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可能会讲中文,至少应该是曾经学过中文,因为他不但知道当时中文的日常对话与文言文之间是有区别的,而且在他的《历史哲学》,中还专门讨论了一个中文发音的例子。如果他只是间接地从文献上了解中国文化,那么他最多只是从文字内容上讨论中国文化而不是从发音上来讨论中国文化。下面就是黑格尔在《历史哲学》对中文发音例子进行的讨论[1]: Thus I find that the word Po has eleven different meanings according to the tone: denoting “glass” — “to boil” — “to winnow wheat” — “to cleave asunder” — “to water” — “to prepare” — “an old woman” — “a slave” — “a liberal man” — “a wise person” — “a little.” 已故王造时先生对这段话的翻译[2]是: 我发现Po这个字眼,讲起来可有十一种不同的意义;可指“玻璃”,— — “使沸”,— — “筛麦”,—— “剖分”,—— “泡水”,—— “准备”,— — “老太婆”,——“奴才”,— — “一位开通的人”,— — “一位聪明的人”,— — “一点”。 虽然王先生全书的翻译是信达雅兼顾,但是这段文字的翻译显然是美中不足。当然,在这点上我肯定没有资格来责怪王先生,因为他没有雅出来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雅,只能说黑格尔对于(至少是当时的)汉语里发Po这个音的词汇了解得比王先生多,也比我多。王先生对于 “玻璃”, “剖分”, “泡水”, “准备”, “老太婆”这几个词的翻译做到了信达雅;至于“使沸”这个词,可以想象黑格尔针对的是人们形容水滚的时候的Po声的象声词,我现在想不出应该用什么哪个词,看来王先生当初也没有找到那个象声词;而“准备”, “奴才”, “一位开通的人”, “一位聪明的人”, “一点”这几个词虽然符合黑格尔的原文意思,从意思上来说做到了信达,但是从发音上来说显然没有与那个Po音联系上,而且我也想不出什么样的汉语词汇能够既含有Po音又满足“奴才”, “一位开通的人”, “一位聪明的人”,“一点”的意思。至于用“一位开通的人”来翻译“a liberal man”应该是反映了王先生本人对于保守与不保守的态度。 另外,考虑到前不久刚过世的汉语拼音的创建者周有光先生还没有出生,黑格尔应该也算是用西文给中文发音注音的先驱了J
[1] 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 (英译版), by 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 transl. J. Sibree, M.A. 网上链接:http://socserv2.socsci.mcmaster.ca/~econ/ugcm/3ll3/hegel/history.pdf [2]历史哲学 (中文版),作者 黑格尔,译者 王造时,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出版,网上链接:https://drive.google.com/file/d/0B-TfD391HhAwODdiZ2xROXZoRUE/vi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