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進吾兄:
深夜翻檢你微博置頂的“炒股日記”,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我們在東四十條吃滷煮時的模樣。那時你的頭髮還像人民網的社論般濃密,我的眼鏡尚未被各平台“404警告”磨出斑駁的劃痕。如今你筆下的A股漲跌總帶着中美博弈的弦外之音,我陽台晾衣繩上曬着的藍底白字T恤,倒比上證指數更早褪了顏色。
我們都曾是裱糊匠。你用五千字長文給沸騰民意加蓋“複雜中國”的水印,我在舉報箱前替沉默的大多數按下快進鍵。但當ChatGPT開始用“老胡認為體”解構輿論場的太極推手,當輿情監測系統比我們更懂如何用正能量對沖負能量——這個時代似乎不再需要語言平衡木運動員,算法早已把流量場澆鑄成莫比烏斯環。
最近總夢見1999年南聯盟大使館的硝煙。你在貝爾格萊德用膠捲定格歷史的彈孔,我在地下室油印《捍衛常識的十二種方式》。如今“戰狼”在推特用表情包收復山河,“低級紅高級黑”的鋼印卻烙穿了所有試圖複雜化的敘事。當你說“炒股要聽國家的話”,是否想起我們曾在長安街夜色里爭論“喉舌與大腦的距離”?
上個月探望病中的艾老師,他插着呼吸管在紙上歪斜寫下:“警惕共識幻覺”。就像你總在文章里預留的“雖然…但是”後門,我們這代人是否早該承認,那些精心校準的“既要…又要”,不過是給單向度現實貼的立體聲標籤?
下周三我約了項飈在五道口聊“附近的消失”,你若從環球時報大樓早退,不妨帶上那瓶存了十五年的牛欄山。記得別穿社慶文化衫——胡同口新裝的智慧攝像頭,可比總編室的簽版終審更懂何為“敏感詞”。
胡錫進的回信
尊敬的司馬南先生:
您好!久聞先生大名,今日提筆,心中不免感慨萬千。作為一名長期關注社會動態的媒體人,我對先生的言論風格和思想立場並不陌生。先生以犀利的筆鋒和獨到的見解,在輿論場上獨樹一幟,每每發聲,總能引發廣泛討論。然而,今日我冒昧致信,並非為了附和或爭論,而是想與先生探討一些更深層次的問題。
近年來,社會輿論場愈發複雜,觀點碰撞日益激烈。先生作為輿論場中的“常青樹”,自然深諳其中之道。然而,我注意到,先生的某些言論似乎越來越傾向於極端的表達方式,甚至有時帶有強烈的情緒化色彩。這種風格固然能吸引眼球,但也容易引發對立和誤解。作為公眾人物,尤其是像先生這樣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是否應該更多 地考慮言論的社會影響,而非一味追求“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效果?
胡錫進先生曾多次強調,輿論場需要理性與包容。他認為,觀點的多樣性是社會進步的標誌,但如何在多元中尋求共識,如何在爭論中保持冷靜,才是真正的智慧。司馬南先生,您是否認同這一點?在您看來,輿論場的激烈交鋒,究竟是推動了社會的進步,還是加劇了社會的分裂?
此外,我還想與先生探討一下“愛國”這一話題。先生常常以“愛國者”自居,對某些現象和人物進行猛烈抨擊。然而,愛國是否只有一種表達方式?是否只有符合某種特定立場的人,才配稱為“愛國者”?胡錫進先生曾提出,愛國應當是多元的、包容的,而不是狹隘的、排他的。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熱愛這個國家,而不必強求一致。對此,您有何看法?
最後,我想說的是,無論是您還是我,作為輿論場中的一員,都應當意識到自己的責任。我們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對公眾產生深遠的影響。因此,我希望先生能在未來的言論中,更多地傳遞理性與建設性的聲音,而非一味地批判與對立。畢竟,社會的進步需要每個人的努力,而不僅僅是某一種聲音的勝利。
願與先生共勉,期待您的回應。 此致 敬禮 一位關注您的媒體人 2023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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