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攔面叟”這個奇門兵器,在俺書中出現了兩次:
第一次在第四回的“小青醉酒”。那時小青和白娘子第一次進曹府,小青酒醉後和俺交手,下文中的“松鶴”即在下:
松鶴因雪豆猶病臂傷,亦出堂前,唯兵刃甚奇:乃一柄大煙袋鍋,高可齊胸,鐵杆銅鍋,巨如几上小鼎。小青怪而近審,杆穿鐵鏈,下垂犀皮囊。更探手入,卻無煙葉,乃鐵砂爾。亟看他演練:左握囊,右持杆,忽揮右臂,鏈垂鍋頸,囊飛出如流星,杆亦點刺橫擊,軟硬相合,類鞭里藏刀技法。眾人大奇,小青喊道:
“銅鍋或可接暗器乎?”
“然也!”
小青聽道急覓得卵石一枚,夾指彈出曰:
“着!”
松鶴轉身,石應聲落鍋。
眾贊未已,小青漸醉,雙頰潮紅,忽跳起曰:
“吾要與汝對練!” “小青不可!”
白娘子一言未了,卻見小青劍飄如綢,飛入圈內。二人過數合,軟劍卻攪鐵鏈不脫,小青奮力而掙,軟劍崩回,恰將青巾擊落,發落如瀑。小青一時木立,儼然美少女也。白娘子飛身而至,接軟劍入鞘,又束其發。雪豆趨睇,嘻曰:“雪花... 小青,汝真少女身耶?” 小青揚頜曰:“然也。”
第二次出現是第九回之《小青斗猿》,小青隨北雁到蒲家莊打探那女狐行蹤:
入村見巨樹,井台幼童六七圍坐,依樹一老者朗聲言道:
“...視之,物如夜叉狀,電目血舌,睒閃攫拿而前,至門卻步,逡巡久之,漸近革囊,以爪摘取,似將抓裂...”
一童輕呼:“好嚇人也!”
老者大笑,乃出大煙袋鍋,銅煙鍋巨如小爐,鐵杆粗如杯口,長可挑擔。火才燃,從容吸入,突奮力吐煙,群童皆罩霧中。老者復大笑,小青一見,非蒲松鶴而誰?喜極,下馬奔去,紅鬃馬見舊主亦揚蹄長嘶。老者牽小青臂上下審視曰:“才經年,高已過男,再遇,小老恐將仰首看矣!”小青亟引北雁近前曰:“此即吾所言蒲松鶴老英雄也。”北雁施禮,見老者身高八尺,青髯絡腮,有虎豹餘威。小青又向蒲松鶴道:“此乃北雁摩斯,雖着男裝,實女中豪傑,乃京城第一神捕。”老者聞言大奇。
以再下的文筆,以為落筆即為原創,雖知到詩壇才發現,曹雪葵先生早就在他的短篇《十二枚刀幣》裡寫過:
一天,夫人正領着孩子們曬麥子,趟子手一頭大汗跑回來了說:“夫人!不好了,鏢被劫了,老爺給困在北大窪子了。”
大約二百里的路,快馬跑了幾個時辰才到。只見對面一群人,西北人打扮,中間蹲着一個首領,四十多歲,矯捷似匹野豹子,手裡提溜着一杆大煙袋,煙袋桿有大擀麵杖長短,煙袋鍋兒就像個小香爐在冒煙,正抽着呢 ... 那首領發話了,西北口音:“此番俺們來不為你的鏢銀,就想見識一下夫人金錢鏢的手段。就這!”這兩口子一合計,知道麻煩了,原來這首領跟咱有梁子。來回幾次陣前對話調停不果,只好動手了。
夫人發鏢多一次三枚,此首領是外地的,因道上的客套,先往他明面處發了一枚。只見大煙袋一揮,鐺的一生,銅錢進煙袋鍋里了。再發可就是一揮三枚了,上中下三路。那首領側身,大煙袋從上到下用探海式翻身,鐺鐺鐺三聲脆響,銅錢又進煙袋鍋了。那邊首領身如豹踞,得意;這邊夫妻對覷,心驚。轉眼二人又斗在一處,都起了殺心:夫人是太極刀加鏢,那首領輪半丈長的煙袋桿,杆上幾尺長的鐵鏈繫着個用鎖子甲套着的裝煙葉的軟牛皮袋,裡面好像藏着一堆鐵珠子啥的,跟着煙袋桿飛舞如恰似流星錘。大戰十幾回合,夫人不敵,無奈還得相機發鏢,那首領真得十分了得,居然將夫人在混戰中幾次發出的八枚金錢鏢一一收入煙袋鍋內。夫人心裡一陣陣地後悔,怎麼就把那齊國刀幣都賣了。否則,用那自幼練就的獨特發鏢手法,非打瞎他雙眼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首領煙袋鍋高舉,直奔夫人天靈蓋砸了下來,要是砸上,就得腦漿迸裂... 這場惡戰,兩邊的人都嚇呆了。忽聽哈哈一陣大笑,那首領不往下砸,卻就勢蹲那兒,點火抽起煙來。老爺這才想起跑過去,把夫人拉到身邊,一起看着那煙袋鍋里的火苗越燒越旺。半袋煙的功夫過去了,那首領起身,在就近的石頭上磕煙,只聽咣啷一聲,一個大銅蛋蛋掉了出來,十二枚金錢鏢就被這樣諷刺性地燒化了。
此時,對面一聲呼哨,人都散去了,那首領走近幾步,挺着一臉的絡腮鬍子,又看了這夫婦幾眼,開始慢條斯理地把系在煙袋桿上的軟牛皮袋解了下來,然後調皮地學着夫人發鏢的姿勢扔了過來。夫人一把接住,那首領已轉身急馳而去... 夫人滿懷疑惑地把牛皮袋打開,一看大吃一驚:裡面竟然是他們前年賣出去的那十二枚齊國刀幣!半晌,老爺開口了:“是二弟。”
後來俺問及曹先生,他卻笑言,不過是抄襲了古俠小說《金錢鏢》的構思。哈哈,可見,咱們古人的偉大。今人用筆能跳出古人的窠臼還真不易。
俗話說:木圖木真相。還是看圖:
喜歡抽大煙袋的蒲家莊村民
介位是跟着起鬨的,不敢真抽。哈哈
這是紀曉嵐的大煙袋,其實他木有武功。
介才是武林中的兵器“攔面叟”!可以當短棍用了。
這柄“攔面叟”很苗條,應該擅長點穴!
(圖皆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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