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也辞职了 2013-12-3
一上班来,我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南韩的代理艾瑞娜小姐为了带莫斯的那台L60,找我要帐单。我知道前不久我们的服务工程师已经去给他们服务过了,可订单没给我这里下,是给瑞士总部下的,虽然是我们这里的人去给他们服务的,如果不是给我们的订单,我是无法给她出账单的。
况且前不久,头儿要雯根斯芬协助瑞士总部的科尔先生写过一个有关这个服务项目的账单的,雯根斯芬给过我一个拷贝件。可这毕竟是瑞士总部的账单,我是无权发给公司外的任何人的。
我给艾瑞娜小姐解释了好半天,也不知她是否明白了,我干脆告诉了她科尔先生在瑞士总部的电话号码,让她跟科尔去说。可没过一会儿她又打来电话,说那边没人听电话。我又把科尔先生在瑞士总部的Email地址给了她。
我就不明白了,她给谁下的订单就该找谁要帐单啊,难道瑞士总部的科尔先生没给她传去账单?又不是给我下的订单,我也没时间和精力去操着分心了。
还没跟艾瑞娜扯完呢,就听到我们这内勤人员小组的组长莱先生召呼着大家,让大家先停一下手里的活儿,他有话跟大家说。
我把电话调成了静音,走了过去,听莱都说些什么。
莱很平静地说:他昨天已经向公司人事部递交了辞呈,这并不是针对大家,主要是他自己需要安静下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想想。这些时来,部里、公司里发生了一连串的让人不顺心的事儿,尽管他作为我们小组的领头,据理表争我们的辛苦,可我们的努力还是不被重视。我们每天加班加点地干,公司虽给我们发加班费,可这样每天10小时的紧张工作,连周六都搭进去了,也只能是勉强能维持这个部门的基本功能。他看不到公司上层领导对这种状况有什么有效的改进措施,或是公司重新建立新的组织机构的动向。他也不知道公司的头儿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昨天他交辞呈时,人事部的人跟他说,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会渐渐好转起来了的。可见,上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工作是何等艰难。他作为我们内勤小组的组长,与其他部门有频繁的联系,其他部门的情况也不比我们好多少。
人事部的人知道从今年的六、七月份起到现在,莱在我们这里和公司德国南方的那个生产厂点之间来回往返不少次,为现行的新系统在两个生产厂点都能顺利运行做了大量的工作,也很辛苦。人事部的人为了挽留他,甚至让他在家休息三个月,给他保持在我们公司的职位,只要他觉得休息好了再来上班都可以。可莱说,他没有接受这样的提议。按照法定的辞职期限,他将在明年的四月底与公司彻底脱离关系。
莱说,在这还剩下的近五个月的时间里,他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照顾大家,做到“站好最后一班岗”。我们部门的头头沃尔夫的法定离开公司的时间是明年六月底,比莱还要晚两个月。继他们之后,谁会来这两个职位上任,他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从心底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这些年来的共同工作,尤其感谢他当上组长后,大家对他工作的支持。
莱说,他还没有去别的公司找新工作,只是想在家里安静地呆一些时,或许出国转转,反正他还只是个单身汉,没有家庭的拖牵。他说他知道这个时间上撒手不管这里的事儿是有些对不住大家,但他找不出更好的时间来。或许这样能促动一下公司的头儿们,或许能有比他更有能力的人来为大家撑腰。
他说完后,办公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安馁特打破了沉静,说祝贺他有勇气在自己的生活中迈出了新的一步,并祝贺他五个月后的新生活更有生气,更丰富,更顺心。
我问他出国转转都打算去哪里,他说还没个一定,非洲?东南亚?我说,这下子你可是自由了,只是苦了我们啊!
艾尔柯接着安馁特的话说,也祝愿他今后能生活得更遂心如意。虽说艾尔柯刚刚来我们部里时间不长,莱先生对工作的热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
接着,崂嘎里斯、“易腐烂的”也说了几句。莱就叫大家散了,各回个的位子上,接着干活儿。
下午,莱早早就下班了,崂嘎里斯也没在办公室多呆。最后就剩下了我和那位新来的艾尔柯。
艾尔柯问我怎么看莱的辞职,她说在她来我们部里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两位在部里这样重要职位上的人辞职了,真不知该怎么看这些事。
我说我很替莱惋惜。莱是经过了很大的努力当上了我们内勤人员的小组长的,本来是没有组长这个职位的,莱自己的提议说我们内勤人员应该有个主事的,为我们说话的人,他便自告奋勇地担起了这个角色,也的确为大家说了不少话。
只是在公司新系统引进的工作上,他几乎是全力以赴在新系统的介绍,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教大家运用新系统上了,对部里的具体工作很少过问了,因而对减少我们的工作压力并没有起多少作用。当然让他再接着干原来他干的那一摊子的活儿,他也还是能干的。可现在,他原来管的那一摊子的活儿,有新来学徒生在干了,而且新系统地引进也告了一个段落,或许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部里呆下去了?可他对业务还是熟悉的,即便是不当组长了,干平常的业务也未尝不可啊。这样放弃,我觉得有些可惜了。
好在他还年轻,还有本钱跳来跳去的。到外面去见见世面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昨天管理公司各部门打印机的丽白女士(其实她并不白)来跟我们说,我们部里的这台打印机该做做清洁了。还玩笑地问我会不会给打印机做清洁。我也玩笑地回答她:给我们家厨房做清洁是我的拿手活儿了,这给打印机做清洁,我还真不会。
今天中午饭后,丽白带来一位打印机公司的服务员来给我们部里的打印机做维护,我抢在他做维护之前扫描了一个文件,不然要等他做完维护我才能接着干活。丽白跟打印机公司的服务员打趣儿地说,他心肠太软了,怎么就让我给抢先了呢?我扫描完后,瞪了丽白一眼:人家没你那么霸道!
丽白跟我笑笑,好像知道我们部里的组长辞职了似的,问我在这个公司干了多长时间了。我数了数,说,若把在刀片公司的服务年数也加上的话,差不多20年了。
丽白说,那我还是个嫩的,她都在这个公司干了34年了!34年,只是守着这一个公司干,是不是有点儿太专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