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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憶知青歲月(文/詩/圖/視頻) 2012-11-17 23:00:58

現在重慶巴南地區的景色(背景圖片來自網上)。當時的農居沒有如此現代,也沒有如此現代的橋梁,森林覆蓋也少得多。人物為作者當知青時的照片。

圖1. 


  詩曰:

  大志胸懷應下鄉,
  隨群車載過長江;
  艱辛磨掉心嬌弱,
  勞動修得體健康;
  春到插秧一片綠,
  秋來收谷百挑裝;
  七八高考別離後,
  常夢梯田稻米香。

  現在中國政府的許多高級官員,是當過“知青”的一代。文革中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前後近十年,聲勢浩大而影響深遠,涉及到了幾乎每一個城市家庭。知青運動的地域範圍覆蓋甚廣,北到黑龍江、內蒙,南至雲南西雙版納;其形式也多樣化,有半軍事團體的所謂建設兵團,有牧場、農場、林場、橡膠園、果園,有與當地農民混為一體的單獨落戶,有多人集中居住的知青點等等。對這場運動的評價,無論作為親歷者或旁觀者,民間或政府,則大不相同。當年鄧小平決定結束這場運動時說過“三個不滿意”,曰“知識青年不滿意,家長不滿意,貧下中農不滿意”,全盤否定了這場運動。又見有報道,國內舉辦了關於知青運動的展覽,題曰“青春無悔”。有年輕人譏之曰:“青春付之東流,焉能無悔?” 即使同一團體,每人的遭遇和感受也各不相同。況且回憶過去之事,其感情與取捨難免與後來之經歷和現在之心情有關。大抵後來改革開放中的成功者,對自己過去的知青經歷肯定為多,其必以為自己的成功與當知青時的磨礪有關。作為親歷者,我上大學時曾作文曰:“知識青年寫下了共和國建國以來最偉大、最頑強、最悲壯的一章。”

  我應政府之令下鄉之時,已是知青運動的尾期。下鄉之前先讀了一些所謂先進知青的報道,印象較深的有上海朱克家的事跡。當時我年少氣盛,正是“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立志要象那些先進人物學習,到農村後必要做出一番事業。下鄉的農村,離家並不太遠,現在據說開車兩三個小時即可到達。但當時交通落後,記得要轉八九次公共汽車,加上坐輪渡過長江,及至汽車不通後,還要翻山越嶺走二三十里方到知青點。其地處於重慶巴南丘陵山區,偏遠閉塞,鮮有現代機電設施,農民生活雖貧而民風淳樸。我所在的大隊,當地人鑿井而飲,燃油而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房屋多是泥牆,屋頂常用麥秸,偶見磚牆青瓦結構,屋前後多種松竹。院落或一家一院,或幾家一院,常坐落於山腳或半山之腰,周圍環以梯田或山林。院落之間田陌石徑相通,時有雞犬之聲相聞。

  我下鄉三年,犁田鋤地,插秧割稻,雖多磨難,但覺收穫大於失去,正面經歷為多。比如,下鄉前食量小,人瘦弱,手上幾無束雞之力。下鄉後,食慾大開,身強力壯,手拎肩挑,令父母咋舌讚嘆。除基本農活外,兼過夜校教員(煤油燈下教農民識字,教孩子唱歌)、線路員(維護有限廣播)、科研員(搞過一個沼氣池)、通訊員(寫點報道之類)、理論輔導員(帶領學習辯證唯物主義)、出納等等。其間酸甜苦辣、逸聞趣事,不可勝述。一直想寫一個關於當年下鄉的系列,終未成筆。前幾日因讀網友一首關於知青的詩,觸動回憶,因感而相和一首,覺意猶未盡。今日又觀看了大型交響樂知青組歌《歲月甘泉》,遂情不能禁,暫敷衍此文,以作紀念。

(詩作於2012114日,文作於20121117日)

================================================

附:網友問天閣[原詩] 【蹉跎歲月】

風雲浩蕩慨蒼黃,
百萬知青下社鄉。
車上孩兒迎鼓樂,
家中慈母黯神傷。
痛惜學業難深造,
忍把青春付大荒。
難挽西風凋碧樹,
點燃千嶺看夕陽。


圖2. 狹長梯田(圖片來自網上)。作者曾在類似的梯田上用水牛耕犁三年。

圖3. 蓑衣、斗笠(圖片來自網上)。剛到農村不久,每個知青發這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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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覽(2583) (30) 評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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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評論
作者:若退 留言時間:2012-11-19 18:29:16
答cooper360:
謝謝來訪留言!聽口氣你是女同胞。當時我下鄉的知青點有10女6男。剛開始時女同胞們嬌貴羸弱的多,半年後一個個身材矯健,臉色紅潤,一掃嬌弱之貌。也奇怪,當時農村吃得並不好,有時甚至吃不飽,但農村的孩子一般比城市孩子健康。只要年成好,那時農村的生活達到豐衣足食並不難。所以聖雄甘地說得對:“這個地球能夠提供我們所需要的,但不能提夠我們所想要的。”感覺現代人“想要的”太多了。

答若慧:
謝本家妹妹造訪留言!沒想到你也是知青,握手!
回復 | 1
作者:若慧 留言時間:2012-11-19 16:50:14
你的這篇知青歲月文也讓我有很多觸動,和你的經歷相似,夜校教員,出版報,做14個人的飯加餵豬。。。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雖艱苦卻是我們的財富。謝好文!
回復 | 0
作者:cooper360 留言時間:2012-11-19 16:42:52
同感,我曾下鄉5年,而且是一個農業學大寨的先進公社。早上3點半,中午帶頓飯,晚上看不見,隔三差五連軸轉,讓我至今記憶深刻。春種抗旱,夏天施肥除草滅蟲,秋收打場,冬天修方塘,梯田什麼都幹過。農村姐妹的能幹和要強,讓我不再嬌氣,農民的質樸和善良讓我知道了寬容和大度。儘管77年冬天高考中榜離開後再未回去過,我卻從沒有忘記過那段時光。
回復 | 0
作者:若退 留言時間:2012-11-19 16:25:14
謝水晶君來訪留言!期待你的回憶發表。
回復 | 0
作者:水晶 留言時間:2012-11-19 15:40:01
插隊的歲月不可忘記我也將寫幾個小段。
回復 | 0
作者:若退 留言時間:2012-11-19 14:16:34
答嘎子:
謝謝留言!君言甚是。至少我的很多“能幹”,包括廚藝在內是在那時學的。當時我們一男一女輪流做炊事員,一月一換。這對炊事員要做17個人的飯,加上餵兩頭豬。水要從井裡挑回,做飯用柴灶和大鍋。不過我對那些在下鄉生活中飽受磨難,在改革開放中又失去機會而對自己的知青生活抱怨者,表示充分的理解和同情。每個人的情況可能會有很大的不同。

答雨露滋潤:
這是非常典型的四川丘陵地貌。當時我們的知青點建在一個水庫邊的山坡上(我們自己從地基開始,親手蓋建,泥牆瓦頂)。我的那張照片就是在水庫邊上照的。當時沒有覺得很美,尤其樹林較少。據當地農民講,以前森林很多,有些地方古木參天,後來大煉鋼鐵時給伐掉了。現在森林似乎恢復了不少。
回復 | 0
作者:雨露滋潤 留言時間:2012-11-19 13:45:17
你下鄉的地方真美!象世外桃源!
回復 | 0
作者:嘎子 留言時間:2012-11-19 11:51:22
寫得很好!知青到底如何,親歷者最有發言權。當時在鄉下磨練時是很辛苦,怨言很多,但如今回過來一想,那是一種人生不可多得的財富。沒有磨練和磨難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這筆財富對於後來的人生道路都有很積極的意義。很少聽說出國後遇到困難的知青自殺了等等,為何?就是曾經的積累和鍛煉早就把知青塑造成鋼鐵戰士了。是實在不行我去種地總可以了吧!有了這種鋪墊,人幾乎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了。
回復 | 0
作者:滾雷 留言時間:2012-11-19 07:31:07
致敬!
回復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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