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上学的路

本月初, 女儿开始自己开车上学了. 回想起女儿上学走过的路, 真可谓是越走越长, 越走越远.

记得96年初刚到加拿大的时侯, 女儿才5岁, 第一次跨入York小学校门读的是每天三个小时的学前班. 那时, 俺家租的公寓房离学校大门不到50米, 笑嫂牵着女儿的小手遛哒两三分钟就进学校了. 那个York小学的模样, 就像它的名子, 富丽堂皇的像人民大会堂似的. 俺心里嘀咕, 这学校看上去真不赖呀! 过了几周后, 俺和笑嫂才了解明白, 人不可貌像, 海水不可斗量啊! 原来这York小学的排名在窝村是垫底的. 其原因是小学周围住了许多吃政府黄粮的难民, 人家在家不管小孩学习, 只管生产加拿大公民. 家里小公民越多, 吃的补贴越多. 时间一长, 学校的好老师都跳槽溜了, 剩下的就是不幢钟也有饭吃的主. 你想想, 这样学校的教学能好到哪儿去? 但话说回来, 那时去上学, 真方便啊! 尤其是数九寒冬的日子, 那小绵袄还没热呼呢, 人就到学教室了. 但女儿有点遗憾, 她不能像其他同学那样兴高采烈的坐校车. 当时她只有羡慕的劲, 心里总想, 什么时侯我才能坐大Yellow Bus呢? 住在小学校附近的还有几家中国, 印度来的新移民. 可能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小区里很多家庭的主妇都骄傲地挺胸凸肚的散步, 享受那早春新鲜的空气和翠绿的草坪. 笑嫂的心也动了: 闲着也是闲着. 要不, 咱们也要一个?

等一年的租约到期时, 俺打了两个铺盖卷, 拎了三个破箱子就拜拜走人了. 在第二个公寓里, 大陆来的小家庭很多, 原因之一是住这的小孩可以上Mutchmor小学, 那是窝村里小有名气的学校. 住进这个公寓不久, 女儿就交上了个好朋友, 她们如胶似漆的在一起, 没有作业, 没有后来的弹琴, 整天就疯啊玩呀, 那日子过的, 真叫快乐的童年! 暑假过后, 女儿应该上二年级, 她的好朋友上三年级, 为了能在一起, 她们上了Mutchmor的二,三年级混合班.  Mutchmor小学离家有2.5公里, 正好满足两公里以上可以坐校车的条件. 女儿终于如愿以偿,获到了坐黄校车的喜悦. 窝村教育局也真够意思, 校车接送女儿的地点就在大楼下面. 太方便乐! 在这个公寓里, 俺家添了个小虎子, 女儿有了个小弟弟. 小弟弟就从没记事开始, 每天早上送姐姐上大校车, 下午接姐姐回家, 风雨无阻. 一年以后, 女儿门门优秀的上了四年级. 后来Mutchmor的学生增多了, 学校来信说要重新划片, 俺住的那个公寓可能要被踢出去. 正好, 俺们家在这住了快两年了, 心里想着要买个小房子了,  笑嫂就果断的下了决定, 走.

俺们买了第一个小窝以后, 女儿自然的又要换学校了. 也没啥选择, 女儿就片地上了Merivale小学. 校车还是有的, 但接送地点远了点, 女儿每天就是一边走, 一边玩, 一边说笑的要多走七八分钟的路. 在这个小学里, 女儿拿到了第一枚数学竞赛的大奖牌. 后来, 女儿上了初中, 学校的活动多了, 俺虽然时不时的开小车接她送她. 但校车还是她的腿.

女儿上高中前, 俺家搬到了美国现在住的小鱼村. 当地一共有16所高中, 虽说俺住的这片儿有5,6所可选, 但好学校的位置都满了, 有位置的只有州里评分为C,D类的高中. 讯问当地有大孩子的同事, 说可以去有IB的学校看一看, 谈一谈, 没准能进去. 本村有两所高中有IB课程. 打电话进去, 北面的那所儿当即就拒了, 说它的排队单子上有好几十人等着呢. 去南边的试试吧.  别打电话了, 心诚的话当面唠一唠. 俺跑进了南边学校的IB办公室, 手里捧着女儿的初中成绩单, 夸俺家女儿怎么怎么好, 能不能进你们的IB 班. IB主任小老太搂了一眼说, 加拿大的和我们这的不一样啊, 没法比较啊, 要排队等待啊, …, 等等. 没戏了? 难道没有什么可能吗? IB主任还是不错的, 最后给俺指了一条明路, 你去找个村里认可的心理学家, 让小孩测验个IQ, 我们这可以收IQ 130 以上的学生. 好嘞, 谢了你那, 俺带女儿去IQ 乐. 两周以后, 成绩出来了, 131分, 真悬啊! 俺拿着女儿IQ的单子再次踏进IB办公室, 小老太笑了, 真回来了, 你呀?

女儿上IB后, 第一个明显的变化是学校里家远了, 要12多迈呢; 第二个变化是学校早上7:05打铃, 女儿要起早了. 她早上5点半睡意梦胧中就要起床, 5:50分就得赶上3迈以外的校车接送站. 外面的天黑区区的, 要走的路又远又长, 当父母的谁能放心呢? 俺就跟着起来, 送女儿到她的接送站. 有时校车来早了, 俺们没赶上, 就要自己跑一趟. 在九,十年级里, 女儿每天有两个多小时是在校车上眯眯糊糊地度过的. 女儿爱睡觉, 但为了她的IB作业, 她要比鸡起的早, 比驴睡的晚. 高三的时侯, 女儿的作业更多了, 做义工的任务也增多了. 看到她每天在困境里挣扎的样子, 俺说, 你每天多睡一会儿吧, \'呆地\'早上送你上学去! 不就12迈吗, 干嘛要花一个多小时在路上啊? 俺25分钟就够了, 你多睡半个小时吧! 打那儿以后, 女儿每天能够多睡一会会儿了, 俺早上的上班时间也从9点跳到了7点. 真早啊, 单位里静悄悄的, 就俺一人闲逛.

女儿16岁时拿到了许可, 开始学开车了. 她喜欢开, 俺也愿意教, 没几天她就学会了基本的开, 停, 趴. 为了长经验, 早上俺就坐在一旁, 指导女儿开车上学. 一年后, 女儿顺利地拿到了驾照, 可以独立的开车了. 小鸟的翅膀终归要变硬的, 该撒手时就撒手啊. 本月初, 俺和孩她妈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同意女儿单飞了, 你看她笑的, 酒窝都跳出来乐! 记得单飞的那天早上, 女儿6:45就打电话进来, 说她顺利的到学校了, 路上一切都好, 就是停车的时侯, 把车屁股拱到外面了一点.

女儿高中就要毕业了. 下半年她就要离家飞翔, 继续走她那逐渐遥远, 且充满挑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