 2025.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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