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榕菁

长期以来对于科学的发展进步人们一直有一种刻板的观念，认为科学的发展就象是修筑一幢摩天大厦，如果基础出了问题，整个大厦都会垮掉。但是，20世纪的物理学发展的种种怪相明显颠覆了这种观念。以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为代表的20世纪物理学的基础充满着无法弥补的理论和实验结果的漏洞，但与此同时，在技术领域以及貌似与上述的基础理论领域密切相关的一些理论和实验领域却呈现出一种蒸蒸向荣高歌猛进的繁华景象。我们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诸如核子反应，超导，量子计算和通讯，纳米材料（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智能手机的芯片了），以及太空探索的蓬勃发展。

这种现实世界的海市蜃楼般的幻境很自然地会让很多人不但难以接受而且一时无法理解。但是，如果我们冷静下来去仔细玩味个中的复杂性，我们就可以看到传统的简单大厦说之错误。其实，我们会发现除了技术的千年老店的延承性，不断试错的实践，以及物理专业理论的指导之外，物理技术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还受到跨行业的发展的影响，而技术的发展又可反过来带到理论的进步。比如，过去一百多年里人类进步最大的不是物理技术，当然也不会是物理理论，而是电脑计算，自动化和人工智能，以及相关的网络通讯及IT。虽然电脑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受益于前端物理的发展，但基本上是独立于前端物理的发展的，尤其是电脑的算法和编程的发展虽然与硬件的发展有一定的关联，但在很大程度上独立于硬件的发展。而电脑计算，自动化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显然对包括物理实验技术在内的所有行业有着极大的影响。以集成电路的制作来说，自动化的发展和化学知识的发展以及光电物理的发展的影响肯定不会小于量子场论的影响（尽管我并不清楚量子场论在这方面到底有多大影响）。

要想对世界物理学的乱象进行拨乱反正，一个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对技术发展与理论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入调查，厘清哪些技术发展在多大程度上用到了哪些理论成果，而哪些不过是技术的千年老店自身的发展延承的结果，而这样的调查应该形成一个学科，一直延续下去。我们不妨称之为科学影响鉴别学（英文：Interdiscipline Scientific Influence Indentificology，简称ISII）。

虽然上面这门学科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做起来非常复杂。过去一百多年里的科学在名义上都是在整个物理理论体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你如何能分清哪一部分其实只与某些理论无关而与其他的理论无关？以狄拉克方程来说，其中的狭义相对论成分肯定错了，但其中泡利大师的旋转矩阵本身肯定没问题，而狄拉克所考察的问题之特殊性又使得狭义相对论的错误没有得到表现等等。很显然，这一学科的门槛很高，不是平庸的科学史和普通的物理学者能胜任的，而需要对过去几个世纪的科学技术发展及各领域之间的相互影响有全面而细致的了解，反正我自问是无法胜任的，所以写出来呼吁一下社会的关注。

结束语

今年年初，我贴出了“迫切需要的调查与迫切需要的学科”一文，随着对于20世纪世界物理学发展怪相的深入了解，我越来越感到该文中提到的对现有世界科学界（主要是物理学）进行的深入剖析以厘清其中复杂的相互影响的关系之重要。这不但是因为所谓的“今天（表面）兴隆的高科技发展是人类20世纪科技之伟大成就的最好证明”的社会性的错误观点正在误导着这个世界继续在坚持现有理论体系的错误拒绝接受正确的理论的道路上狂奔，而且因为厘清科学理论对于技术的影响以及理论之间的影响对于现有的科学发展和未来学子的学术进修的方向都极其重要。

但另一方面，中国古人云名正可以帮助言顺，所以本文的一个要点就是给这门重要的未来学科起个合适的名字。

最后还是那句话：人类的科学做对了的，那是应该的，而做错了的部分就可能为人类未来的生存发展埋下不定时的危机。我们生存在一个表现得越来越超乎传统印象之复杂性的宇宙中，人类对于摆在前面的挑战其实知之甚少。但目前明摆着的现实是：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人类的科技发展已经远远落后于应有的进度。我们不知道这对于地球文明在这个宇宙中的发展意味着什么样的潜在危机，但我们知道无论如何人类文明没有理由因故意坚持错误而延误文明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