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居 2012-11-30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W镇,我们的陋居已经七点多了。出发时天还是亮着的,到达时,天已经全黑了。 老公先去了那座本打算拆除的小屋,因为电源还在那栋房子里,还没找到可以将电源总闸移进去的地方,就还保留着这栋已经残缺不全的房子。老公接通了电源,地皮上的几盏照明灯亮了起来,老公摸出了可移动式房子钥匙,打开房门。 很冷。屋里和屋外的温度是一样的:零下2度。 我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后,就忙着打开供水管开关,打开煤气,点燃暖气。 好歹收拾了一下,我们开车去了镇子里的那家以劈杀饼出名的意大利餐馆。原本是冲着那位叫玛丽亚的老板娘去的,可今晚她却不在。我们还坐了下来,老公点了意大利面条,我还是要了我的劈杀饼。 吃完后从餐馆回家的路上,见到那个在镇子口的超市还是灯火通亮,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这家超市晚上十点才关门呢。 回到住处,屋里已经很暖和了,我烧了一壶开水,泡上茶,点燃热水器,草草洗漱了一下,这才想起忘记带睡衣来了,只好找了件宽松肥大的圆领衫凑合了。 老公洗漱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小说,就说困了。他开了一路的车,也该困了。没多久他就近入了梦乡。 我点燃一烛蜡光,打开了笔记本。 笔记本上所显示的周边网络的信号很微弱,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这一带的人家不像我们在R市的住所是一家紧挨着另一家的,而是每家都有一千平米左右的面积,每家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可想而知,起码都是相隔几十米的。况且,我们在这里还根本就没有房子只有这么简陋的一个可移动式的房子,没有电话线,没有网络,。。。 窗外,月亮很圆,很亮。 屋里,因暖气设备已经进入了夜间运转模式,温度也降了下来。 我拖出一个电暖器,接通电源,暖和着自己。 还有那杯清香的绿茶,在这静静的夜里散发着温馨,给我提神。那丝丝忽隐忽现的白烟,袅袅地陪着我的思绪漫延。 ---------------------------------------- 下周公司里SAP的“customer service-客户服务”模式开始运行,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能在老系统中工作,可只能干到14点。13点55分钟时系统发出了提醒:还有五分钟系统将停止运行,请及时保存工作模式。蒂安娜、梅兰妮、安娜特早早就收了工,劳嘎斯基几乎是每两个周五都不来上班的,易腐烂的也早早就与大家说了周末愉快,回家了,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安娜斯塔和莱先生。隔壁办公室的克里斯托弗、韩宁还在“坚守岗位”,可也呆不了多久了。 我在五分钟之内,竟然还给两个保修期内的机器输入了两个免费服务项目,及时退出了SAP系统。安娜斯塔不够快,她还没来得及保存,系统就停运了,她输入的那些是否能保存住,要等到下周才能知道。 这两天为了我们在上海的服务合资公司的帐单,费了不少时间,因为是第一次,一切都应该按规章给他们带上正轨才行,可没想到竟然这般费口舌。显然上海那边对我们的业务还不够熟悉,而我们这边的头儿们却没教会他们,就连最起码的机器类型的分类都没弄清楚。就从上海合资企业开来的服务帐单就能看出他们那边的混乱。我没精力也没时间去一一给上海人讲解,同时这也不是我的工作内容,只是这样混乱的帐单开来后,头头一股脑地都交给我来处理,就连给瑞士总公司的帐单也要我来签字。我不明白这头儿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我是德国子公司的人,我签的帐单能在总公司的财务处作为做帐凭证吗?瑞士总公司那边也有内勤人员,这应该是他们的工作,我给头儿写去了Email给他解释。也许我不该用“答复全员”,只给头儿一个人写去就好了,这样一答复全员,显示出了头儿不懂业务的缺点,让他下不来台,他要保持自己的威信,只能一味坚持他的错误决定。 我只好按他说的去做了,尽管我明白这起不了作用,到头来碰壁的就不是我了,而是瑞士总部的同事。 果不出我所料,瑞士总部的财务人员马上就跟头儿叫苦了,头儿这回找不到我头上了,可还是让上海人找我,看这问题该如何解决。 等上海人来问我时,我只好耐下心来,一一给他们作了适当的解释-总不能让头儿的面子在上海人面前丢了。真累人啊! 天津的那个老用户,雅雄,我很崇敬的老大姐,这两天打来电话,说她又开发了一种磨床,专门为她发明的涡轮蜗杆加工设备磨工具,一定要找我们来给她做出这台特殊的工具磨。这事儿她在今年三月就跟我说过,那时她说是中国人出钱买这机器,可问题是中方没有相应的技术人员。八月份雅雄又来电话,说是日本人一定要这台机器,还给她配了五个日本的专业技术人员来协助她搞这个项目。 三月份雅雄跟我提起这个项目时,我马上就找到销售部的部长彼得,可彼得并不乐观。我不明白这样送上门来的生意,他为什么不愿做。 彼得跟我解释说,她这又是个开发项目,这样的开发项目,我们是付出得多,得益的少。况且目前我们的机器订单已经做不完了,机器的交货期都拖到了两年,这样下去就快没有竞争力了。 我没直接问:“为什么不多招人来做呢?”我跟彼得说,那你自己给她回音吧。 彼得很委婉地给雅雄去了邮件,没有直接回绝她,只是跟她说,我们目前没有她们公司的那种特殊涡轮蜗杆加工设备,做这个项目有些不现实。-毕竟雅雄市我们公司的老雇主了,她的工厂拥有我们的机器之多,之久,足可以给我们公司的产品办展览会用了。 可雅雄把彼得的委婉理解成了:彼得想让她再订购一台设备。这回,雅雄跟我说,她有足够的资金来一下子买下三台设备来。 这几天我都没去找彼得说这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知道这事儿不挑明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