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西方”一開始就錯了

          范學德

據報道，薩默斯維爾湖州立公園（Summersville Lake State Park）將成為西弗吉尼亞州第一個提供攀岩通道的州立公園，也是美國第一個注重攀岩教育的州立公園。

那一天，我看到了特殊的一幕攀岩教育。

湖畔一大片懸崖，朋友們正拴着繩子攀岩，我走開了，走到無路處，眼前是薩默斯維爾湖，身旁絕壁。身後，一塊巨石懸空，幾乎向上斜成45度角，站在下面，舉起雙手，會擺出一個很好的pose，力頂千鈞。

我讓West站在那裡，為他拍照。他剛剛十五歲，正少年，英姿勃發，一臉稚氣。他的全名是Weston Talley，大家都叫他West，特好記。西方。

返回攀岩的峭壁前，小路旁一棵高高的白樺樹，樹身上有天然的圖案，也有人刻下的，人刻的，有花草，有心型，還有名字。我們找了一塊鋒利一點的石頭，West用它刻自己名字的簡寫 W T。他刻的時候聚精會神，清澈的目光緊緊盯住了手下的樹皮，直到最後完成。

他抿着嘴笑了。

他說，我明年還會來這裡攀岩。

我說，你的名字會和你一起長高。

West是和爸爸、姐姐一起來的。他走到山崖前，一朋友教他怎麼系攀岩的繩子，他們完成了。恰此時，West的爸爸走過來了，他名字叫亞當，我曾開玩笑說，你妻子的名字應該叫夏娃。

亞當檢查系好的繩子，發現一開始就錯了，兜檔的那個兜兜，反了。於是，解開繩子，重新系，爸爸仔細地教West怎麼系好，兒子時而抬頭，深情地注視着父親。West曾告訴我，好幾年前，爸爸就帶他到山間來學攀岩了。

West開始爬了。頭兩個沒登住，他爸爸伸出大手，托住兒子的屁股，一邊使勁，一邊和大家一起為West加油，你能攀上去的。

在大家不斷的鼓勵下，West一下又一下地向上爬，直到登頂。他爸爸的眼神一直盯着兒子，那眼神，有少許的緊張，也有信任，最後是一絲笑意和自豪。

2023.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