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德
两句老话撞头了,春天缓缓来迟,乍寒还暖,十来天啦,也就仅仅两个暖日,最高气温摄氏零上20度,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现在窗外又阴沉沉灰突突的,气温从昨天的零上23度,猛降到零上8度。 看着,想着,写着,昨日情景历历在目。 虽然好日子只有就一天,但终于盼到了,怎么能不好好珍惜。于是,午后散步不仅换上了体恤衫,我还穿上了短裤。 一出门就是暖,一种久违的感觉,差不多五个月吧。芝加哥地区的冬天真长。 怎么走都好,除了鸟语,还有树花,低空中,人家前后,一棵棵大树上的花蕾欲放,小小的紫红色花苞,满了树枝,为碧蓝的天空镶嵌了一道宽宽的紫红色花边。
野地里,土路干了,远处环卫工人正在放火烧荒,火苗如篝火,浓烟滚滚,一团团灰白向东散入空中。 身上好暖和,索性不走了。我坐在路边的长条椅子上,闭上眼睛,让阳光尽情晒我。仰起头,暖光从天上流到了额头,流到到鼻子尖,流到了嘴巴和脖子上。最后到了小腿肚子上,暖意连成了大块。 我紧闭着的双眼,朝向太阳的方向,看到的是一团桔黄,又一团橘黄。怪了,怎么不是红色? 是虫鸣吗?什么虫子,声音这么大,“咕噜,咕噜”,在身前,在身后。 心静了,田野里的声音渐渐隐退,成为背景音乐,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你们应当趁着有光的时候行走。” 聆听,倾听。 是的,光,永恒的光,爱之光,照亮黑暗的光。这光无比温暖,暖了我的灵魂。我要信从这光,成为光明之子。 对,还有黑暗,还有忧伤和破碎,但这一切都追不上我,压不住我,也困不死我。因为光在,金灿灿的阳光,热乎乎的阳光。
慢慢地,它凝结为一个带着热度的字:“光。” 最后,连这一个字也消失了。鸟儿还在叫,虫鸣又起,我整个身心在光中都暖和了,心,热了。 在大光中沉醉。 这光,自高天而降,成为喜乐之河,在我心中流淌。非常温暖,非常充实。 睁开眼睛时,我觉得野地也欢喜,连小草都绿了头,顺便改了李清照的词:“这次第,怎一个喜字了得!” 次第,光景也;喜乐,Joy也。
2022.3.22 正午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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