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南京,脑子里就会想到小时候背过的白居易的一首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南京,就是我儿时心目中的江南! 我与南京这座城市有着躲不开的缘份。我的二伯父在南京的一所大学里教书,当年高考填志愿时,那所大学就是我的第二志愿。尽管后来大学上的是第一志愿,可是没想到念研究生时,转来转去的还是在这所大学念基础课;并且也就在那年里,我碰到了我现在的先生。也就是在南京,我恋爱、结婚、生子,人生中许多重要的事情都发生在这里;还有,南京也是我记事之后在国内住得最久的一个地方,前后一共生活了五年。 第一次到南京是在我念大四的时候。二伯父家在东郊,从火车站坐公共汽车到新街口后,再坐五路车去东郊。车从中山东路经过时,街道两旁那高大的梧桐树一下子就让我的心安静了。第二天,堂兄带着我去了中山陵、明孝陵、玄武湖,并在我的要求下去了夫子庙。总而言之,对南京的第一印象很好,很干净,很美丽的一座城市,也有着许多的文化和名胜古迹。 再次到南京是一年之后,因为要在南京念一年的书,所以玩起来就从容了许多。南京有太多值得去看的地方,除了东郊风景区有著名的中山陵、灵谷寺、音乐台、水榭、美龄宫、梅花山等,还有玄武湖、鸡鸣寺、清凉山和雨花台;远一点的还有栖霞山、燕子矶、珍珠泉等等。那一年,我和我的室友一到星期天就骑着自行车满南京城跑。如果不肯走远的话,从我们学校一抬脚,半个小时就走到了中山陵,夏天还可以走到紫霞湖去游泳。关键的是在那个时候,东郊这带风景区都是不收门票的,我们这些穷学生可以随便地来回跑。 说到南京,就不能不提到南京的小吃。南京人爱吃鸭子,最有名的当数桂花牌盐水鸭。我在那里的第一年,桂花牌盐水鸭只在新街口那里有一个小门面,要吃正宗的盐水鸭,还要坐公共汽车到城里去买。等我出国前,已经满街都是桂花牌盐水鸭了。下班时会斩上半只或四分之一只鸭子,回家啃啃感觉不错。我们那个时候还爱吃鸭头,买上两只鸭头回家慢慢享受,日子也就有滋有味了。因为鸭子吃得多,与鸭子相关的一系列副产品也就应运而生了,象鸭血粉丝汤、鸭油烧饼、腌鸭肫、卤鸭爪、卤鸭翅等等。到了美国不久,我们自己学着做盐水鸭,味道也不错,后来还成了我们家里开party时的一道必备菜。 印象很深的另外一样小吃是糖藕。藕洗净后,在藕眼里塞上糯米,用大火蒸。小巷子里,经常会有小摊贩架起一口大蒸锅,里面蒸的就是这个。可以买一块、两块,咬到嘴里,很甜、很糯、很香。在南京还有一样独特的小吃,那就是旺鸡蛋,或者叫做毛鸡蛋,就是小鸡已经开始孵化但尚未完全成形的鸡蛋。蛋壳剥开,已经可以看到小鸡毛。那时候,我也会围着那个煮着旺鸡蛋的大锅旁边,看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吃这种鸡蛋,实在弄不懂她们为什么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但我自己一直都没有尝试的勇气。 南京人吃菜普遍偏甜,在大行宫附近有一家四川酒家,那里烧的川菜都是带甜味的。先生的叔叔也在南京,周末的时候我们会经常带着孩子去看看叔叔、婶婶。婶婶是个返城知青,回城后就在单位食堂里做饭,也算得上是一个厨师吧。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她在烧菜时,我在旁边帮忙,每道菜她都要放一小勺糖,并且还对我说,烧菜放点糖才会有味道。啊?我这个从小以为什么菜都要放点辣椒才会有味道的人不禁伸了伸舌头,看看我的舌头还能不能尝得出“味道”,不过话说回来,在南京的那几年里,我吃辣椒的水平的确是大为退化。 南京处在长江中下游,又被山环绕着,所以有着著名的梅雨季节,在我看来,这个梅雨应该写作“霉雨”。当时我们住一楼,到梅雨季节时,家里的地上真的能渗出一层水来,干净的地方长得是白霉,不干净的地方长得是黑霉,反正霉是无处不在。 南京的气候也是不敢恭维的,是有名的火炉城市。夏天时,真是热得不得了;到冬天时,又是冷得不得了。在我生活在那里的几年里,有因为太热而提前放了的暑假,也有因为太冷而提前放了的寒假。可是无论是“霉雨”还是不让人觉得舒服的气候都不能妨碍人们在南京舒适而踏实的生活,更何况南京有着美丽的春天和秋天。 想念南京! 请看“我的记忆”系列: 记忆中的长沙 记忆中的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