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家是暂代军长,咱这个师长就得听暂代军长的是不是?第122师师长王志远没有脾气,于是命令第365、第366团负责60里的河防,两个新兵营的第364团根本没啥用,干脆摆在襄阳南关当师预备队,师部置于南门外的周公庙,离河10里、离城也是10里,就这样吧。 暂代军长的第124师师长曾甦元负责襄、樊两城守备,说实话这个暂代军长根本没啥当的味道,人家正牌回来自己就立刻不暂代了,至于河防、城防?你要是把“暂代”当真那就没意思了是不是?于是曾甦元在襄、樊两城各放一个营,第372团放在第122师河防部队的后边,这样既可以支援河防也可以支援城防,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一物两用,你看看这样有多好?而曾甦元则率领其他部队撤出城外20里。至于两个营能不能守住襄、樊两城那倒无需担心,反正集团军司令部在襄阳城内,黄司令他老人家总有办法的是不是? 31日晚7点30分日军第39师团开始渡河的炮火准备,大炮一响,襄河东岸的军直属独立团立马撤退,先敌过河回家。第39师团的当面的河防部队是第122师第366团,与之右翼衔接的是由保安部队改变成的第29集团军新4旅,与第122集团军常驻襄阳不同,新4旅是刚刚开到此地。在这暗夜之中,日军震天炮火砸了下来,人地两生的新4旅本是惊弓之鸟,现在自然是一哄而逃。 第366团总算是常驻襄阳的老部队,面对日军铺天盖地的炮火还顶得住,等到一个半小时炮火准备之后,日军开始释放掩护烟雾渡河。机动船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在暗夜平静的水面上传得很远,对岸的第366团团长陈择善吓坏了,没见过机动船啊,没听见过发动机的响声啊,这江面爬的是啥啊?难道是水陆两用战车!?想到这儿,陈团长跳了起来,赶紧向师部报告,“敌人使用大批水陆两用战车向我强渡猛攻。”师部的王师长和陈团长一样被这个情况吓得不轻,哪里敢耽误半秒钟?赶紧转报黄司令。 炮声一响,黄司令就向河边派出参谋去看看是肿么个情况。这个参谋一看日军施放烟雾以为是毒瓦斯,吓得赶紧跑回来向黄司令报告这个情况,黄司令一听毒瓦斯立刻吓得不轻,现在接到被“大批水陆两用战车”吓得不轻王师长的报告,结果黄司令是被吓得更不轻了,立刻带着第11、第22集团军双料司令部出西门跑吧,去谷城找李长官交令去也,回头跟李长官商量商量,实在不行就一起上武当山吧。 黄司令都跑了,前线为啥还不能跑?是不是?河防的两个团一起稀里哗啦退了下来,很明显日军第3师团的隐蔽渡河是正确的,第39师团一个半小时的炮火准备根本就是浪费炮弹。 而黄司令向西逃跑恰好要路过泥咀镇,而泥咀镇的第22集团军参谋长陈宗进早就知道黄司令从襄阳西门跑出来了——你光杆司令跑来指挥俺们、还不让俺们派人盯着你啊?你要是跑了扔下俺们打仗、死人,这个亏可是不能吃,是不是?黄司令一抬脚,这边盯梢的就报告自己的长官了。为啥要把司令部撤到泥咀镇呢?不就是为了截住黄司令吗?你小子还能跑了不成?就这样,陈参谋长在路边截住了黄司令,“黄司令请到屋里先坐坐、先坐坐,不着慌、不着慌。” 黄琪翔一看自己在逃跑的路上被人家原部队给截住了,还真有些骚眉沓眼的,唉——那就先坐坐,晾他小鬼子也跑不了那么快,不差这一会子时候。 进了屋陈参谋长很客气,客客气气让座、上茶、敬礼、汇报、请示,“日军强渡成功,占领襄河西岸,小河、刘集均已落入敌手。黄司令您看现在肿么办?” “肿么办?!俺能说肿么办?自己逃跑被抓了现行、还好意思让人家留在前面?”撤、撤、撤,既然襄河守不住那么襄阳也肯定守不住是不是?何必消耗部队、糜烂地方是不是?于是黄司令下令第41军撤到泥咀镇至南漳一带布防,扼阻日军再向西进。 一直在一边站着、一直满脸堆笑的陈参谋长赶紧又递上一支烟,一边划着火柴一边说,“黄司令英明。”说着话回过头冲着一个参谋喊,“给黄司令拿纸笔来,黄司令要写命令。” 黄琪翔一边狠狠吸了一口烟、一边横了陈宗进一眼,抓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下第41军撤退命令,拿去吧。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俺也走啦,黄琪翔也不再客气。出门上车就走,陈宗进在马路边含笑敬礼目送黄司令。 眼瞅着黄司令的车队跑的不见了,陈宗进赶紧转身跑进屋里,给暂代军长曾甦元挂电话,撤! 正在热锅上转圈的暂代军长曾甦元接到撤退的命令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边给自己第124师的三个团传达立刻撤退,一边带着师部就跑,在这生死交关的重大时刻,暂代第41军军长曾甦元忘了自己还暂时管着第122师,压根想也没想就一溜烟就跑了。 第122师第365、第366团负责河防,此时早已跑到了背后第124师第372团的阵地上。第372团团长卢高暄奇怪了,“你们还不撤退、都跑到俺这里干什么?没看见俺也要撤退了吗?” “咦?你为啥要撤退?你不是支援河防的吗?” “什么支援河防?现在集团军有命令,让咱们撤到南漳去防守。” “那他娘的不早说,快走、快走。”就这样三个团乱哄哄一起向西跑去。 现在留在原位置的只剩下驻守南关的第122师师部和第364团,师长王志远也得到报告第124师向西撤退了,还有那个军直属独立团早已跑的没影了,可是自己退下来的两个团在哪里呢?现在襄阳已是空城,自己虽说没有命令不能擅自行动,可是放着襄阳空在那里也不是个样子啊?思索再三,王志远师长决定带部队进城守襄阳,看看下面会发生什么,怎么讲襄阳不能一枪不放就弃守吧?上面一定会另有安排、再增派别的部队来支援的。 到了早上,逃到谷城的黄司令总算定下心来,前线各方情况一汇总,竟然发现襄阳还在自己的手里,第122师师部和一个团还在坚守襄阳!黄司令感到振奋,立刻下令,“着第122师守备襄阳城。” 接到黄司令命令的王师长都快哭了,“俺这两营新兵就让守襄阳?就算是郭靖郭大侠带着两营新兵也守不住襄阳啊!”王师长捧着命令正在发愁,日军已到城外,乱枪、乱炮已经开始乱打。自己的两营新兵肯定没什么用,撤吧! 撤是肯定的,不过日军未到就跑了,这个实在是说不过去,王师长思来想去干脆一把火烧了襄阳南门街市,假装和日军交火,战后此事被揭露,于是一条索子捆了王志远到重庆军法审判。 此时的王师长撤也不敢走远,因为自己还担负着襄阳的城防不是?于是王师长带着师部和第364团撤出西门,跑出几里地待着看风头。 日军兵不血刃占领襄阳,而远在重庆的蒋委员长还不知道这个坏消息,他老人家只知道前一个日军过河的坏消息,于是在6月1日夜给黄琪翔发了一封电令,“死守襄阳”。而近在谷城的黄司令已经都知道这两个坏消息了,于是将委员长“死守襄阳”的电令立刻转发第122师,自己再加上明确指示,“等因奉此,着第122师师长王志远率所部即日克服襄阳为要。” 黄司令的命令也很有讲究,“等因奉此”,也就是说这是委员长的意思啊,至于本司令也是奉命而行,实在是没办法啊、你们有意见就找委员长直接讲吧,跟俺可没有关系哈? “第122师师长王志远率所部”只剩下两营新兵,靠这两营新兵“即日克服襄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不是?可是黄司令只管转达命令不管其他,还得是自己人帮自己吧,第22集团军参谋长陈宗进把早早跑到泥咀镇的军直属独立团抓了过来,让他们回去,听从王师长指挥,赶紧去“克服襄阳”。 日军对襄阳毫无兴趣,只是路过而已,大军在襄阳一转向南进发,目标是“远安——荆门一线”,还有3、4百里呢,赶紧走啊,于是小部队进城骚扰一番、大部队在襄阳外呼啸而过。 6月2日拂晓,第122师师长王志远奉命克服襄阳,自然是军直属独立团打头,两营新兵在后——一路上竟然没有敌情?!如此“冲入西门”,克服襄阳。 部队进城之后得知日军已从南门出城,那就追击穷寇,独立团一出南门就碰上了日军的后卫部队。日军无心再次恋战,且战且走,出城十里上了岘山,架起机枪一气扫射,尾随的独立团立刻伤亡二、三十人,于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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