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群岛王国王朝风云(8)
丝毫不懂国际外交惯例的卡梅赫美亚二世,未经英国同意而擅自登门造访,他们一行于1823年11月27日自檀香山启程出发,经过了五个半月的航程,于1824年5月18日到达英格兰的朴次茅斯(Portsmouth),英皇乔治四世得知卡梅赫美亚二世等人突然出现在英国,大吃一惊,他事前根本就不知道卡梅赫美亚二世前来,更不知他不请自来的用意。
乔治四世虽然意外和不快,但碍于外交礼节,还是匆忙安排了高级别的外交欢迎,并任命亲信弗雷德理克·宾安(Frederick Gerald Poodle Byng)为特使,连夜启程前往普茨茅斯,全权负责接待卡梅赫美亚二世一行。
大英帝国以外国元首规格招待这位尚不懂国际礼仪、贸然前来的夏威夷国王,英国人提供豪华酒店,香车宝马,皇家剧院包厢,陪同者多是英国贵族,风头一时无两。
这是卡梅赫美亚二世第一次见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由于见识有限,经常闹笑话,英国政府外交部安排他参观著名的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minster Abbey),可是到了门外,他居然以恐怕会褻渎神明为理由,任由英国官员费尽唇舌,就是不肯踏进大门一步。
中国俗语说得好,要饭的是叫花子变的,卡梅赫美亚二世并没有这个命去享受这些高等待遇,虽然由英国首相和外交大臣亲自出面接待,但也改变不了命运之神对他的愚弄。
可能是乐极生悲吧,就在卡梅赫美亚二世官方访问即将到达最高潮,被英皇正式接见前夕,皇后卡玛玛莉以及数名随从人员,突然同时感染上正在英国流行的风疹症。
卡玛玛莉皇后更因风疹引起并发症,四肢无力,脸如死灰,呼吸困难,情况危急,大家手足无措。乔治四世并不希望这位来自太平洋岛国第二代国王的皇后,在自己国家做客时发生意外,遂即刻派御医前往卡梅赫美亚二世一行下榻的酒店医治,但回天乏术,卡玛玛莉于1824年7月18日走到人生尽头,一代夏威夷王国皇后就此命丧异国他乡。
遭此巨变,卡梅赫美亚二世彷徨无助、惊慌失措、痛不欲生。卡玛玛莉皇后既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爱妻,两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结合,这次带她出行,本来是要讨她欢心,令她风光的,可万万没想到反而使她丢了性命。
丧妻之痛令卡梅赫美亚二世情绪低落,茶饭不思,一连几天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竟然也于7月24日撒手尘寰,魂归离恨天。
卡梅赫美亚二世在大限将至之际,于病榻安排后事,在英国政府官员和夏威夷王国众大臣见证下,卡梅赫美亚二世再一次下令确认,将皇位传予卡梅赫美亚大帝的次子、他平生最疼爱的小弟弟、年方九岁的卡尔科奥理王子继任,在他长大成人亲自执政前,由皇太后卡胡蔓妞负起行政兼摄政监国大任。
有什么样的制度,就有什么样的政府,这种摄政制度,埋下了日后卡梅赫美亚三世和皇太后党争的种子,如果不是皇太后卡胡蔓妞顾全大局,难保血流五步的悲剧不会在夏威夷王国皇宫发生。
英国政府真的是流年不利,没想到在一个星期内,死了一对来访的国王和皇后,为了此事,英国政府被各种流言蜚语搞得狼狈不堪、焦头烂额。
英国政府为郑重其事,特意安排与夏威夷王国有着深厚关系的乔治·拜伦海军上将为英国皇家护棺官,皇家海军战舰降着半旗,将卡梅赫美亚二世和卡玛玛莉皇后的遗体护送回夏威夷王国。
卡梅赫美亚二世和卡玛玛露皇后的遗体运返夏威夷王国后,被葬于艾欧兰尼皇宫(Iolani Palace)的地库,后又移葬到夏威夷王朝姆纳艾拉(Mauna Ala)王室专用墓地安息。
从1825年至1854年,因卡梅赫美亚二世突然死亡而带来的改变,为卡梅赫美亚三世卡尔科奥理开拓了三十年的夏威夷王国中兴统治,卡梅赫美亚三世是夏威夷君主中第一位接受美国基督教洗礼的国王,综观他一生政绩,共有三大成就:创立宪法、完善税务和土地改革。
卡梅赫美亚三世是卡梅赫美亚大帝的次子,母亲是棋奥普兰尼皇后,于1813年8月11日出生在夏威夷岛北康纳。卡梅赫美亚大帝替他取的名字是:Keaweawe’ula Kiwala’o Kauikeaouli Kaleiopapa,夏威夷语是天上的乌云的意思。
卡梅赫美亚三世登基后自己更名为:Keaweawe’ula Kiwala’o Kauikeaouli Kaleiopapa Kalani Waiakua Kalaniikau Iokikilo Kiwala’o I Ke Kapu Kamehaeha。
卡梅赫美亚三世比他哥哥卡梅赫美亚二世年轻十六岁,两人从小感情极好。卡梅赫美亚三世在1824年6月6日登基,到1854年12月15日谢世,在位长达二十九年又一百九十二天,是夏威夷王国九十八年历史的七王一后中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
卡梅赫美亚三世出生时没有哭声,既不呼吸,也不睁眼,大家以为他不会活下来,卡梅赫美亚大帝急忙宣召巫师入朝施以巫术,巫师把他清洗后,置放在圣坛上,用芭蕉叶扇之,再洒以清水,顷刻间,忽闻婴儿大哭之声,又见四肢乱动,众人大喜。
卡梅赫美亚三世登基头七年,政治上有皇太后卡胡蔓妞的强人统治,私下又有师傅兼首相卡朗尼莫库的监督,使他处处受制,极为压抑。
卡朗尼莫库是卡梅赫美亚大帝、卡梅赫美亚二世和卡梅赫美亚三世早期的首相,三朝元老的卡朗尼莫库又是瓦胡岛州长博基大酋长的哥哥,功高势大,权倾朝野。
卡梅赫美亚三世受了卡朗尼莫库的影响,倾向于罗马天主教,可是这种宗教信仰却遭到皇太后卡胡蔓妞的强烈反对,使他无所适从。这时专营烈酒酒馆的博基大酋长乘虚而入,唆使卡梅赫美亚三世喝酒成瘾,变成了一个每天无酒不欢的酒鬼。
卡梅赫美亚三世的亲妹妹娜赫纳娜公主,在为他生下一个夭折的儿子后跟着去世,使他伤心欲绝。美国基督教传教士们为了不让乱伦悲剧再度发生,便多方张罗,要为卡梅赫美亚三世找到一位门当户对的好皇后。
年轻人的伤感很快就会过去的,娜赫纳娜公主尸骨未寒,卡梅赫美亚三世便与没有王室血统的卡拉玛·卡帕库海利(Kalama Hakaleleponi Kapakuhaili)打得火热。
卡帕库海利是一名平凡的夏威夷群岛少女,她于1817年3月17日在夏威夷岛的凯鹿亚(Kailua)出生,比卡梅赫美亚三世小四岁,由于她的叔父是卡梅赫美亚二世的好友,所以她自小就经常在皇宫与卡梅赫美亚三世见面和玩耍,二人是青梅竹马的伴侣。
卡梅赫美亚三世经过多次物色挑选,却没看上任何人。但当他再度见到已出落得婷婷玉立的卡帕库海时,立即神魂颠倒,立刻知道谁是自己的真命皇后了。顶住了卡胡蔓妞和棋奥普兰尼两位皇太后的鄙视与反对,卡梅赫美亚三世于1837年2月2日迎娶卡帕库海利为后。
卡梅赫美亚三世和卡帕库海利婚后生活幸福,育有二子,长子是理亚维烙凯兰尼一世(Leaweaw’eulaokalani I),次子是理亚维烙凯兰尼二世,不幸的是,两位王子双双病死在孩童期间。
他们前后收养了两个养子,一个是卡梅赫美亚三世和他的情人珍·杨格(Jane Lahilahi Yang)所生的私生子,珍·杨格是夏威夷王国三朝元老杨格的女儿,另一个是后来成为卡梅赫美亚四世的亲侄子的李厚利侯(Alekanetero Liholiho Keawenui’Iolani)。
卡梅赫美亚三世是位既有主见也有远见、不愿受人摆布的好君主。1832年他刚满十八岁,便在政治上显露出个人魅力和行政魄力,卡梅赫美亚三世断然拒绝基督教传教士要求将《圣经》上的《十诫》作为夏威夷王国各种法律立法的指导思想与理论基础。
1839年,卡梅赫美亚三世为了使王朝继承人有良好教育,下令开办酋长子弟学校(Chief’s Children School),后人习惯称之为皇家学院(Royal School),这是一家由夏威夷王国政府出资的寄宿学校,管理严格,师资优良,是专为夏威夷王国皇族提供特殊教育而设的高等学府。
1840年开始,卡梅赫美亚三世下令,由夏威夷王国政府出钱,开办为夏威夷当地土着提供免费教育的学校,这是夏威夷王国义务教育的开始。
1840年10月8日,卡梅赫美亚三世颁布夏威夷王国第一部《夏威夷王国宪法》,确立了人人平等和三权分立的立国原则,奠定了夏威夷王国走向现代文明的基础。
从1840年到1978年,夏威夷群岛前后共有九部宪法,分别是1840年的第一部《夏威夷王国宪法》、1852年的第二部《夏威夷王国宪法》、1864年的第三部《夏威夷王国宪法》、1887年的第四部的《刺刀宪法(Bayonet Constitution)》、1893年的第五部《夏威夷王国宪法》、1894年的第六部《夏威夷共和国宪法》、1950年的第七部《夏威夷州宪法》、1959年的第八部《夏威夷州宪法》,以及一直援用至今的1978年的第九部《夏威夷州宪法》。
其实在1839年时,就有一部《夏威夷王国预备宪法》,但因为那是一部基于美国基督教价值的简陋法规,除了空泛的人人平等理论,其余一无可取,历史学家多不承认。
1840年的《夏威夷王国宪法》就不同了,这是一部具备相当水平的现代君主立宪宪法,这部有着十三章四十七款的宪法,其开宗明义即说:
“这是法律、宪法与对所有酋长和人民的权利声明。”“神创造生命,在这世界上的人,都流着同一血液。”“除了那些违反法律之人外,神赋予酋长和人民同样的生命、肢体、自由、免受压迫的自由,双手可创造财富,头脑智慧可有收获。”“神为了和平之目的,同时也建立了政府、法规。神为这个政府建立的法律,不但是为了保护统治者,也是为了保护人民。”
第二章声明:所有在夏威夷群岛上的酋长,不得压迫人民,他们与普通人民一样,都要接受同一法律的约束。如果有酋长、州长与官员犯法,国王有权剥夺其爵位。
第三章声明:夏威夷王国是由卡梅赫美亚大帝所建立,他虽然没有这些土地的全部拥有权,但有着全部的统治权。卡梅赫美亚二世和卡梅赫美亚三世是一脉相传的帝王,其指定的后裔,有着完整的继承权和统治权,如果没有指定,则由酋长们和夏威夷王国国会来作出谁是王位继承人的决定。
第四章声明:将夏威夷王国的君主,赋予法律的定位。这部夏威夷王国首部宪法是这样规范的:
“国王的特权如下:他是所有酋长和人民至高无上的主宰。夏威夷王国是他的。他有对夏威夷王国陆军的指挥权与对外宣战权。他对夏威夷王国政府的土地有决定权。他的私人土地,有免缴税务的特权。”
“他是夏威夷王国最高法院的院长。他的责任是执行所有的法律,和签署所有与外国釐定的各种条约。”“他有接受外国派至夏威夷王国使节的责任。亦有与其他外国君主谈判、批准各种条约的责任。”“他必须亲自执行所有法律对他的规范,不得假手他人。”
第五章声明:夏威夷王国国王需要设立首相一职位,来管理夏威夷王国政府。首相是由夏威夷王国国王任命,其权力与国王一样。值得一提的是,这一章特别规定,首相职位,不分男女,皆可任命。
第六章声明:将夏威夷群岛划分为四大管区,以岛名命之,即夏威夷岛、马尾岛、瓦胡岛和考艾岛,分别由四位州长管理。州长职位,由夏威夷王国国王任命。这条法律,厘定四位州长的责任和义务,包括继承权等,皆有详细规定。
第七章声明:由夏威夷王国国王提名组成的夏威夷王国国会为贵族院(House of Nobles), 职责为制定有关法律,促成经济发展,为夏威夷王国国王提供国策顾问。
第八章声明:由夏威夷王国各大岛人民选举出来的夏威夷王国国会代表,是为众议院(House of Representatives)。众议院与贵族院的代表,不仅平等议事,平等地位,平等投票,亦是夏威夷王国国王的国策顾问。开启了夏威夷王国平民议政和参政的先河。
第九章声明:制定夏威夷王国国会的开会议事规则和时间,使人民知道和了解夏威夷王国政府的政策和行为,朝着开明开放的道路前进。
第十章声明:制定夏威夷王国的税务制度,任命税务大臣,负责统一征收全国的税务。税务大臣直接向夏威夷王国国王和首相负责,同时负责裁决与税收有关的法律纠纷。
第十一章声明:各大岛的州长自行制定执行法律的法官人选程序。任何法官,除非经由州议会弹劾而罪名成立,州长不得擅自解除其职位。如果人民对法官的判决不服,有权上诉至夏威夷王国最高法院。
第十二章声明:夏威夷王国国会要为夏威夷王国国王提名四位特别国策顾问,六位夏威夷王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加上夏威夷王国国王与首相,共为十二人,共同管理夏威夷王国最高法院。他们的职责为处理全国各地的上诉案件,其合议出来的判决为最终裁决。
第十三章声明:这部宪法经过夏威夷王国国会、夏威夷王国国王和夏威夷王国首相的通过与批准,并于1840年10月8日开始执行。夏威夷王国国会有权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改。
这是一部具有强烈现代文明意识的宪法。除此之外,卡梅赫美亚三世的雄才大略,为王国带来一番中兴气象,他不顾老臣们反对,下令废除许多不合潮流的老规矩,修改只准外国人在夏威夷群岛租用土地,而不允许他们拥有土地的不合理法令。
在卡梅赫美亚三世的土地改革开放政策下,从1850年开始,任何外国人都可以合法地在夏威夷群岛任何地方,购买王国政府划分出来的特区土地。
几乎所有的历史学家都同意,卡梅赫美亚三世的制定宪法、土地改革和完善税务三大政策,是使夏威夷群岛走向现代文明的重要奠基石。
夏威夷土着对土地的看法,有点像美国土著印第安人,他们觉得土地是与生俱来的,是天地大神送给他们,为什么还要去花钱购买呢?更令他们没法接受的是,在花钱购买了来自天地大神的土地后,还要永无止境地每年去交土地税,夏威夷土著认为这是愚蠢的,都不愿意花钱买土地。
不同的观念会有不同的效果。土地改革新法实施后,不到三十年时间,住在夏威夷王国的外国人,居然拥有百分之八十的特区土地,而夏威夷土著很快地变成无地之民,这个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却为夏威夷群岛土著与外国人之间日后的冲突埋下了种子。
卡梅赫美亚三世通过立法程序将夏威夷王国土地划分成三大类:第一类是属于夏威夷王国的皇家私人土地,第二类是属于夏威夷土著的公众土地,第三类是属于可供外国人购买的特区土地。
这个新政策为夏威夷王国的改革开放奠定了经济发展的基础,基于这些原因,夏威夷王国在卡梅赫美亚三世手上达到全盛的黄金时代。
卡梅赫美亚三世对于国际贸易情有独钟,认为这是增加国力和财政的一条正道。他在位三十年,一直不遗余力地推动其发展。
卡梅赫美亚三世为了突破历年来的外交死结,使夏威夷王国的主权与独立,得到国际上的尊重和承认。他在1842年4月8日下令由提普提欧·哈里立欧(Timpteo Ha’alilio)、威廉·理查兹(William
Richards)和乔治·辛普森(George Simpson)三人为外交全权大使,出使全球各大国,直接谈判承认夏威夷王国主权独立,取得丰硕的外交成果。
辛普森爵士经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亚到达英国,哈里立欧和理查兹亦在同时取道墨西哥前往美国。
1843年3月17日,法国路易斯·菲利普国王(King Louis-Philippe)签署了法国承认夏威夷王国为主权独立国的承认书。
1843年4月1日,英国全权外交代表乔治·哈密尔顿-戈登(British Minister George Hamilton-Gordon)代表大英帝国维多利亚女皇签署了英国承认夏威夷王国为主权独立国的承认书。1843年11月28日,英法二国发表《英法联合宣言(Anglo-Franco Proclamation)》,共同承认并保障夏威夷王国主权的独立与完整。1842年12月19日,美国总统约翰·泰勒(President John Tyler)签署了美国承认夏威夷王国为主权独立国的承认书。
夏威夷王国的经济状况亦跟着政治形势而飞速发展。1817年,卡梅赫美亚大帝去世的前二年,美国波士顿的一家贸易公司,看到了夏威夷王国激烈的国际竞争,为了保持市场竞争优势,委派一位叫作詹姆斯·胡尼威尔(James Hunnewell)的商业代表长期驻扎夏威夷首都檀香山,成为美国私人企业派驻夏威夷王国的第一位商业代表。
五年后,檀香山已经有四家美国贸易公司的业务代表常驻首都,积极开发商业市场。此时的檀香山,到处可以闻到商业气息,来自世界各国的商人,川流不息地在夏威夷王国各大岛上,物色着各种各样的生意机会。
在那个年代,深海捕鲸是一种利润惊人的行业,世界各国,无不竞相在公海大发猎鲸财,1819年,有两条美国捕鲸船,巴兰娜号(Balaena)和赤道号(Equator),在夏威夷王国棋拉奇库湾外海,捕到一条特大号的鲸鱼。
消息传出后,轰动一时,许多人为之眼红,也使夏威夷王国成为捕鲸业的热点,不出两个月,又有两艘捕鲸船来到夏威夷王国,租用夏威夷群岛的天然港口作为捕鲸业基地。
到了1820年,捕鲸业已成为夏威夷王国主要的商业收入。往后数年间,夏威夷王国凭着优越的天然环境和丰富的资源,已然成为全世界捕鲸业主要的活动中心。
根据夏威夷王国官方记录,由1824年至1843年的十九年之间,来夏威夷王国的捕鲸船就有一千七百班次之多,平均每年有八十五艘捕鲸船前来作业。
在这一千七百班次的捕鲸船中,美国渔船占一千四百班次之多,英国渔船占三百班次,其它国家根本插不上手,从这些数字看,环绕夏威夷群岛的浩瀚太平洋,已是美英两国的经济势力范围,两国之间为了经济和政治利益,也开始了或明或暗的较量。
英国人用尽所有方法来推销他们英伦三岛的剩余物品,换取他们稀缺的皮革和其他物资,美国人则看上了在夏威夷王国遍地皆是,而在中国却是奇货可居的檀香木,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称呼夏威夷群岛的首都火奴鲁鲁(Honolulu)为檀香山的历史因由。
夏威夷王国贸易大门打开后,为夏威夷群岛土著同时带来正面和负面的影响,卡梅赫美亚大帝带头从外国引进大炮和军火,也引进名贵家具、精美瓷器、现代建筑,但随之而来也引入了各种弊病。
好的方面,是为夏威夷土著带来新文化、新世界观和经济效益,坏的方面,是为夏威夷土著带来新的麻烦和痛苦,尤其是性病的传入。
由于夏威夷土著,尤其是女人对性的开放与热情,令前来夏威夷王国出差的外国水手,在久经寂寞孤独和性苦闷的越洋远航后,感觉这里就是他们的人间天堂,使他们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许多年轻漂亮的夏威夷女人也各取所需,好像找到一条只需靠女性天然本钱就能轻松愉快赚钱的财路。在檀香山海岸边,经常会出现这样一种奇景: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夏威夷美丽女郎,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在岸边徘徊,不时焦急地遥望远方的海平线。
只要远远地看到商船影子,她们就兴奋得手舞足蹈,还没等到远道而来的商船靠岸,她们就急不可待地往水里跳,游泳上船。水手们送出金银手饰或礼物食品,即可与她们就地翻云覆雨。
这种独特的夏威夷群岛风情,很快被水手们传开去,夏威夷群岛是男人的天堂这一不雅说法传遍世界,引起夏威夷王国政府的极度不快,认为有辱国体。
王国政府受到宗教领袖和社会贤达的压力,下令严禁夏威夷女土著游水去未靠岸的商船,也不允许夏威夷王国女土著在外国商船上过夜,但是这条用意良好的行政命令,不但没有多大用处,反而招来夏威夷女土著的极度反感和积极抵抗,可见卖淫这个人类最古老的行业,不论是哪一朝哪一代,也不论是哪一国哪一邦,都无解决良法。
随着经济环境的好转,尤其是商业贸易的兴隆,导致夏威夷、马尾、威基基和威美亚等大岛的经济快速起飞,这对夏威夷土著来说,也同时带来了麻烦和痛苦。
金钱财富的流入,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夏威夷群岛的男人尝到甜头,诱使他们丢掉原来朴素的生活方式,朝着享受、堕落和腐化的方向狂奔。毒品、酒精和美女,令夏威夷土著的道德观念和生活标准快速地崩溃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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