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不是免費的。要付出代價

                                范學德

兩年前的感恩節前夕，我和准女婿帶着狗狗Nala走了將近四公里路，走進了Freedom  Park（自由公園）。靜夜，沒看不見一個人，卻看到了七隻野鹿，它們還跟着我們走了一段路。我們在路上走，它們在小溪的邊上走，那是我第一次聽說，它名叫小糖溪（Little Sugar Creek ）。

一年半後才知道，沿着小糖溪有一條散步的小路，叫小糖溪綠道（Little Sugar Creek Greenway）。秋季我就打聽怎麼從綠道走到自由公園？答，路還沒有修通。冬季再問，答案依舊如此。三天前聽說終於通了，星期一我立即就去了，自然，不能忘記Nala。

將近三英里的路。走到一個橋洞下時我意識到，離城裡近了，橋墩子上，水泥護坡上，花花捎捎的，圖案，字母。誰創作的，不見署名。看看，有沒有畫紅心的，果真有，還不止一個，大心，小心。

回來時快到這個橋洞了，遠遠看見三個人站在水裡，身穿桔黃色衣服，走進了才發現，他們是來清理小溪中的垃圾，瓶瓶罐罐，塑料袋，等等。他們撿起來，放進一手拎着的大垃圾袋裡。

綠道邊上的景色變了，一側不再是山坡，而是人家，或街邊公園，隔着公路，全是居民住宅，這家、那家。好些大房子，至少都是百萬，多黑白兩色。幸好有黑色，不然我自己會聯想到白公館，恐怖。還有幾塊空地，正在蓋大房子。

一家草坪前的角落，有個飲水機，供人與狗喝水。Nala來回喝了兩次。

綠道變成了人行道，好在路邊標識清晰，需要穿過馬路的地方，不止有豎立着指示牌，地上斑馬線也塗成了綠色。跨過第二個街口的綠色斑馬線後，一條步行小路通向綠蔭深處，路口的標識牌寫着：Ruth Samuelson Trail。小糖溪綠道成了小字，躺平在底下。

聽到溪水了，又聽到鳥兒伴隨着溪水歌唱，我低吟：“唱哈利路亞讚美主”。樹冠掉到路面上的陰影，成了不規則型的圖案。一個鐵橋，橫在小糖溪上，噢，這裡是進入自由公園的要道。一夫一狗當關，萬夫莫想通過。好在也沒有人要走，我就站在橋上看水，水清清，色淡淡，聲微微。

橋欄杆上，掛了好些同心鎖。除了名字，如張三+李四，有的還有圖案，艾弗爾鐵塔，莫非，他們在那裡定情？還有把鎖，名字也許在背面，我不好意思看，看正面，就是心型鎖，中間還有兩個連在一起的心，幾滴露珠，滴在心上，心旁，白色的淚。

自由公園就在眼前，對面的湖畔，矗立着紅紅綠綠藍藍的小亭子，園林工人，正在置換燈泡。幾個紀念碑，一個是紀念Alan Newcomb的石碑，上面寫着 “We have a responsibility to every human being we touch”（我們對接觸到的每個人都有責任）。還有一個：U.S. Marine  Corps（美國海軍陸戰隊），我沒仔細看碑文，但腦子冒出了一句名言：自由不是免費的。要付出代價。

還有一塊碑文寫着 Be a good steward of the land ，做大地的好管家。說得好，對，大地的主人不是我們，我們只是管家，被委託管理這大地。

以愛來管理。

轉了一圈湖，沒找到第一次來遇見鹿的地方，記得那是一塊草坪，緊挨着小糖溪。回頭，再找。拐了一條路後，看到了。此時，青草綠了，陽光明媚，小橋下溪水長流。

這就是我的出發點，從這裡，我開始走在小糖溪綠道上。

2023.9.11—10.13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