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学校和青春期的开始 我老爸一如既往的,随随便便的把我丢进了家附近的一所地段初级中学,也就是说,我辛辛苦苦在广州考的重点中学算是白费了。 这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初级中学不仅只有一个大门儿,而且只有一栋教学楼。一进大门,一条笔直的大道一直通到教学楼就算到头了。大门的左边是传达室,传达室过去一点儿是一排宣传栏,过了宣传栏就到教学楼下面了。教学楼门口台阶的一侧有一排过滤水饮水装置,按一下水就从上面喷出来了,每次上完体育课,同学们就来这里喝水并打闹。 操场就在大楼的下面,从楼上朝南的教室往下望,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操场上运动着的人们,这就成了我们免费的观景台。女同学们经常在楼上的教室里居高临下的对着操场上运动着男生品头论足,然后窃窃私语,而男同学们则时不时的对楼下的女生的身材及长相进行着专业点评,并不时的冒出几句不中听的话。 我本来有一种毛病,我管它叫环境综合症,即每次换个新地方,一开始都会不适应,一定要过了一段时间才会缓过神儿来。尤其对于新的学校,我一般要经过一段时间后,学习成绩才会上去。这种毛病是我给自己诊断的,医学上不知道是否存在。 不过这次我这个综合症却没有发作,一到这个学校我成绩就进了上游水平,我琢磨可能是由于我原来在广州读的是重点的缘故吧,而这所学校实在太普通了,对于我没有一点压力。不过,这样也好,那我就安心的吃老本吧。 于是,我就在这么个既没有压力,又不求上进的前提下,开始了我的青春期。而这个青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也弄不清楚,只知道我慢慢的开始对一切产生了怀疑。 我怀疑周围的一切,尤其怀疑老师讲的话,觉得他们整天的在胡说八道,而我真正关心的问题,他们却从来不在意。 我最记得的就是我们的教导主任刘老师,他给我们上政治课。刘老师50岁左右,他不但有个很搞笑的酒糟鼻,而且还是个秃顶。他脑袋上顶着个地中海,却在前额留下了一撮珍贵的头发,看得出来,那搓头发虽然没什么实际的通途,但他却很珍惜,因为他每次都会小心翼翼的把它撸到对面的鬓角上,并不经意的压一压,生怕它掉下来。 相比之下,刘老师的课还算比较有意思,因为他从来不讲课本里的内容,只跟大家聊时事新闻,大谈山海经,只有等到快下课的时候,他把笑脸一收,严肃的叫同学们拿出尺子和笔,“好,现在我们把本课的重点划一下”,于是,同学们就此养成了下课前5分钟,齐刷刷的,自觉的拿出笔和尺划重点好习惯。 相比之下,其他的课没那么有意思了。 比如语文课,我们的班主任丁老师,她有着优雅的仪态和嗓音,每次,她迈着模特般的步子袅袅婷婷的走进教室,一放下教案,就开始控诉我们各种不守纪律的恶劣行为。一般她都要先控诉半节课,然后才开始讲课。因此,只要她一进教室放下教案,我就心安理得的从桌板下掏出金庸的武打小说美滋滋的看起来。我的大部分武打小说就是在这种紧张刺激的环境下看完的,这真是多亏了丁老师啊。 还有我们的英语老师杨老师,杨老师长的很像潘虹,有着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她的面部轮廓分明,鼻梁高高的,看上去特洋气。不过,她讲的英文带着点上海口音,也就是说舌头有点卷不过来。后来,我拿她和电视里外语节目的播音员一比较,觉得那个播音员的发音简直太别扭了。 就这么着,等到初二下半学期,我变得越来越厌学,每天除了在桌板下面钻研武打小说,就是看三毛的散文,想象着自己去沙漠流浪,要不就是看戴尔卡耐基的书,整天的捧着《人性的优点》《人性的缺点》瞎研究。不过这些书从来没帮我解除困惑,反而让我越来越消沉。 过没多久,我的成绩就不堪入目,老师惊讶于我的突然间的变化,便以为我早恋堕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