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来信和给二哥的回信 2014-7-22-23
小霞:
今天的事我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就把最近发生的事写给你看,希望你多加分析,留意他人的不良动机,也为了让你放心。
去年6月你父亲叫我去武汉,他跟我说老伴对他并不太好,他想回老家,想看家乡的亲人,但想身体不好生病了反而给家乡的人添麻烦,就让我多叫些家里的后辈去武汉看他,他给去的人出路费。但去年我没找到有空闲的人愿去。今年以来我经常给你父亲打电话他都说身体不太好,想回老家又担心路上生病或回来后就回不去了。五月初你父亲又说要我多找些家里人去看他,我就安排了5个人去看他,并要他们在你父亲身体还好的情况下就接他回贵州。他们先后去了6人,你父亲给了思祥6500元钱作他们的往返路费,在民大宾馆的住宿、生活费,还说你父亲的身体不算太差,却没把你父亲接来,使我也不明究竟。他们回来后不到半月,6月5日你父亲又给我打电话说他身体不好,要我尽快去看他,并把他送去住院。我立刻放下未完成的工作,6月7日就到了武汉并送他去中南医院看病,6月10日才有联系好的床位把他送到医院住院。
6月7日上午我们去医院之前,五叔告诉大嫂,五奶不光是身体不好,她的记性也不好。五奶要去街上买菜甚至上厕所你都要跟着她,我住院之后你就一直陪伴她。
6月7日中午,淑芳(你的日志后面写作淑芬,你父亲叫她芳芳)和红红到你父亲家中去看望两位老人和我们(我和大嫂一起去的),我就说明了我的来意:五公打电话给我说他感觉身体不好,要我来看他并送他去医院住院。我也想顺便给他的身体作一次较全面的检查,如果他的身体状况允许,我准备接他回贵州住一段时间。如果五奶也愿意去,我就把他们两人都接去。芳芳立刻说,她母亲有心脏病不能去,五公的身体也不好,最好也别去贵州。以后芳芳多次向我说了五公不能去贵州的话。
6月10日在中南医院综合楼12楼神经内科入院称体重是54.1公斤,但称体重时他的腿颤抖得厉害。晚饭后他跟何阿姨通电话,何阿姨说五叔现在住的大病房太嘈杂,她明天中午要来医院要求给他换到小病房。6月11日早晨吃过早餐后,五叔给杨菩打电话说他自己生病住院了,杨菩说上午就来医院看他。五叔嘱咐我,杨菩来后叫她上午就走,不要让她跟老太太见面,老太太见了杨菩会很不好。有什么不好他没跟我说,当时人多嘈杂我也不便多问,我就说:你本来就不应该告诉杨菩你生病住院,让你的学生来医院看你这不太好。
杨菩是上午9点多来到医院,她到后不久何阿姨和大嫂也来到病房。大家寒喧过后何阿姨就拉了杨菩出去,说是要找护士长换病房,她们就一直在护士站外边说话,我和大嫂在病房守着五叔输液,11点过五叔要我去告诉杨菩她自己先回去,我去看时她们已经不在护士站,后来知道是何阿姨叫她到一楼餐厅吃饭去了。因为当天没能换病房,何阿姨要杨菩第二天上午到家里去接她来医院。第二天上午何阿姨和杨菩来后也仍然是在护士站外边说话,然后也不通知我们就出去了,五叔打电话问杨菩才知他们在一楼餐厅吃饭。五叔输完液后我们也来到一楼餐厅,我把杨菩叫到餐厅外告诉她,感谢她来医院看我五叔,但这两天耽误她这么多时间觉得很不该。我五叔的事做不完,她不可能也不应该老为五叔的事耽搁,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做。杨菩说她自己确实有事,她正在装修房子,装修师傅找她问材料的事,但老太太一直在跟她说五叔的事她也不好不听,老太太还要她送她回民大的家中。我说你吃完饭就走,老太太有我大嫂陪伴她,不会有事。
住院期间没查出五叔有任何大病或此前未知的病况,住院治疗主要针对的是老年性脑瘫(每天输液)和双腿颤抖(每天理疗两小时左右),到6月20日我们出院时双腿颤抖的现象基本消失。我发现他的病状主要是心理上的负担太重: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差,是每况愈下,身体消瘦得很快;他总觉得睡眠太少,为午夜后失眠而苦恼,医院环境太嘈杂(在大病房时是人太多,在小病房是其他病人经常开着电视)又使他心情烦燥;老太太对他不好他又无法摆脱,还不知她家为房产的问题将来会不会再胡闹,他死后她家的人对他的后事能不能按他的要求处理……
我得经常开导他:你现在还是能吃的,就是肉吃得太少缺乏营养。医院的饭菜吃腻了,我让他带我到医院外去找他愿意吃的饭菜。他的睡眠比我多,上午输液时他有睡眠,晚上8、9点他就睡了,要睡到午夜1点左右,他总的睡眠时间约6小时左右,我一般比他少睡1个小时。既然这房子贤贤不要,你也答应给她们了,她们要房子以后她们就自己交钱,你完全不用管;老太太有这么多子女可以照管,你也完全不用管,你要是愿意就可以到凯里跟我们住,我跟七七、羊羊两姊妹修了一栋8层半的楼房,建筑面积有两千多平方米,现正在装修,不缺你住的地方,你要回武汉我也可以随时把你送回来。你的后事就更可以放心,我一定能按你的要求做到。1995年时我为了照顾老年痴呆的母亲搞厂内退养不要工作而到台江去照料她5年,这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2000年我母亲去世了我原本打算去沿海谋生存,大嫂要求我到凯里跟她做一家,如果我不愿意跟她住就要我同意她分家、分房、改嫁。我为了不使我哥哥丢了命建的房子被分割或出卖,为了照顾好七七、羊羊两姊妹将来成家立业答应了她,这一干又是15年了。现在我已经把七七培养成一名软件工程师,这三、四年我们每年的收入都在20万元以上,我们才有能力把我哥原来修的小房子推倒建成现在的大楼。当然这栋房子也有羊羊的一份,但是羊羊家出的钱也与我的努力分不开:羊羊结婚后我把自己积蓄的20多万元无偿借给她丈夫去买油罐车跑运输,推倒小房子建新大楼之前和之后,我跟七七、羊羊、徐文(羊羊的丈夫)订了协议,我出资给他们建房,房子建成后我只保留自己少量的居住权、收益权,我继承下的产权、我出资建的房产全都放弃给七七、羊羊共同所有。我的行为感动了徐文的家人,徐文的父亲直接出钱18万元给羊羊修房子,徐文父亲的住房也拿去抵押贷款来修房子,徐文的哥哥和妹妹也都对此无意见。现在房子将要建好,七七也快要结婚,我自己承担的任务将要完成,因此我答应要给你办的事我也一定会办到,你尽可放心。
但是你父亲仍然犹豫不决,他一会说愿意跟我们回贵州,一会又说担心身体吃不消,还是不回来了。我们6月19日下午就出院了,6月20日我让五叔带我到老干处去问如果他回老家在外生病治疗报销的手续,老干处的人说只要到学校医院去登记就可以了,我们就到学校医院龚副院长那里登记了。学校医院正好在对老干做例行体检,五叔就又体检了一次,这时称体重是57.6公斤,也许学校医院量体重的称与中南医院量体重的称不一致,但这次量体重他的双腿不抖了。我们上午在学校医院的体检还没做完回家吃中饭,他就叫我赶紧订火车票要跟我们一起回贵州了,我说我们还要等到星期一到中南医院办完出院手续才能走。星期六下午思祥打来电话说他的小儿子高考的分数下来了,但成绩不理想,他让儿子填了中南民院的预科,五叔立刻与有关的人打电话联系,这时他又决定不和我们一道回贵州了,当时芳芳和红红也在,她们说我和大嫂可以先走,之后五叔要想走时芳芳也放假了,她们两可以送她妈妈和五叔一起来贵州。星期一我打电话到中南医院仍然不能办出院手续,也不知何时可以去办,我们就先回凯里了。
我24日回到凯里,28日你父亲就打电话来说他和何阿姨都不来了他叫芳芳和红红来看他将来的墓地,要我们热情、隆重接待,他又另外给思祥打了电话、此后还给我打了多次电话,说要我们注意给芳芳和红红留下好印象之类的话。
你的日志写有:“后来老爸的学生听他老伴儿说,这些家乡人是来找我父亲要钱的。而且,每次老爸回老家时,老爸穿去的或是带去新衣服,回来后,全都换成了旧的。说是老家的人把老爸的好衣服给留下了,却只给老爸穿些旧衣服。”
我要说明,除了2002年上级要求各村捐资修通村公路,南兄村委向你父亲要过钱(我们村所有在外工作的人都捐了,你父亲捐了1000元,思荣二哥捐了400,我和思祥各捐200元。这是当时政府的一项政策,不独我们一个村如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人向你父亲主动开口要过钱,都是他自己主动送的钱。例如资助我大哥的儿子七七和你堂妹的女儿潘金花上大学,最近4年(包括今年)每年春节给老家的人送2000元过年,此前4年(今年没有)每年清明节给老家的人送1200至2000元作清明祭祖用费。
我这次到武汉时五叔也把5000元钱交给我,说是主要是给我替他付费用的,6月7、8日到医院挂号、检查和药费、我们在民大宾馆的住宿费就用去约3000元,我们在医院住院期间的生活费大部分是我付的,也有5、6百元。芳芳和红红来贵州,你父亲要我热情、隆重接待,我又用去2000元。
“要钱”的事如果还算有点依据的话,可是“每次老爸会老家时,老爸穿去的活是带去新衣服,回来后,全都换成了旧的。说是老家的人把老爸的好衣服给留下了,却只给老爸穿些旧衣服。”就纯粹是胡说八道,我真想不到她竟连这样不着调的谎话也敢瞎编(你只要问问你父亲就知真假),那还有什么恶事做不出来?
昨天思祥给你父亲打电话时感到你父亲旁边有人,他说话似乎有故虑,思祥说他当时不便多问就没说几句。可是后来(晚上8点之前)我再打过去却是一个电话已关机,另一个无人接听。昨晚我有意在晚上1点过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如果他是晚上8点左右睡觉,这时他多半会在看手机,有时还发信息,这次他没有任何动静。今天早上7点半我打通了他的电话(昨晚关机的那个),说了几分钟就听到有何阿姨的声音了。我又问他,我昨天半夜给你没关机的那个手机发了短信你看到了吗?他说没看到。我觉得这说明那个手机不在他手边,我猜测是这个何阿姨在控制着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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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好!
来信收到。
看来这些年来,你也很辛苦的。很佩服你把家撑了起来,还是这样棒棒的,很男子汉!为你叫声好!
这次我父亲的事情让你操心不少,我很过意不去。
何阿姨对老家人的诽谤很诬赖,其用心险恶,让我震惊。
我也是去过几次老家的,每次回老家都受到家乡人热情的款待,至今我老公每每想起我们回老家的情景,就感叹不已,说,那么淳朴的人们如今很少见了。我每次回去都让家乡人破费,而我自己却是没能为老家做些什么,每次我都是很亏心的。对老家,常常问心有愧的感觉一直让我很不安。
实在说,何阿姨的为人,从我父亲给我介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是很成问题的。首先她嫁给我父亲并不是什么爱情,只是看到我父亲的条件好,是有可利用的:她的房子卖掉了,钱是她自己的,这无可非议。跟我父亲结婚时,签订单结婚协议是要住我父亲的房子住到她老死。就是我父亲先她而去,我这个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也不能将她赶出我父亲的住房。
可以说何阿姨是个两面派的人物。我每次回国与她接触时,她总是拿出来讨好的一面来给我看。但是也难免不露出她的贪心。她多次跟我打听我父亲有没有存款,我说我不知道,我也确实不知道。我跟她说,我父亲的生活习惯这一辈子都是“今日有酒今日醉,明天没酒喝凉水”,估计不会有什么存款的。她便说,那我也应该为我父亲做一些储蓄,万一我父亲生病,或是有急事需要钱怎么办?她说她就总是有一笔钱放在手边的,有急事马上就可以用到。
我跟她说,你们俩都是上年纪的人了,也不会有什么很着急用钱的事情了。如果是病了,你们俩都有医保,大学也会给出第一时间里需要的费用,以后报销的事是可以慢慢来的。
我只觉得这个何阿姨的心思太深,我斗不过她的,我父亲更是被她迷惑得团团转。
记得我女儿樱樱在她在北京上大学期间几次回汉,看到何阿姨以及她的家人指使我父亲干这干那,耍得我父亲好狼狈的样子,她很心疼她姥爷,跟她姥爷说不要给他们这样当牛作马了!
我多次跟我父亲说,晚年的生活要平静才好,不要卷到何阿姨他们家里的事情里面去。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女们的事不要也用不着他们这一辈的人来操心了。
我父亲说,他又何偿不愿意过平静的生活呢?只是他老伴儿何阿姨不让他有平静的时候。
何阿姨打听到我父亲大学里盖新的教授楼,按我父亲的级别是可以享受100平米的优惠住房的。她便鼓动我父亲去申请那新盖教授楼里的房子。可那新盖的教授楼,一套房子最小的都在130平米以上,如果要了新盖教授楼里的房子,我父亲现在居住的房子要交出来不说,还要出钱购买超出100平米的面积。
关于我父亲申请购买新房子的事,不知我父亲是否跟你说起过?
我父亲当时征求我的意见,要不要买这新房子?
我问我父亲:您觉得您现在的生活是否需要换一个大一些房子?
我父亲说,他和何阿姨两个人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已经足够宽裕的了。(70多平米住两个人,一人一间房,厨房,厕所和一个门厅。)
我说,那您就不用再买房了啊。这么大年纪了,搬家是个很折腾人的事。
这样,我父亲就没有再提这事儿了。
没过多久,我父亲又跟我说,他老伴儿说,不买新房子,有些吃亏,本来他是可以享受100平米的住房的,不去申请的话就白白便宜了大学。
我跟我父亲说,吃亏不吃亏,不是这样来算的。如果真的需要,那就去买,如果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按标准应该得到的而去折腾自己,那才叫真的吃亏呢。
我父亲说,主要是他老伴儿觉得不住进那新盖的教授楼,她脸上不光彩。而且她整天跟我父亲叨唠,还出言要挟,说是要整死我父亲。这样的话,我父亲跟我说过好几次,就在前不久(今年的七月11号),我父亲给我的微信中还写道:“我情况很不好”,“保成(存)我的尸体,查我死因”,“我死不瞑目”,“我死后葬在老家父母旁”
听到、看到这些,我很揪心!我也跟我父亲说过多次,如果是以这样的心态在一起生活的话,根本谈不上还有什么感情,这样在一起生活下去,只能是您受尽欺瞒,受尽迫害。为什么不离开她呢?
我父亲说他是想过要去老人公寓,也去打听了一些老人公寓的信息,除了进住时要交8万元的定金之外,每月的开销以我父亲的退休金,是完全可以支付的。我父亲也想过把他现在住的房子出租出去,他搬到老人公寓去。但是有那姓何的,她不搬走,我父亲的这套房子就没办法出租。
我是看我父亲又不是那么愿意离开那姓何的,我只好跟父亲说:只要您觉得您应顺了何阿姨的这个要求,您能过得好一些的话,您就申请买那新房子吧。只要您晚年能生活得愉快、幸福,就是把您的房子给他们我也没意见,但是您一定要幸福!
现在看来,我这样的想法是很可笑的。何阿姨都说出了那么恶意的话了,我还能指望她能对我父亲好吗?她得到了一个好处就会得寸进尺,再去挖另一个好处的。
我跟我父亲说过多次:您跟何阿姨是合法夫妻,我们小辈的是不应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儿的。即便她对您再怎么不好,您若不愿离婚,那也都只是夫妻间的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怎么管?
不光是我跟我父亲说,过不下去就不要在一起了,他的学生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本来两个人就是半路夫妻,如果没有信任了,还这样成天勾心斗角的,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生活了。他的一个在美国的学生(梁国建),也多次跟我父亲说,不要再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了,以后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多次劝我父亲离婚,可不知为什么,我父亲就是没有勇气离婚。
我也是离过一次婚的人,我很清楚,结婚是要两个人都愿意才能结成的,而离婚,只要有一方执意要离,就能离成的。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何阿姨对我父亲都说了这样绝情的话,我父亲还是没跟她离婚。你帮着分析一下吧?看能是什么原因?
那些有关老家人找我父亲要钱,要我父亲的衣服的事,是那个杨蓓跟我说的。杨蓓说这些都是何阿姨跟她说的。
我父亲是杨蓓上高中时的数学老师,她一直都很尊重我父亲,加上我不在我父亲身边,她就像女儿一样爱戴着我父亲。我父亲可能怕和阿姨误会他和杨蓓的关系,所以不愿让和阿姨看到他和杨蓓在一起的样子吧?
何阿姨是党校的政治老师,骗人,哄人是她的本职工作,是她挣钱的本领。这个人,我老爸斗不过,我也斗不过。不过你还没与她较量过,就能看出是这个何阿姨在控制着我父亲。或许你能把她的阴谋戳穿。我希望你能抽出一些时间来,帮帮我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