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七郎拖着疲惫的身躯,“聪明”的脑袋顶着南方的烈日,离开了工地,钻入那辆友好的 Corolla,小心翼翼地在高峰的车流中跌跌撞撞往回赶。 一位教会的弟兄回国照顾病重的老父,托七嫂代管他的一个 Pretzel 小店。今天是第一天,七嫂说她做完自己的事情后会去店里瞧瞧,晚上9点以后才能回家,并叮嘱老公做饭、照顾儿子。 家里静悄悄的,喊一声“虎子”,没回应。走进他房间,只见“特难解”趴在床上,手上捧着个 iPOD,旁边搁着个 iPAD,游戏打得正欢呢。 七郎问:“什么时候回家的?”没有声音。 又问“米饭做上了吗?”没有回应。 再嘟啷一句“喂鸡了吗?” “Leave me alone!”终于出声了。 七郎摇摇头,想起月弯儿的博文,自嘲着:“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惹不起!” 转身到厨房里提起一袋积满了菜叶果皮等下脚料的鸡点心,跨出门,走到后院的鸡圈。那三只母鸡看到七郎,就像见着了救星似的,展开翅膀,欢欣跳跃着,争先恐后地往铁丝网门上撞。看到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在迫不及待地啄抢着食物,七郎的眉头舒展开了,手脚也麻利了起来。他快步到储藏室打了一大杯鸡食,丢入食槽。“长成大胖子可别怪我”,七郎一边“对鸡弹琴”,一边从鸡窝里捡了三个蛋。跟往常一样,一棕二白,大大的,硬硬的。 回到厨房,打开冰箱,寻思着晚上吃什么。终于,七郎的眼睛盯在了一只从 EarthFare 买来的散养鸡,4磅半。打开包装,去除肥油,清洗一下,斩成大块,一气呵成。 灶头上热油锅,丢入几大片姜和4个干红辣椒,快速爆炒一下鸡块,然后倒入一小杯鲜酱油(约100 mL),一小杯麻油(约100 mL)和一瓶啤酒,大火烧开后换小火炖一小时,最后用大火将汤汁收到 9 成干。鸡块出锅,浓汁浇在上面。 浓浓亮亮的酱汁挂在酥软的鸡块上,香味扑鼻,尝一口,“嗯,好吃!”七郎陶醉了! 此菜还是七郎在单身汉时的“独创”,名曰“懒人三杯鸡”,如今又派上用场了。 烧鸡的一小时,七郎也没闲着。先取两杯白米加一杯红米(wild sweet rice or black rice),入电饭锅,压上。 “得有点蔬菜吧?”七郎想。 再开冰箱,蔬菜柜里有一把鲜嫩的芦笋,十分显眼,“好,就它了。” 遂取出剥去根部粗硬的外皮,清洗一下,切成三段。大火热锅里倒少许橄榄油,抓一大把核桃仁,丢进去,快速翻炒30秒,倒入芦笋段,继续翻炒约30秒,芦笋就变得越发翠绿了,关火,撒上一点盐,翻一翻,出锅。七嫂教导过,若再炒下去,芦笋就会由绿变蓝变黄,烂渣渣的生生糟蹋了。 看看时间,七点十五分,不算太晚。 “虎子,吃饭!”七郎喊道。 “来啦......”这一次应得倒挺快。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七郎不禁有些得意:简单的努力照样可以将生活整得香香喷喷,丰丰富富的。 吃过晚饭,天还大亮着,七郎硬把儿子拽到外头爆走了一圈,再投一会儿篮球,进家门各自玩儿去了。 七郎自然是充分利用这难得的清闲,到万维“网恋”。只见他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啧啧夸赞,一会儿又恨愤不平。喜怒哀乐,尽在其中。 正恋得十分投入,铃声突然大响。是七嫂打来的电话,说已在路上,15分钟到家,并问晚饭有没有一个汤。 汤?怎么能忘了她老人家必不可少的晚餐的汤?慌忙中七郎赶紧应道:“有,有,有!” 挂了电话,七郎紧张了起来:牛皮吹大了,15 分钟不到,能整出一个汤来? 懒人自有懒人的办法。只见七郎抓起一汤锅,注入水,大火烧上。又从冰箱里取出一把小虾皮,用料酒浸泡清洗一下,捞出,丢入锅中,同时将一块嫩豆腐切成丁,一并入锅。再从干货柜里拿出一包紫菜干,撕出大把,在凉水里冲洗三次,漏勺捞出。取几根四川榨菜丝切成末,待用。 七嫂交代过,这些“特级”紫菜是去年我们被她娘从上海偷渡到美国的,有一些细细的沙子,非清洗不能食。 水和豆腐烧开了,将洗好的紫菜放入锅中,再烧开,用盐、榨菜末和少许鸡精调味,熄火。 就在七郎忙乱地切着葱花的时侯,七嫂驶进了车库。 半分钟后,七嫂满脸春风地闪入了家门,一边招呼着“老公,幸苦了!” 一边走进儿子的房间,拍拍他的头,“睡觉!” 顺手将他的几个 iSOMETHING 带出了门。 厨房的小餐桌上,七嫂舒心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那飘有葱花和麻油的紫菜汤,很快就见碗底了。她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七郎:“一到家就有热汤热饭吃,真好!” 七郎没有说话,咧嘴傻笑着 ...... 关于懒人三杯鸡:(1)喜欢辣一点的,多加几个辣椒;(2)喜欢有点甜味的,加一大勺红/白糖;(3)喜欢???的,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