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的春天

竹叶青

我平生怕蛇，一听“蛇”字浑身都觉得痒痒地难受，可偏偏在那个春天，与蛇相遇。

刚刚查知怀孕，还没觉得与平日有何不同，每日该吃吃该睡睡。有一天早起去卫生间时，没戴眼镜，见客厅门口有条褐黄色的裤带，念头一闪，石头哥上班出门这么匆忙？把沙滩裤的裤带都掉了？没理会，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戴上眼镜，回头想把“裤带”捡起来，凑近一看，妈呀！！原来是条蛇！！！小蛇很小，只有筷子粗细，见我靠近，把小小的身子盘起来，昂着头好奇地看我，我立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逃到卧室。在卧室转了两圈，怎么办？怎么办？想起隔壁邻居李姐怀孕在家休息，只有找她想办法了！

我惦着脚尖，生怕惊动小蛇，偷偷开个门缝溜出去，猛敲李姐的门。李姐问明原因，腆着大肚，随我进门来瞧。我们进得门来，却没有看见小蛇。奇怪了，我把小蛇滞留方圆三平米的地方细细搜一遍，也没看见小蛇的踪影。。。李姐问你真看见了么？我说是啊，它还抬头看我呢！想起小时候听来的蛇会盘枕头的传说，我赶紧跑进卧室把床上也翻了个遍，还是什么都没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袭来。。。李姐当机立断，她说看来不行，得叫男人们回来帮忙。我家那时还没装电话，于是她回家给李姐夫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李姐夫和我的石头哥就赶回来了，看来住公司家属院真有好处！俩大男人还全副武装，戴着厚厚的白手套。石头回来就大叫蛇在哪里蛇在哪里？我差点儿就哇地哭了，小蛇不见了，怎么都找不着了！大男人们把客厅、厨房、卧室又翻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看见，李姐夫忍不住问是不是你的幻觉呀？我说真的是一条小蛇，这么长，我正比划着，站在客厅阳台那头的石头惊叫一声，我看见一个脑袋伸出来又不见了！李姐挺着比我大半年的肚子，有些羡慕嫉妒恨地说，你肯定要生儿子了，看看，只有你们家的人才能看见蛇！石头手指的地方是我们家冰箱与墙的缝隙处，于是男人们把放墙角的冰箱慢慢挪出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啊！我们又顺着冰箱，沙发、鞋架挪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看见，悬疑呀！我让他们把冰箱背面转过来，蹲下身来慢慢检查，哇呀呀呀！我一下子跳开，那条褐黄色筷子粗的小蛇，正稳稳当当悠悠闲闲地盘在那个罐子似的压缩机下的缝隙里！那是冰箱最暖和的地方，估计怕冷的小蛇找到度假圣地了！

记得听过外婆说过，进家门的蛇是家蛇，是祖宗来拜会，所以可驱赶但不能杀死，不然会引来无妄之灾。在我的念叨下，石头哥把小蛇装进一个垃圾袋里，扔后山上了。关于蛇的来处，我们四人讨论半天都不得其解。我们两家住八楼，一般是平房进蛇，怎么可能八楼它还爬得上来？为什么进了我家没进李姐家？难道是前几日有一场小冰雹，大风把后山上的树枝卷进九楼的屋顶，爬在树枝上的小蛇慢慢游下来的？我们又查看了两家的大门。为了防风，我们在门下方缝隙处都订了胶皮，李姐家的胶皮是一整块，我家的胶皮是两块，正中间有一条缝。。。

半年后，李姐生了个粉妆玉琢的女儿。年底，我生了个胖嘟嘟的儿子。

（备注：以上情节，真人真事，毫无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