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锅炉——满面煤粉十指黑 六十年前1964年5月托母亲的福我就业进入她打工所在的企业——青岛实业棉织厂当上了一名学徒工。这原是一家日本人开办的企业——五十年代前名叫五福织布厂。 工厂离家很近,只有一公里的路程。一开始安排我在变电室跟于师傅学电工。半个月后领导又将我改调织布车间锅炉房去学烧锅炉。织布车间位于台东通山路一号。占地十余亩。厂房近2000平方米,有700多名工人中90%是纺织女工。锅炉房矗立着一根30米高的大烟筒。配有二台型号为康尼许的卧式锅炉。功率为每台蒸发量为2吨/小时。 四名司炉工中有三人实行三班制,一人上白班。,。 三班倒的工人个个身强力壮。我则显得有些羸弱。 部师傅 当年48岁,章丘人。因为富农成分影响了他虽为工会委员但难以入党。谈及家庭对父辈大表不满和怨恨。 师傅 当年36岁。沉默木讷,很有力气。 王师傅 近40岁,总是嘻嘻哈哈,干活吃饭。远离组织。爱开男女玩笑。 以上三人是三班运转司炉工。 小毛师傅 约24岁,上白班筛煤。1958年进厂是共青团支部委员。 把我调入锅炉房是为了顶替小毛师傅。使他能脱产搞车间政治宣传工作。 我干的活基本全属于苦力的全露天作业。每天在工厂院子里挥舞一张大的铁锨从如小山地煤堆上将每扬到一张筛网上检验有否雷管可疑物。再把晒筛选后的煤炭装入小铁车推入锅炉房倒在炉门前。那一小车煤重量约400市斤。我一天要推上百车。 记得1964年冬天零下十度的天气里我站在院子里筛煤。蓝色的工作帽已被汗水湿透了,两行汗水沿着双鬓结成了二根比火柴杆还粗的冰条。我用手一摸就融化还原为汗水。 我的全身都是煤粉和井下的煤矿工人一样,脸象个小黑鬼。我想起了中学语文课本学过的白居易《卖炭翁》里的诗句:“两鬓苍苍十指黑”以自嘲寻乐。 我干了一年多露天筛煤工。后转成三班运转的司炉工。每个月工资由21元上调到30元。那真是我一生的奴隶岁月! 从1964年6月倒1966年9月我干了二年零三个月的锅炉工。 这是我一生的苦力岁月,也是难忘的宝贵经历。 近年来我在阅读中发现了几位有过烧锅炉人生经历的名人: 钟南山院士35岁之前文革中在农村当过锅炉工人。 著名企业家牟其中当年曾是四川万县玻璃厂的烧锅炉工人。 北大燕园三老之一的张中行文革中63岁被安排五七干校烧锅炉。 本人也烧过二年多锅炉。 两鬓苍苍十指黑,人生值得! 2024 .4 美国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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