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几年单调孤寂的生活,姐姐为他着急。经常有意无意地安排他和一些女孩子见面,他明白姐姐的苦心却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这些社交接触。朋友批评他是自我沉溺于扮演悲剧人物的角色,他自辩说是激情已经充分燃烧,连余烬都没有,不愿意误己误人。姐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照样为他制造各种各样的机会。为了躲避这种出于善意而产生的滋扰,也为了尝试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他决定出国,目的地就是京都。选择京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是当年游日本时的观感,二来是他的一位笔友就住在京都并且愿意提供各种必要的协助。这位笔友的名字是顾晓娟,很早就是他的读者。顾晓娟对文字的分析很细致准确,不同于一般的泛泛之言,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书信来往,彼此都有些了解。他读过顾晓娟寄来的文章,都是些散文,文笔相当优雅,缺点是题材比较单调。他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顾晓娟也欣然接受。
他和顾晓娟的通信围绕着文字和思感的话题,从来不涉及个人隐私,所以到日本之前他对顾晓娟的身世并不了解。原来顾晓娟出生于台湾,在日本念的大学,毕业之后进了一家台资公司给老板当秘书。老板的太太病逝之后,老板迎娶了她,她成了老板娘。过了几年,年纪比她大很多的丈夫离他而去,老板与发妻所生的子女向她发起争夺公司控制权的官司。她无意于商场的争斗,主动退出,换取了宁静富足的生活。在台湾出版的杂志上第一次读到“红山茶”的文章,她就被作者的文字所折服,也被他丰富的感情所牵引。“红山茶”流传在海外的作品并不多,她就托国内的亲友四处搜罗。当顾晓娟向他展示历年收集所得的时候,面对那些不同开本,不同年代的书报杂志,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自从上次到日本旅游,他对日本文化产生了更深的兴趣,为了能够阅读日文原著,回国之后他就开始学习日文。有了那样的基础,当他出国到了京都自然有很大的方便,起码省去了学语言这一关。由于他有多年来的工资和稿费收入,经济上没有压力,到了日本,他并不急着找工作。他计划花一段时间来认识这个城市。开头几天,顾晓娟带着他在市内游玩,让他熟悉各种交通工具的使用方法和路线,此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在市内到处游览。
(沱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