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2008年“非典”的时候我还在国内，正好坐火车去广州出差，车上人不多，虽然行程很长不过是硬卧，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可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广州正在爆发“非典”。

新中国建立之后是比较注意公众卫生的，因为中国人口密度太大。小时候的年代也没有什么传播手段，每次电影正片前有两三段五分钟的加映短片，“祖国新貌”啦、“防治传染病”啦什么的，我的一些简单卫生知识都是从这里得来的。说起来好笑，就是这样一些最简单的卫生知识，美国人竟然不知道。有一个美国白人家庭算是比较熟悉，男的是骨科医生，女的是画家，算是有钱又有知识了，家里也是大房子、大花园，夏天要去加拿大避暑、冬天要去英格兰探亲，咖啡要喝意大利的、雪茄要抽哈瓦那的，家里专门买的鸟食喂野鸟，就是一些陈年的葵花籽、花生仁。有一次我看见女主人抓起一把鸟食花生仁就吃，吓了我一跳，跟她说、我也说不清楚，回家之后查字典给她写了一封邮件，告诉她这些陈年的花生仁极大可能产生黄曲霉菌，而黄曲霉菌和肝癌直接相关，女主人当即给我回信，再也不吃了。这些都是我上小学时候看电影看来的。

文革结束、改革开放之后，发展经济成了首要工作，其他一切靠后，在医疗卫生领域也是如此，治病挣钱抢着去、防疫花钱谁去干？渐渐地连卫生部门自己都不知道传染病是怎么回事了。而此时广州的“非典”正在肆虐，不过无论是地方政府还是卫生部门都采取“瞒、压”手段，工作力量放在控制消息的传播而不是放在控制疫情的传播上，而这个时候我正坐着火车向疫情“高速”前进。

在广州办的事情很顺利，两三天就结束了，回程票是一开始就订好的，一上了车就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车厢里人挤人、人挨人、连行李架上都是人！其实是在广州居住、生活的人都在外逃，而我们却傻乎乎一无所知！政府正在隐瞒疫情！

山西太原是“非典”的重灾区，原因是一个所谓的“毒王”。这个人在广州大概是做玉石生意吧，被传染之后回到太原后出现症状，于是到山西省人民医院就诊。山西的医生当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病情如此严重却无法确诊病因，家属就和医生说，“是不是广州那边得的传染病？”山西医生一拍桌子，“你是医生我是医生？！”这说明卫生系统的不作为，这么严重的疫情竟然不通报，而作为接受过完整系统教育的医生对传染病也没有基本的概念。

山西的医院对这个“毒王”没有办法，家属就雇了一个救护车拉往北京，这也是传染病意识的完全缺失——必须要就地控制！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封控。

“毒王”到了北京似乎是进了协和医院，而北京的医疗卫生系统对广州的传染病也是一无所知。“毒王”进院之后，协和医院整个楼层的医生、护士一片一片的被放倒。后来钟南山找到了治疗“非典”的方法，说起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时所有的药对“非典”都无效，钟南山就用激素，激素呢人体自身就生产以保证身体的正常运行，钟南山加大激素用量再加大、再加大，以此激发人体自身的机能来抗击“非典”病毒，果然有效，不过有个后遗症，股骨头坏死，如果大家遇到这样的人有过2008年“非典”的经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非典”在全国蔓延，而卫生部门还是不作为，既不向卫生系统内部通报、也不向社会通报，不过基层的卫生部门自己也感觉到了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上级没有政策、医院没有办法，病人来了怎么办？在山西省人民医院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病人来就诊，医生、护士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措施、没办法，于是没人敢去接诊。这个病人在候诊室坐了一天，最后也没办法了，看见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就上去了，揪下这个白大褂的口罩照着脸上就是一口唾沫——要死就一起死吧。

山西如此、北京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是前香港卫生署署长陈冯富珍，香港也是“非典”重灾区，自然有消息传到陈冯富珍那里去，于是就问北京怎么回事？北京说没有事。死人一片一片的、怎么会没有事？！世界卫生组织派人到北京来查，结果哩，北京市政府安排救护车拉着这些“非典”病人满城转悠躲着人家检查，你说说这个防疫意识还有没有一丁丁儿点儿？！

“非典”吃了大亏，那就亡羊补牢吧，“非典”之后中央政府开始重视公共卫生，各省的防疫主管部门原“省卫生防疫站”升格为“省疾病控制中心”，硬件立刻跟上，盖楼买仪器等等吧，所以这次“新冠”爆发后，有人问我怎么样，其时我已在美国，我就说，“没问题，这次肯定能控制得住。”

果然武汉的疫情虽然非常严重，不过也是控制住了，而且中国也率先研发出了疫苗，再加上封控措施，全面控制住了疫情，而美国这面却乱了套，颇有一些当年国内2008年“非典”的样子。至于美国的疫苗，我是没有打的，一开始我看到他们厂家的数据就知道是在造假；还有一次辉瑞一批疫苗配错剂量了，新闻工作者还很负责任地配发了一张疫苗车间生产的图片，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太胡闹了，竟然还在用黑胶皮管子输送药液——国内做酱油的正规厂家都不允许了！

关于传染病，各国都有法律，1989年2月21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修订），2004年8月28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修订，2004年8月2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第十七号公布自2004年12月1日起施行。其中规定传染病分为甲类、乙类和丙类，甲类传染病是指：鼠疫、霍乱；乙类传染病是指：传染性非典型肺炎、艾滋病、病毒性肝炎、脊髓灰质炎、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麻疹、流行性出血热、狂犬病、流行性乙型脑炎、登革热、炭疽、细菌性和阿米巴性痢疾、肺结核、伤寒和副伤寒、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百日咳、白喉、新生儿破伤风、猩红热、布鲁氏菌病、淋病、梅毒、钩端螺旋体病、血吸虫病、疟疾；丙类传染病是指：流行性感冒、流行性腮腺炎、风疹、急性出血性结膜炎、麻风病、流行性和地方性斑疹伤寒、黑热病、包虫病、丝虫病，除霍乱、细菌性和阿米巴性痢疾、伤寒和副伤寒以外的感染性腹泻病。

每一级的传染病要对应相当的措施，比如说甲级传染病鼠疫、霍乱——只有这两种，那就需要采取甲级措施，也就是全面封控，必要时出动军队开枪也是可以的。这个事情大家有兴趣去看看一个美国电影《恐怖地带》，可以直观感受到传染病的恐怖。

“新冠”不属于甲级传染病，不过当时武汉疫情非常严重，采取甲级措施是完全合适的，最后的结果也是有效的。中国政府在控制“新冠”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而且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经济利益——“新冠”在全世界肆虐的时候，中国竟然成了“孤岛”！当全世界的经济活动都停滞下来了，而中国正在发展！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新冠”起源的争论，其中之一是美国下毒的说法，要是这样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自己没有措施、为什么还要给人家下毒？

所有的传染病毒的毒性都会慢慢下降的，这是人类还能活到现在证明的——因为传染病毒的毒性要是不下降的话，今天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活人是不是？“新冠”病毒也是如此，已经三年了，“新冠”从甲级传染病的毒性已经下降至乙级、应该是丙级了，此时还要采取甲级措施、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

这个问题似乎又牵扯到了中国政府的体制上了，一开始的政策是对的，不过他未必知道是怎么对的，现在还在继续就是错误了，不过呢，我知道这个事情不对、不过我不能说，一个是我说了你也不懂、你也不喜欢；再一个，已经闹了三年了，产业链都出来了，大家挣钱吧。

作者：匝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