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系的阿于被物理系的阿亮拉去听哲学系请来的著名哲学家邓大人讲解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 礼堂里座无虚席,整个讲座高潮迭起,台下听众报以一阵阵的掌声。看着台上唾沫横飞的邓大人,一字也听不懂的阿于内心很不是滋味,只得跟着身旁的阿亮及众多听众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自己最近在采访中不慎挫伤的手。 讲座结束后,一群兴奋的观众涌上台去将邓大人围了起来,台下的很多观众也都依依不舍地不愿离去。阿于看着身旁仍兴奋不已的阿亮问道:“你觉得他讲的很好吗?” “太棒了。” “你怎么知道他讲的棒?”阿于问道。 “那还用说!没得比。” “你读过康德《纯粹理性批判》?”阿于问道。 “我怎么读得了那玩意儿。” “那你怎么知道邓大人讲的是对的呢?”阿于显得有些困惑。 “那还能有错?!” “不是。如果你没读过《纯粹理性批判》,你怎么知道他讲的就是康德所说的呢?”这时阿于开始有点激动。 “你那么较真干嘛?谁在乎康德说什么?” “那你不是来听他讲解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吗?”阿惊叹道。 “咳,咱们这是来听邓大人讲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至于他讲的到底是不是《纯粹理性批判》,用得着我操心吗?” “你们物理系的人怎么可以是这种对待真理的态度呢?”阿于几乎叫了起来。 “你激动什么?告诉你,我这才是得到物理系的真传。”阿亮用得意的口吻问道,“听说过以太吗?” “好像听说过,但不太熟悉。你能告诉我谁是以太吗?” “你真土。还谁呢。”阿亮略微提高的嗓门说,“以太就是我们物理系的前辈创造出来证明时空不是绝对的。” “怎么证明的?”阿于问道。 “其实很简单。前辈们设计了一些实验,结果没找到以太,这就证明了时空不是绝对的。” “哦,”阿于似懂非懂地说道,“原来以太就是绝对时空啊。”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阿亮不屑地看着阿于说,“前辈们创造了以太这个名词,然后设计实验去找以太,结果没找到,所以就证明了时空不是绝对的。” 阿于听了一头雾水,也懒得再纠缠什么以太了,就不耐烦地说,“我说你没读过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怎么知道邓大人讲是对的,你扯什么以太呀?” 阿亮得意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两者之间其实是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在绝对时空这个问题上,关键是能否找到前辈们设想的以太,至于时空到底是否绝对的,谁还在乎那个呀!只要你能把以太这个问题说顺了,你就能得到认可!” “没见过象你这样大言不惭的。”阿于一气离开了阿亮,决定施展自己的专业技能探个究竟。他把新闻系的牌子挂在了胸前,来到一群正在热烈讨论的听众前,对着其中的一位A君说,“我是新闻系的。能否采访一下?” “可以。”A君客气地答道。 “请问你们是哪个系的?” “哲学系的,”A君答道。 “你认为邓大人讲的怎么样?” “太棒了。”A君答道。 “你读过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吗?” “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是什么意思?”阿于不解地问道。 “就是说打算读,还没有读。” 阿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扭身离开了A君,拦住了正路过的B君,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系的,直接问道,“你认为邓大人讲的怎么样?” “超级棒。” “你读过《纯粹理性批判》吗?”阿于问道。 “我怎么可能读那种高难的书呢?” 阿于又走到另一位正在手舞足蹈高声夸赞邓大人的讲座的C君面前问道,“请问你读过《纯粹理性批判》吗?” “你真搞笑。有邓大人读《纯粹理性批判》,还用得着我们来读吗?” 阿于差点哭出来。这时看到一位稍微上了年纪的人走了过来,阿于迎了上去问道,“请问您认为邓大人讲的怎么样?” 对方竖起一个拇指夸道,“非常好啊”。他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您读过《纯粹理性批判》吗?”阿于问道。 “算是读过。” “怎么算出来的?”阿于有些好奇。 “开了个头,实在太难了,就一直没能读全。” “那您读了多少呢?” “算是通读一遍。” “怎么算的呢?”阿于听他一会儿没读全,一会儿又通读一遍,就更好奇了。 “我是跳跃性前进。只要读不懂了,就跳过去,就这么一直跳到了最后。” “原来如此。那您是哪个系的呢?” “我是哲学系教授,”该君口气中略带骄傲地把自己的职称连同系别一起报了出来。 “教什么的?” “教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 “您不是没读全吗?”阿于几乎要叫出来。 哲学教授稍微压低了些嗓门说道,“不用读原文的。有很多参考资料的。”他向台上瞄了一眼后,接着说“比起其他很多同业,我读的已经够多了。” 新闻系的嗅觉让阿于象猫闻到了腥味一样地感到一阵兴奋,于是也压低了嗓门说,“您是说邓大人他也。。。” 哲学教授打断了阿于的话说,“不要瞎猜。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象邓大人那样活学活用,而且能讲的那么地精彩。” 阿于这回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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