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与几位写手聚到一起聊天,最想认识的就是阿浅弟兄。在这之前我只同他通过一次电话,我从芝加哥打电话到北京,那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阿浅说他刚写完一篇文章,正准备上传到他的公共号中,他的公共号名字很特别,叫《无花果听歌》。那天电话中都聊了什么,记不清了,就觉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我们相聚了。他虽然已经结婚了,但看上去就像一个高中生。个子不高,人瘦瘦的。我在安排大家住处时留了一点私心,把我和阿浅安排到了同一个房间。我想多了解一下他。一聊才知道,他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南方人,以前就爱写东西,不过,写的是魔幻小说一类的。我看着他的脸,怎么也不敢想象在他的笔下鱼会飞,大树列队行走,外星人在未名湖畔散步,不像。阿浅一看就是很温和的青年,连说话都带着软软的温度,说着说着就笑了,是微笑。我假作正经地告诉他,按照现在流行的标准,你是典型的小鲜肉。连一同来的小鱼姐妹都这样认为,她写到:
“最重要的是,我家孩子说,阿浅哥哥长得很帅。”不知道是小鱼的哪个孩子说的,男孩,还是女孩?

最鲜的是内心吧?一看阿浅的眼睛你就看到了,很清澈,或者说,清纯,不由得我想到了耶稣当年点评拿但业的那句话:“看哪,这是个真以色列人,他心里是没有诡诈的。”
对了,那时拿但业正在无花果树下,是在听歌吗?
他听到了来自天上的歌吗?

我问阿浅是怎么信主的,他说了,好像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边说他还边笑。我们又聊到了文章,我最初就是从文章上认识阿浅的,他是写手中的劳模,写的很多,很快。我最喜欢的就是他说的大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琐事,但却让你品出一两番。并且,总是有那么一首歌与这故事相连。他说他写东西从最基本的训练开始,这个讲什么,中间有什么道理,等等。
我说,也许,有时应该尝试一个不同的写法,比如,不讲道理,把故事说透就好。
还有,不见得每一篇都来一首歌,篇篇都联系,人为的痕迹就重了。
阿浅说,他会考虑考虑。

我们还聊了点别的东西。
聊到中间,他出去了一会儿,我以为他是出去看星星。山里光黯淡,阴霾也淡了许多。
阿浅回来说,他看到星星了。
又说,他给妻子打电话了,妻子在老家养身子。我知道,他妻子的名字叫吉吉,阿浅的文章经常提到,还常常说到自己的愧疚、道歉、忏悔。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得早,到凉台上看天,天上有几颗星,明明暗暗,鸡叫、狗叫声参杂在一起,四周的群山在灰色的气息中沉寂,我不由自主地祈求,主啊,让我今天看到你新的作为。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浅也出来,坐在凉亭的桌子旁读圣经,还在笔记本上写东。他读得很专心,直到我站到他眼前拍摄时,他才抬起头了,又是一笑。

我说,我们走走吧,上后面那座山去。
他问,有路吗?我说,路就在那。那,昨天下午你就看到了。
小路旁边长着几簇野花,黄花正在老去,从枝条上垂下两片落叶,被虫子吐出的丝连在一起,一个小虫就卷在一片树叶中,轻轻地晃动,正在蜕变为蛹。以诺兄使劲的拍照,阿浅站在以诺的背后认真地敲,我把他们俩人和虫子都收到我的镜头中。激动后我还发现另外一片树叶在背阴处也卷着一个小虫子,人蹲下来仰着头才能看到。
顺着小路我们走了不久就到了一个小山头,山头上的一片红褐色岩石令阿浅惊叹,连声说好美。他又是低头,又是抬头,看得很入神,还笑了。我光顾琢磨他为社么笑了,竟然忘记了与他一起在红岩石下祷告,去年,我,小鱼和梁朴,我们不仅在这里祷告,还大声地唱赞美诗歌,山下都听到了。

主啊,清晨是赞美你的时刻,你的恩典每一天都是新的。
正是在你的光中我才看到,阿浅是我的弟兄。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一起吃饭,聊天,登山。我们坐在会议室内评论彼此的文章,尽管大家挺敬佩阿浅的,但也对他的文章提出了一些批评意见。
一位牧者对我说,你们大家这么坦诚地说话,让我很感动。
我说,我们是兄弟姐妹。

后来我们一起登长城,阿浅的眼睛还是那么明澈,说话的声音还是挺低的,微笑还是那么真诚。
一周后,我要离开中国了,突然看了阿浅刚发的一篇文章,说“过去一周,我的自尊心几乎降到史上最低。连续几天,我都陷在莫名的沮丧中。”他觉得自己的文章写得太差了,干脆别写了。这真是让我吓了一大跳,要不是阿浅那么细细地说,再加上我信任他的真诚,我还以为他也许是矫情哪,文章写得这么棒,还自卑!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写手活了!
我赶紧在在群中告诉他,阿浅,这次结识你,是我回国的最大收获之一。这句话是真的。罗博学说,阿浅,
“你的文字有疗愈功效。”我相信这也是真的,我读阿浅的文章时而就感受到,一弯清水从心头流过,心宁静了。
我想和阿浅谈谈,其实对你文章的这些意见,正是你登上写作新台阶的契机,新的突破口。
还记得吗,阿浅兄弟,我们一起爬长城时,有的台阶很陡,很高,上一步挺费劲的。但只要我们登上去了,就会看到更大更美的风景。好兄弟,不要怕,像约书亚那样,你当刚强壮胆,我为你祷告的就是四个字,以马内利。上帝与你同在。阿门。 2016.11.15 于芝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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