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為文讚揚聯邦調查局長不肯向川普宣誓效忠個人的做法，是正確的，是值得肯定的。

有網友留言說，筆者在美化科米。其實不然。理由很簡單，這本來就是司法獨立的一部分，監察體系與司法體系一樣，欠缺了獨立性，將嚴重地傷害到民主政治。

肯定科米的恪守聯邦調查局長獨立原則，並不是也肯定他處理克林頓電郵事件的失誤，兩者不應該相提並綸。

《紐約時報》爆料的消息來源是科米的兩位好友。科米曾把效忠事件，菲林事件等的來龍去脈，向他們和盤托出，並與好友們得出自己在位期間，絕對出不向外公布的共識。

科米被革職後，新深喉不可能在沒有得到科米的同意前，就粗魯地把如此機密的訊息泄露予新聞界，最少也應該得到了科米的默許。

科米被革職後旋即發生新深喉爆料事件，事實有效地說明這是一種政治報復行為。政治報復行為，就像是無柄的雙面刃劍，不用則已，使之必然導致兩敗俱傷。在自由與民主的文明政治體系裡，沒有全勝或全輸的先例，故民主政治的藝術，就是既要抗爭，又要妥協，在抗爭與妥協的平衡路上，呈現出近代文明政治的優勢。

美國新總統上任，全面剷除異己，安排自己班底，是自然之事。共和黨的川普一上台，就開除了四十餘位民主黨聯邦檢察官，換上自己的班底，雖然引起譁然，猶如茶杯里的風波一樣，但很快就歸於平靜，因為較之民主黨的克林頓，算得是寬容了，克林頓上台後開除的共和黨聯邦檢察官，是川普開除民主黨檢察官人數的兩倍。

新總統開除聯邦調查局長是有前例可循的。克林頓就任後，基於使用聯邦調查局飛機私訪孩子，利用公款安裝自己住家的安全系統等指控，對於雷根提名的塞森斯(William Sessions)，早就不滿，決定將之革職。

為了保存塞森斯的面子，克林頓私下通知塞森斯最好是自動辭職，但在效果不顯與意識形態差異的環境下，塞森斯居然公開宣布，自己沒有錯誤，因此寧炒不辭。克林頓在沒有選擇的環境下，於1993年7月19日，下令將已經在職六年的塞森斯革職。

川普革職科米的行為本身，並沒有什麼值得爭議的。除了民選的聯邦官員外，美國總統擁有處理任何提名或委任聯邦行政職員的絕對權力。問題是科米的革職事件，處理得太醜陋、刻薄和傲慢了，連最基本的事前打招呼風度都沒有：科米是從CNN新聞上知道自己被革職消息的。

川普這種任何政治家所不為的流氓式動作，固然羞辱了科米，得到了一時之快，但卻得不償失，不僅賠上了自己的聲譽，更寒心了所有的幕僚。如此的不尊重自己的部長，還期待不是吃素的科米去吞聲忍氣嗎？

美國聯邦法律第18條第4與第28款，嚴格規定了聯邦調查局長的職責和義務，在發現政府官員有妨礙司法公正的嫌疑時，必須向副司法部長匯報，司法部會及時加以糾正，避免進一步的損害民主政治。

目前不知道科米是否有將川普命令他停止調查菲林勾結俄羅斯官員的事件，按照法律程序要求，及時上報，如果有，自會平安無事，反之，科米將因觸犯法律而被起訴，追究其刑事責任，最低的後果，也會被吊銷律師資格。

調查門事件，會使川普政權陷入危機，但想在共和黨主導的參眾兩院通過彈劾案來驅逐川普，並非易事，除非川普自己再繼續為民主黨提供更多的炮彈和機會。

高勝寒  2017年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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