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忽覺京夢醒,半世浮沉雨打萍 ——衣俊卿小n實錄 序 1.人物關係 我:真實姓名常艷,1978年5月2日生,民盟盟員,2010年7月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馬克 思主義學院,獲法學博士學位。現為中央編譯局博士後,曾供職於山西師範大學政法學 院,副教授。 衣俊卿:1958年1月生,中共中央編譯局局長,曾任黑龍江大學校長,黑龍江省委宣傳 部長,2010年2月任現職。 楊金海:1955年生,中共中央編譯局秘書長,我的博士後合作導師。 曹榮湘:原為中央編譯局人才處處長,後被提拔為編譯局辦公廳副主任。 董瑩:編譯局人才處博士後管理辦公室工作人員。 張萌萌:中央編譯局戰略所博士後,英國海歸博士,我的室友。 下面的人物在我的“故事”里出現時間較晚,但起了非常重要的催化作用,所以不得不列出來。 張文成:中央編譯局離退休幹部辦公室主任。 武錫生:中央編譯局副研究員。 劉仁勝:中央編譯局副研究員,江洋的師兄,段忠橋老師的學生。 馬瑞:畢業於武漢大學,中央編譯局戰略部副研究員。 張志銀:畢業於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現為楊金海老師的博士後。 劉長軍:畢業於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現為楊金海老師的博士後。 2.幾點說明 其一,本文不是小說,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以第一人稱敘述;但各位看客可以把它看作 一個“多情”之人寫的小說,沒有關係,我不在乎看客對我的評價。 其二,如是自己的主觀感受,我會在文字上予以註明,否則都是對真實情況的一種再現 ;您可以質疑事件的真實性,但我有保留儘量客觀、真實陳述事實的權利。 其三,本文爆出醜聞,便有承受各種不良後果、法律責任及社會效應的心理準備,涉及 事件的當事人願意起訴我的,我在等待官司及人身攻擊。 一、並不愉快的相識 與衣老師(這裡,我還是叫他衣老師吧)相識始於2011年3月底。此前,雖聞其大名, 但因為研究領域並不十分契合,對他的學術倒不是太了解,更談不上對他的為人處世的 認知了。如果時光倒流至2011年3月29日之前,我與他都是快樂的,至少在“我們”的 事情上,都不需要耗費精力。 清晰地記得,面試那天,我穿着亮面灰色中袖西服,白色襯衫,高跟鞋,戴着鑲了些水 鑽的細細的發卡。從西西友誼賓館出來前,在房間裡對着鏡子打量着自己,嗯,不錯, 漂亮並知性、幹練,外形沒有問題。穿過辟才胡同的紅綠燈路口,一陣風颳來,有些微 涼,畢竟是初春,路上像我穿這麼單薄的人不多。我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到了編譯局,跟門衛說是來面試的,就順利地進來了。博士後工作站的工作人員董瑩給 幾十位前來參加面試的人員說了些注意事項,我們大家便在一個會議室里候着。 由於報考的是脫產博士後,所以面試的次序比較靠前。我記得一進會議室的門,我對着 各位面試評委很友好而謙和地笑了下,也看到了衣老師的笑容。面試環節,我一貫不卑 不亢,陳述了自己以往的研究積累及未來的研究設想。這裡不得不提的是,我特意提了 一下姜海波(黑龍江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衣老師的博士生,當時還未畢業 )以拉近和衣的關係。雖說是有套近乎之嫌,但我也說的是事實。 我博士論文寫的是《恩格斯晚年社會發展理論研究》1,在畢業半年後即在中央編譯出 版社出版,並於2010年桂林會議2上送給了很多學界的前輩與老師。在桂林灕江的遊輪 上,我與姜海波很煞風景,面對着如詩如畫的灕江風光,我倆竟然聊着學術。他建議我 下一步可以做一些恩格斯文獻方面的整理與研究工作,這個方面目前做的人比較少。 從桂林回來後,一方面要準備國家社科基金的申報,一方面要提交博士後報名材料中的 研究計劃。我就寫郵件給魯克儉,他說就按照姜海波說的這個方向做。魯給我定了一個 題目“恩格斯著作的寫作、出版及傳播研究”3。 拿着申報社科基金的論證初稿(寫的比較詳細),我給各位評委老師陳述了自己未來的 研究計劃。印象最深刻的是,衣老師一聽到我的選題是受姜海波及學界其他老師的啟發 而來,一改先前對我的友好態度,很不客氣地轉頭對柴方國(編譯局馬列部主任)說: “這不就是咱們做的那個嘛!”其實,衣老師承擔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國內外馬 克思主義文獻的典藏與整理研究”,我並不知道,而且我的論證角度與他們不一樣(這 是後來我知道的)。當時,只是覺得他在嘲笑我,題目太大了。這個我現在也承認,但 我堅信,之所以能拿下這個課題,自然是我的論證有自己的獨特與精到之處。 在面試中還有一個細節記憶猶新,這個細節衣也在後來與我二人所開的“臥談會”中提 到過。他說:“你們單位能放你嗎?”我回答:“我們是有協議的,只要賠錢就可以! ”4衣說:“拖家帶口的!”我當時馬上回應:“我家裡邊條件挺好的,在我的工作沒 有落實之前,家裡人是不會過來的!”我心裡當時想的是,按照政策有些單位是會為博 士後的配偶解決借調等問題,我不需要你們為我考慮這個,我自己克服困難就是了,不 就2年嘛! 至於衣老師為什麼會說這個話,我到現在也是懵懵懂懂的。總之,當時的感覺非常不好 。我與他素昧平生,怎麼在聽到姜海波的名字後就一改態度而刁難起我來了呢?!5因 為這次不夠友好的初識,使得我們後面會有聯繫(我去洛陽開會,一半是為與他改善關 系),為後來有故事發生埋下了伏筆(我寫到這裡,很後悔,不去洛陽多好啊,不和衣 一步步走近多好啊!)。 面試中,所報導師楊金海由於父親去世回了河南老家,其餘幾位導師是:衣俊卿、魏海 生、柴方國、李惠斌、魯路、薛曉源。 魏海生問我如果脫產的招不了還讀不讀?我客氣而委婉地笑笑說:“那可能就不讀了。 ”(其實,就是說脫產的招不了就不讀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寫到這裡再插一段題外話: 楊金海在面試前給衣俊卿說了自己的傾向,脫產招那個男生,別招 我,怕我將來要在北京找工作,很麻煩(與我一同報考楊老師脫產的只有那個男生)6。也就是 說,在我進那個會議室的門之前,結果是定了的。 楊老師在我報考前,一開始說讓我讀在職的,後來說兩種都報,意即總有在職的保底。 我報考楊老師的博士後,並非是慎重考慮的。2010年7月份出書聯繫了楊老師,納入他 主編的那套“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研究叢書”7。在請他和魯克儉吃飯時,話趕話說到 了博士後的事情。後來在11月份桂林開會時,我又說到到底報哪種類型時,楊還是堅持 是在職的。我就有一點小不高興了,覺得這人這麼不利索。我一直在想,讀在職博士後 ,沒有多大意義,反而多了一些約束。而我已經說了要報考人家的博士後,如果不報的 話,豈不是把人得罪了,將來也沒法再聯繫了。那怎麼辦呢?不是說脫產的名額少嗎? 不是招不了嗎?那我就只報脫產的,招不了正好,又不用讀了,還不得罪人。不失為一 個萬全之策。況且,當時有幾家別的單位的老師,主動說讓我去他們那裡讀博士後。 抱着來京玩兩天,來編譯局跺一腳認識認識衣俊卿是何方神聖,也讓大家認識我一下的 態度,參加了博士後面試。 我靠自己的實力8被錄取為脫產博士後。從此,我的噩夢也便開始了。 與衣的初識,給我留下了費解的謎,為什麼他要為難我呢?我以後要來這裡了,怎麼能 改變他對我的“不良”印象9呢?帶着些困惑,帶着些委屈,我結束了這次北京之行。 二、進站前的交往 進站前的交往,主要指在國家社科基金評審一事上與衣的聯繫。 4月份,馬哲史年會即將在洛陽召開。我有點不想去了。在與姜海波打電話後,他說衣 老師去。我就想,說不準可以修補一下面試時的小不愉快。 “中外比較視域中的馬克思主義研究”理論研討會暨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學會2011年 年會,4月16日至19日在河南科技大學召開。 16日早餐時,無意間看到衣俊卿。他吃完後從我身邊走過,我很自然地起身與他打招呼 ,他認出我來了,說:“你來了啊!”早飯後回到房間,我給姜海波打電話問他衣老師 的手機號。問到後,我給衣打電話,說自己想去給他送書。他說:“一會你到會場偷偷 給我吧,這會兒我在改一個稿子。” 在開會前,他與吳曉明等人站在那裡聊天。我就過去把書送給他了。會後照相以及上午 的會開完後,我們有過些目光的短暫交流。看來,這次洛陽並沒有白來,他對我的印象 應該是不錯的。待了一天,我沒有再參加第二天的小組討論,也沒有參加考察,坐大巴 匆匆趕回家,還有一大堆的課要上呢! 5月份的樣子,具體哪天記不得了。我得知自己通過了國家社科基金評審的初審,興奮 地在電話中叫了起來。馬上要上會了,材料在編譯局李興耕老師手裡。我給導師楊金海 打電話請他幫忙打個招呼10,楊老師拒絕我了(我當時也不知道,覺得楊老師很不近人 情,現在想來,可能是他有自己的難處吧,興許我讓他說話的人是他的對立面呢!)。 儘管有其他的老師在幫忙,問題也不大。但我此時總覺得自己已經被錄取為編譯局的博 士後,應該“求助”於衣。晚上,我給衣發信息,請他給李興耕說說我的事情。第二天 一早,衣說給韓慶祥說了,李未聯繫上。其實,我已經給韓老師打過電話,韓老師和李 興耕在一組。在桂林,與韓老師以及他的夫人聊過,他有印象的。要知道衣是給韓說, 我就不給他說了。讓韓老師覺得我這人這麼事,好像不信任他似的。自衣給韓老師說過 我後,韓老師就再沒有就課題一事回復過我,可能直接給衣說了吧。 等到我得知自己會評也過了時,發信息給衣表示感謝。他發了一大段給我,說在此前韓 已給他說過了。衣還在信中囑咐我出去不要亂說,還說我素質不錯將來能有較大發展, 有什麼問題同他聯繫,等等。我心裡暖暖的,覺得自己去洛陽跑一趟沒有白費功夫,這 不這件事情上他就幫我了,而且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其實,即便不找衣,會評也能過的。但我想,這是我們交往的一個藉口吧。 6月的某一天,我接到博士後辦公室董瑩的一個電話,問我最近來北京嗎,說轉戶口的 事情需要我自己跑一趟。我說,剛好也有別的事情,我去一趟。 6月21日晚上,給衣發信息說自己來北京了,想去拜訪他。發完信息後,手機在房間充 電,我就去西單弄頭髮了(發梢有些黃,怕給人印象不好,去染黑了)。兩個小時後回 來,發現他發了兩條信息,說自己出差剛回來,明天辦公室見。 第二天,6月22日,我一大早起來去西單,準備給他買個什麼貴重點的禮物,以表示感 謝。商場開門都很晚,約的是下午2點見面。轉了半天也沒有看好合適的東西,因為那 個時候買東西怕人家覺得有特殊含義。如領帶、皮帶等似乎有感情因素在裡邊,我們還 不熟。 我打電話問姜海波買什麼好,他說直接給錢比較好。那給多少呢?我一直犯愁。況且, 課題的事情,還是有別的老師起了主要作用的(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自己過了初評呢) 。想來想去,我就拿了一萬的現金去了他辦公室,先試試水吧。初次在一起聊,我倒也 不緊張。只聽得他說,來了後參加典藏的課題,出國方便,編譯局人際關係複雜,要低 調,等等。他還說:“以前我們拿課題,都是給10萬,今年青年項目都是給15萬了啊! ”(要是現在的我,他說這個什麼意思,我肯定是清楚的了,但那會,我根本什麼也聽 不出來)臨走前,我拿着一個紙袋子(內裝1萬現金)給他放到茶几上,說這是我的一 點心意。他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說你這是幹什麼呢。我說只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就走了 。 戶口的事情辦了,衣老師也見了,我急匆匆買回家的火車票。沒有買到臥鋪,就直接買 了張硬座,先上車再說吧! 6月23日,那天記憶深刻,是北京60年一遇的大暴雨。下午4點鐘從賓館出來,走了不到 50米,天就下起來雨。情急中打了輛黑車去西站。雨越下越大,白晝如夜,車行駛在長 安街上,一路堵。司機師傅就找小路繞,繞到哪裡堵在哪裡。車子在水中漂着,我的心 也在漂着,司機本來要50元拉個近活兒賺個輕鬆錢,卻沒想到遇到暴雨,他情緒煩躁, 嘟嘟囔囔說自己沒有買涉水險。我默不作聲,心中不僅對當天是否能趕上火車充滿了擔 心,也對眼前這個陌生的黑車師傅有些害怕,雖然他看上去倒不像壞人;幾乎看不清楚 車窗外的景象,雨水鋪天蓋地而來,街上的路燈、車燈、雨幕混沌一片,廣播中也對暴 雨及路況進行着實況播報,我覺得自己太渺小了,心中生發出對未來的一種不確定感, 對人生的隱隱的憂慮。 “漂”在暴雨中,心中無限感慨;與我同樣經歷2011大暴雨的人們,記錄了那天的情境 。等我回到家中,從網上看那天的北京時,才發現雨真的大的離譜。所幸在發車前,我 跌跌撞撞趕上了火車,渾身濕透了,我給了司機100元,也耽誤他時間了。本來沒有買 到臥鋪票,上車後很好補票,有許多人因為這場雨而誤了車。 寫到此處,不得不說說前幾天的61年一遇的大暴雨。2012年7月21日,那天中午與衣老 師在文府大廚吃過飯,回來的路上下起來雨。但雨下的最大的時候,我在宿舍,沒有注 意窗外的情形。 同樣是暴雨,身處的位置不同,心理感受便也截然不同。 三、霞多麗:第一次吃飯 2011年7月進站,期間與衣老師發過幾條信息。他總出差,約好一個周日見面。8月21日 ,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單獨吃飯。他讓我去西單大悅城等他。我納悶了,大悅城也是包羅 萬象的,有吃有住有玩,我怎麼等呢?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他來電話了,說在鄂爾多斯 大廈旁邊的半地下的霞多麗日本料理店,他在路邊接我。我打車到了,遠遠看到了那個 高大的男人。 第一次吃飯,他點的,喝的是日本清酒,一共喝了2小壺。期間,主要圍繞一個話題即 怎麼把我的檔案從原單位(山西師範大學)拿出來的問題。 他給我出了個主意,找山西省的領導令政策,請令給武海順校長打招呼。而山西的這位 領導,我又不認識,他的點子是:我拿着自己的書去拜訪局裡的一位老先生(顧錦屏先 生,原常務副局長),請他寫一封信給省領導,我帶着這封信去找人家。或者,他說請 導師楊金海出面介紹我與這位領導認識。(原來的我多傻啊,連別人的推辭都看不出) 提到令,他興致上來了,說雖是出身平民,但也是很有風度氣質,前一段在與局裡合作 拍電視片《走進馬克思》(或者《走近馬克思》?這個我沒有關注過,不知是哪個字) 之類的。吃飯期間,衣老師問我副教授到底評了沒有,他說評了最好,沒評也沒關係, 可以在站期間評,只不過出站後去出版社掛一年,一年後留在局裡,等等。他還說,在 西單這有套房子也不錯啊。還提到:“我不像學界的有些老師,學生送個3、5萬的就招 個博士生。”(我那個時候,覺得他好正直啊;現在想來,自己根本不會聽人家的潛台 詞,即3、5萬少了,至少要10萬8萬才行) 第一次吃飯,我是想判斷他想要什麼?財還是色?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我想來北 京,想來編譯局,就應該付出代價(博士畢業就死心塌地回原單位了,因為“熱愛”學 術,也被一堆人夸為是棵好苗子,我就真以為自己可以出來奮鬥一番的)。這是遊戲規 則。寫到這裡,我有些石化了。突然想起一句話,那次他說的“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我那個時候,真是蠢得如豬。他擺明了就是要錢的,這也從我與他第一次的交往中先 拿1萬探探路,可見一斑。可是,我又鬱悶了,也不是,他看我的眼神中帶着些別的含 義,對男人是否對我有好感我還是能作出判斷的。 這次吃飯快結束時,他說辦好這些(即調檔案過來編譯局)也得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 他再請我吃飯。我說好。 喝的不少,我很興奮,覺得自己是被上帝垂青了的女子。他幫我打上車,臨上車前我暈 暈乎乎說讓他抱抱,他說這兒人多。回到宏英園住處後我興奮地厲害,和衣而睡。滿腦 子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似乎有事業的、有感情的)。 那天剛好有在京高中同學的聚會。睡得差不多酒勁過去了,我起身出發去朝陽區參加聚 會。那天自己真美啊,因為早上為了見衣老師,特地用捲髮器弄了頭髮,又補了補妝, 是挺迷人的。 見到了高中時代的同學們,他們既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愛人的同學,我們倆同學、同桌 、同年同月同日。挺多人不知道我來北京,前幾年我在人大進修、讀博,與大家聯繫也 不多。始終在心裡有一個情結(別人是在北京工作、生活,而我只是過客,不想與大家 聯繫),而現在,我要來北京了,要開始美好生活了,我當然可以與同學們常聚聚。帶 着中午衣老師給予我的美好指向,我“自吹自擂”幾句:這單位是中直機關,有房子。 言語中好像我不是個博士後,而是已經調到了這裡工作,好像“美好”的未來在向我招 手了。 霞多麗之後的第二天,是周一,我想楊老師可能事情多吧。我就等了一天,周二上午, 我去找楊老師談我的檔案問題。說了衣給說的意思,我一開始沒有提起衣。後來見楊老 師沒有反應,我就說這是衣老師的意思。楊這個時候打電話把曹榮湘叫來,一起商量。 在曹來之前,楊說:“這事就不要麻煩省里領導了。”我當時還不爽,楊老師怎麼一下 子就把路給堵死了呢! 曹榮湘來了之後,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談話,你一言我一語進行着。本來我的目的是要 請求把檔案調過來,可說着說着怎麼變成了把我轉成在職的意思。為什麼會這樣?衣說 的辦法到了楊老師這裡,完全就沒有被提上議事日程。我的眼淚快出來了。強忍住淚水 ,結束了這次談話。 這只是進入編譯局後的第一次尷尬,其餘的後面再敘。 回來後,越想越不是滋味,覺得既然沒有人願意幫助我調檔案,也即沒有要調我來的意 思,我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一氣之下,我填了一份退站申請,讓室友在她的打印 機上打了2份出來。 第二天,我拿着這個申請去找了楊老師,說自己胃疼,身體不適,無法完成博士後的研 究工作,申請退站。楊老師哼哼哈哈,說不要退,關鍵的問題避而不談。之後我就回家 了。退站未果。 四、第一次開房:互贈禮物 秋天到了,天氣微涼,想着送衣老師一個禮物。在西單幾個商場也沒有看到合適的,專 門打車到人民大學附近的雙安商場。看好了一件墨綠色暗格的羊毛襯衣,模特穿着非常 漂亮,我就買了。結果給他發信息說想拿給他時,他說要出國11,馬上集中,沒有時間 了。他國慶回來,緊接着就是假期。之後他又回了趟哈爾濱。 2011年10月14日,去太原開第六屆國外馬克思主義年會。衣老師也去了。晚飯後兩個人 一直在短信,也有些很曖昧的,明顯感到他希望和我有點什麼。會議名冊上的房間號, 他的是不對的。他告訴我在哪個房間,我在與他回復短信的幾分鐘之中做着激烈的思想 鬥爭:明明有求於人,人家已經挺熱情了,咱再不上套,可能不好。後來,我想豁出去 了,就鼓起勇氣敲了他的房門。聊天中,他說本來這次要介紹我與省內的相關領導認識 的,看來也沒有機會了。還說這裡(晉祠賓館)是不是政府接待中心啊?離市里遠不遠 啊?我記得自己穿件棗紅色的高齡薄毛衫,袖子是鏤空的那種,我坐在沙發上,幾乎把 半個臉都要躲進高高的衣領中了。我很緊張,搞不清楚他到底要表達什麼,而且感覺自 己冒昧地跑到他房間也不妥,很尷尬,說了一會兒落荒而逃。 第二天在會上我看見他就裝作看不見,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中間休息時,周凡說我們 大家同衣老師合影留念吧。他示意我站在他旁邊,我沒有。一來,我個子沒有那麼高, 站到中間不好看;二來,我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裡就說不出的尷尬,覺得自己竟然送上門 去,算什麼啊,在他那裡我根本不重要。想到這些,我根本不想離他近了,照相中也用 一種自嘲的心態與表情來面對鏡頭。不過,這倒是我和他的唯一一張人數較少的合影了 (其餘的都是大會合影)。12 他第二天下午就先離會了,說是要回來給中央黨校的一個省部級班上課。我在太原會後 沒有參加考察,直接回家待了幾天。回京後,倆人約好見面。 10月23日,西西友誼開房見面,這是第一次開房。 有了我們之前比較頻繁的短信交流,我覺得衣老師是想與我有點什麼,可我又沒有十分 的把握。那天上午,我給衣老師短信說我在西西友誼等他,那個樓上有不少飯店,他想 吃什麼我先去定位子。(其實,此時我已經打了攜程的電話,定了房間,但從我這裡走 到酒店得差不多20分鐘)。我出發了,等我到了酒店大堂,還沒有去前台確認訂房時, 我收到了衣老師的信息。問我到了嗎?我說到了,繼續問他想去哪家吃。這個時候,他 說有事情不能和我一起吃飯了。我差不多確定他想要什麼了。我說,我在酒店大堂,在 辦手續。他很快地回覆說,好。就是幾分鐘之內的事情,他馬上就又有時間了。很明顯 的。 他到了,一進門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在太原那晚已經尷尬過一回了。我拿着 買給他的那件襯衣,在他身上比量了一下,大小應該可以穿(可是,我卻從來沒見他穿 過,可能是沒有機會或者他不喜歡吧,平時上班都是西服、襯衫什麼的,那件有點花哨 了,第一次買我也沒有經驗的)。他送給我一條施華洛世奇的項鍊和一對耳墜,是在出 國考察時在免稅店買的,深藍色的,很漂亮。我也常常送老師們禮物,孝敬老師們,可 從來沒有人回贈我禮物。而衣老師竟然給我禮物,還是這么女性的首飾。甭管什麼緣由 ,我都感到幸福極了!我跑去洗手間,對着鏡子戴了半天也沒有戴上,就叫他過來給我 戴上。他說自己眼睛都花了。我沒有接下去說。 我還拿着電腦,在改開題報告。我進站前將在站所需的各種表格都下載好了。開題前就 提前填好了。就在那天,董瑩打電話說我的表格與別人的不一樣,需要重新填,我才不 得不拿上電腦到酒店的。可能是後來掛出來的開題報告表格與我之前下載的不一樣。( 這一細節,他在之後幾天開題中,竟然說出來。我們那一組,只有我一人是這樣,他就 問董瑩是不是咱們有兩種表格啊,咱們有的同學用的是另外一種呢!) 我帶了點洗好的小西紅柿,吃幾顆,聊着。 那次,記得他說過這樣的一些事情: 有兩次婚姻,兩個女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一個飛揚跋扈,有什麼事情了鬧得不行;後面 一個,生氣了就是不理人。 問我知道“洗衣粉”嗎?我說不知道。他說局裡人都知道。(現在我知道了,就是喜歡 衣俊卿的粉絲) 說他有個女學生在美國,也巧了,他一來北京,那個學生也來了。現在在美國。(我當 時好像知道是朱丹,我平靜地問他,很優秀吧?他說,應該是吧。) 衣老師還說,江洋也是剛評了副研究員的。說:“你這下進了國家隊了。” 他坐在床邊上,我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對着電腦;後來,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邊 上;有一個細節很清晰:我坐在沙發椅上,身子靠的比較低了,襯衫的扣子也開着2、3 顆。儘管我沒什麼可露的,但也有些春光。他手過來摸了一下我的大腿,隔着牛仔褲, 我似乎沒有感覺到他的情慾與溫度。我沒有回應。 他去了下洗手間。等回來時,我在對着床邊的鏡子照着。他說,女性就是喜歡自我欣賞 啊。(我聽了覺得不高興,在他眼裡,我就是代表一個性別而已!我是作為個體而存在 的獨一無二的女人,我可以不優秀、不漂亮、不吸引人,但一定是不可複製的,而不是 眾多的女人的抽象——女性)那天,我穿着白色收腰長襯衫、修身牛仔褲,米色風衣外 套在房間裡脫了。很乾淨合體,不失為一個清秀的女人。太原會議前,專門做了個齊肩 的韓式髮型,可是每次自己不太會打理,回家後將頭髮接至及胸的長度,燙了卷。 要是現在,我就知道在他去洗手間的時刻,我鑽到被子裡,一切就順理成章,都不尷尬 了。這樣的話,也許開題後的命運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當時,我不敢,儘管我心裡想 這個男人想的要命,可我有尊嚴。他從洗手間出來,我還是呆坐着,沒有行動。 又不知聊了些什麼,他接到個電話,要走了。我也沒有挽留。臨出門前,他意味深長地 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是微笑着開門讓他走了。 就這樣走了,我心裡沒有多想什麼。 我當時的原則是:我幻想着這個男人,可以對他好,但不能做沒有尊嚴的事情。 我和衣老師兩次在房間獨處,尤其是這次,竟然又相安無事。他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現在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如果那天我主動些,開題後,我便不會被人找麻煩再次催問 檔案。“檔案”,一度時間中,成了懸在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四、“中宇門”:開題後的風波 10月27日,開題。可以一天都和他在一起,看着他,真幸福。關於開題後的風波及心理 感受,將寫給衣老師的郵件貼過來。 需要補充說明的再另寫。 【衣老師,提筆先向您問好,願一切安好,天天開心!時間過得真快,今天是11月1號 了,距27號開題其實才過去4天,但似乎已經有十多天了,時間過得太慢了。這會兒在 臨汾家中,坐在書房裡心平氣和給您寫封信。請您一定要耐心地看完。早有寫封郵件的 衝動,但我一直強迫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儘量讓時間延後一些,再延後一些,好讓我更 接近一份平靜,來回憶、來書寫心情。這樣子也許會更接近事情真相,少一份衝動中的 猜忌與傷心。下面就想到哪裡寫到哪裡吧。 先說說27號的事情。 早上到了會議室,見楊老師還沒有來,而另外兩位同門也還沒有到,我就自己去楊老師 辦公室請他下來到會議室。(這個做得沒有錯吧,對他也是挺尊重的)開題會上,我一 邊看自己的材料,一邊隨時記錄別的同學答辯中出現的問題或者對我有啟發的材料以及 老師們的建議與看法。我很少去注視你,因為在那個小環境中,不想在眼神中流露出什 麼。27號上午的心情素描——一份寧靜中舒緩的愉悅(看見了,滿足了,不敢有太多的 奢望)。 中午,吃飯中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哦,對了,與顏岩無意間說到兩個事情:他問我現 在與原單位到底脫離關係沒有,我回答“脫離中”,他說起藍江去了南京大學並重新建 檔的事情;後又知道我去年翻譯的那十幾萬字的書稿與他現在做的翻譯是一套書。飯後 回宿舍一下子,補了補妝,我想讓自己每一次出現在你面前時,都是我能夠做到的最佳 狀態。 下午,繼續專心地聽與記,直到你喊到我的名字。該我陳述了。沒有一點的緊張,原本 就打算實事求是地說說自己的想法,開題不是表演賽,只是熱身賽,老師們提的意見越 多也便越有收穫。事實也的確如此!開題後,我的腦子裡已經有80%的書稿了,本身我 對這些材料也是比較熟悉的。只是原來不知楊老師到底想要我怎樣做,或者他要我做的 “話語體系”的考證我沒有思路。魯、魏的建議都有直接指導作用,他們一句話我就明 白了,省去我很多彎路。但在我這裡最“過分”(請允許我用這個詞)的也最全面的要 算你了。你要對全組的博士後把關,所以,會毫不留情地直面每個人的問題。而對於我 ,似乎是指導多於質疑,幾乎沒有質疑。你說着,我不停地用筆記着。說完了,記完了 ,其實提綱甚至全文都要出來了。說到階段性成果、最終成果的問題,我解釋是因為《 費爾巴哈論》、《起源》、《反杜林論》等我現在手頭就有現成的材料(也是在做社科 基金課題的過程中積累的)。您就回過頭去問柴,1版、2版中有無現成的資料等等。當 楊老師提到讓我做考證的時候,你立刻又回過頭對楊老師說不要讓我那麼做。我當時真 的很感動!語言是情緒的直接表露,尤其是在即時交流中。楊老師是我的導師,但幾乎 沒有說上什麼話,你幾乎是一個人大包大攬地把我的問題就給說完了,該怎麼做也給說 完了。我就是再笨也都知道怎麼做了。 寫到這裡,回想起那個場景,心裡暖暖的。我幾乎不敢抬頭直視你,因為旁觀者一眼就 能看到我眼神中的一些東西。我現在只記得自己微低着頭,紅着臉,覺得臉發燙,嘴角 要揚起笑容了,但不敢,於是左手在桌子底下,用大拇指的指甲蓋掐着自己的食指,疼 了,一直掐着,忍住了那份要從嘴角上揚起的幸福。那可能就是幾分鐘,多麼希望時間 就此凝固啊,就像牛頓所講的時間是條均勻流動的河流、空間是個可以隨意取放東西的 大箱子,我要祈禱上帝把我送回到那幾分鐘的時空中。那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啊?怎樣的 一種感動?這幾天以來,無論我的心情波動到了哪個峰值,我都無法忘卻那一刻的感受 。在場的每一個人只要是心智健全,都能感受到你的態度與傾向性。太明顯了!我自作 多情了??不,不會的。結束後,秀敏還跟我說,數我的說的最多了。後來,到了最後 一位陳述時,我仍然坐在你的對面。我也在拿筆記着,但幾乎不進腦子了。可能思緒神 游去了。下午的心情素描——飄在雲端的幸福。 開題結束後,秀敏要請我吃飯(我們還挺投緣),當時你的其他幾個學生都在場。我堅 持做東,其中有一份道不明白的原因(我暗自覺得自己與你很親近,也許現在算是編外 的學生吧)。開題了,該怎麼寫心裡有數了;已經向你表明非來局不可的心跡了,自己 知道問題的解決只在遲早了;白色衣領下有兩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深藍與淺藍的心), 帶給我愉悅的能量。於是,就喝了點酒。期間,接到姚穎打來的電話,叫我去中宇飯店 ,說是有幾個領導要過來敬酒。我毫不猶豫當時就想到了是你(事實證明,我多傻啊, 根本不是)。 從西單出來,我還回了趟宿舍,換了身衣服,去了中宇飯店。在大廳里,曹榮湘的三個 學生已在,廣西師大的靳書君(也是楊老師的學生)一會也來了。我們幾個一桌。我在 那邊已經吃過,酒也喝了不少,在這邊就傻等着。等着“領導”來敬酒。姚穎不時過來 說,領導們還得一會過來,客人還沒有走。這期間,我還以為你也在中宇飯店,就給你 發了條信息,希望你知道我在(要是知道你那天根本就不在,我就不會去中宇)。大家 不咸不淡地聊着,中間楊、曹、胡、姚過來敬了一次酒。楊老師好像沒有對我的開題作 任何評價,也沒用以往的那種客套的鼓勵“好好做啊”,好像在曹說到楊老師“總招美 女”時,楊老師說美女水平高啊。之後,我還在那裡傻坐着,靳書君要走,問我走不走 。我還說坐一會,我死腦筋的還以為你還要來敬酒。我根本不知道那天有哪些人在。 下面好戲要開場了: 曹和姚專門來我們桌聊天。大廳里,好像只剩下這一桌人了。除了他們倆,還有曹的三 個學生(二男一女,此男生是脫產的),再有我。曹一上桌,好像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衣局長說了讓你開題後回去了吧?”或者是“衣局長說沒說讓你開題後回去?”(記不 清了,好像是前一種)。我不明白啊,因為你根本沒有跟我提到我這個事情,我不明就 里。我好像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追問這個事情。就剛好叉開話題說到了另一組的一個 事情。然後曹的學生好像有兩個拿到博士後基金了,恭維曹說他選題准;曹說讓這個男 生要對師姐們好,要照顧師姐們包括我;曹說要完成好秘書長交辦的事情,姚穎要照顧 好我,姚穎說一定啊。好像還聊了幾句什麼,不記得了。 接着,這個很清楚的,姚穎提醒曹“要照顧我們常艷美女啊”。於是,曹就打算好像要 跟我說什麼了。我就坐到他旁邊。說之前,我先敬他酒了,好像幹了半杯的。他說“常 艷,我可以幫你什麼嗎?”我不明白,就說我進站以來承蒙他的關照(客套話),謝謝 啊之類的。然後,曹就說,“你啊,誤會我和秘書長了。”接着,好像說,“有些事情 (或者說說有些人?)是靠不住的,我們是為了你好。要不然,到了明年,你檔案過不 來,比較慘之類的。”問我,“到底來不來?”我說:“來啊,當然來了。要不我來編 譯局讀脫產博士後幹嘛呢?”然後問我現在職稱到了什麼程度?我說副教授應該很快就 有正式結果了,學位證、畢業證交到省里了,等着辦證啥的,應該十一月初會有結果吧 。說到這裡,以我的智商還能理解。接着他說,中央編譯局也不是中央政治局。要兩邊 努力。問我自己行不行?我說,怕是不行。(要是行,我早拿出檔案了,也不至於折騰 到現在)然後他知道這個結果後,就說了一堆。說的啥我現在真記不得了。因為我當時 就沒有弄明白,覺得他在繞。我不喜歡繞彎子,自己性子比較直,頭腦其實也比較簡單 。 於是,我就又喝了一些酒,腦子更暈了,甚至中間間或有幾秒“短路”狀態。我希望他 不要繞彎子,直接說,繞來繞去我真的越發糊塗,不知他找我說半天目的是為了啥?但 我再暈,也知道是有兩個結果“調檔案來”、“轉成在職”。接下來可能是在我的“直 接、急切而無技巧”的追問以及他的“含糊的甚難出口”的默許中,那個“難產”的結 果終於出爐了。我問他代表誰跟我說。他說“你想想我現在在哪裡”,在辦公廳啊。然 後,他說了一句話:“你現在還住在局裡安排的公寓嗎?”我壓根不明白是啥意思。他 要攆我走嗎?還是啥意思?我現在仍是一頭霧水。我這個笨蛋(叫我笨蛋一點都不為過 ,真的真的很笨)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氣憤。不就是這麼個結果嗎?至於這麼大費周折 地叫來一堆人見證我的窘境嗎?(一開始,曹談到來局的事、檔案的事,他的那兩個女 學生似乎是一種羨慕的眼神;後來,是一種困惑的、迷茫的表情;再後來,是一種無限 的同情與憐憫)我一晚上傻傻地等,傻傻地盼,就是因為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自己 做出的一種錯誤判斷,以為又要見到你。結果,是為了等來這樣的一種“攤牌”。不知 還說了些啥,但當時一切的信息給予我的大腦的信號就是曹代表你來跟我說,讓我回去 。 要崩潰了,簡直要崩潰了!還想喝酒,但好像沒有了。我抓起電話走出大廳,撥了你的 號。2次,響了很久,無人接聽。回到桌邊穿好大衣,不想和這裡的人再多說一句話。 覺得這是設了個局和我談,專門談的。好,我知道結果了,我服從。可是,從我的座位 走到吧檯也就是幾米的距離吧,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我 拿起東西就摔了出去。那一刻,眼淚也不爭氣的出來了,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構建的“烏 托邦”也轟然倒塌。氣的不是結果本身,而是如果真如曹所暗示的是你來讓他做說客, 說服我回去,那麼,你對我的好就是假象。如果這個假象成立,那就更可怕。下午還生 活在雲端,晚上就到了地獄(那一刻我就覺得是地獄了,呵呵,太在乎了,在酒精的作 用下,腦子實在是不好使啊)。晚上的心情素描——迷霧陰霾中的爆發。 “寧靜中舒緩的愉悅——飄在雲端的幸福——迷霧陰霾中的爆發”,這便是27日的心情 寫照。《北京人在紐約》中有句話:“如果你愛一個人,讓他去紐約,如果你恨一個人 ,讓他去紐約。”借用過來,如果愛一個女人,讓她飄在雲端吧,如果恨一個女人,讓 她直接跌落到谷底吧,不給一絲一毫的緩衝機會。這份“落差”的殺傷力真的很強大, 足以瞬間摧毀一個人的意志。我現在能夠平心靜氣來描述,說明我“發瘋”後已經冷靜 ,能理智面對一切,客觀剖析自己。 來討論一下我自己“構造”的關於你的“烏托邦”(也許此處會產生歧義,會讓你覺得 還有關於其他人的“烏托邦”。其他的不需要我構造,或者換個說法,我常常成為別人 的“烏托邦”,我裝傻就是了,沒什麼的)。這份情愫我心裡之前一直是有的,但你沒 有責任嗎?你對我至少是有回應的。如,我那次酒後讓你抱抱,你說“這兒人多”,你 的這個回答本身就很可笑,恰恰是在那種突發狀況下你的應激反應是最真實的。你為什 麼不一下子斷了我的念想?在太原,晚上,兩個人短信不斷,你也有些遊走在邊緣的話 “真有意思,在這裡我們比在北京還離得近”。上次見面,我多想多想留住你,但我沒 有。你走肯定是有事情,我聽話就是了。你走了以後,我傻傻的、幸福的一個人待到第 二天。在那個私密的空間中,你我都明白,只是彼此多了一份鄭重罷了,讓過程長些, 美好些。我不信,也不願意說服自己相信,你會隨便送女人首飾。也許你認為這是人與 人交往中的正常的禮節性的表示,或者就是哄小孩的,不代表什麼。若如此,那我就認 了,無語了,算我自作多情了。說這些,是要你知道,我是經不住你這樣的男人如此對 我“好”(在我看來,已經算是對我好了)的,我沒有抵抗力的。我覺得自己也挺優秀 的,無論是善意的喜歡還是別的什麼,我不缺少來自男人給予我的自信。 多麼希望那天晚上我沒有去中宇飯店,多麼希望我的記憶就停留在那天下午。多麼希望 曹是酒後亂說,沒有表達清楚,我也沒有理解清楚。多麼希望事情就是很簡單,沒有那 麼多的複雜。 如果我在山西是正你要的結果,那我也就釋然了。我也記着你那幾天在信息中總說要我 開心點,嗯,如果這樣你開心,我一定也會讓自己開心起來......】 以上是我寫給衣老師的郵件。 補充: 郵件中沒有給衣老師說,其實那晚我被姚穎和謝來輝送回宿舍後,我強烈要求他們離開 ,並保證自己沒事。然後就爬上了窗戶。張萌萌住的那間,外面是大陽台。我就跑到陽 台上,騎上了窗戶。儘管有酒精的作用,可我還是不忍心離開這個世界。我腦子裡是父 母雙親怎樣供我上大學,我的孩子是多麼可愛;如果我一下去,明天家人必定就趕到了 ,可任何人不會為此承擔責任的,“酒後失足跌落”可能就是最後的結論了。望着樓下 ,似乎有人在下面,但沒有人知道我這個“瘋子”要幹嘛。世界每天都不缺少新聞,我 無須再添一條。我竭力說服了自己已經被酒精與憤怒充斥的思維,下了窗。 直至現在我也無法真正原諒衣老師和楊老師的是,他們27日晚上誰都沒有接我的電話, 第二天也沒有任何人接我電話,回我電話。衣不知道在中宇發生的事情,而楊老師是知 道了的(姚穎當天晚上就給他打電話說了,而且提到我情緒不好)。 第二天,也即10月28日,楊和衣在編譯出版社參加喬遷之喜慶祝會。而我,卻在不足12 平米的屋子裡費心思量,淚流滿面。腦子一片混沌,到底是楊還是衣,他們要攆我走? 要是現在,我也不會傷心難過了,因為我已經明白了是誰在背後做推手或操盤手,目的 是什麼我也清楚。總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以後,才變得頭腦清晰。或者說,是有男性朋友 一語道破天機吧!女性的思維與男性確實不同,所以我總是不知道衣老師他到底想干什 麼。現在想來,我早一點乖乖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或者金錢拱手送上,就不會動不動被 人找麻煩了。 之後2、3天便回到家裡了,給衣老師寫了上面的那封郵件。 那個時候,我不知是誰讓曹榮湘跟我說那番話,是衣還是楊?現在,有了基本的判斷。 是衣。因為,有後來的幾件事情作陪襯,就好理解了。 在家裡待了一段後,我回到北京。回來後,第一件事情,是去給楊老師賠禮道歉,說給 他添麻煩了。他說,你的事情我來解決,本來就是領導的事情嘛。 我還是陷自己於拿出檔案的漩渦中不可自拔,我也下定決心要辦好這件事情。我以為, 自己需要付出些才行。沒有與家裡人商量(因為家裡人一直也不怎麼支持我想調到北京 的想法,不過,現在他們也默許了,在看到我為此而折磨自己或者被折磨的情況下), 我自己借了點,再加上從課題費中報的錢,又透支了幾千現金,湊夠了5萬元(家裡條 件還算好,我從來沒有缺過錢花,平時花銷沒有了就問老公要,從來沒有攢過私房錢, 所以到用時竟然也不方便),準備送給衣老師。 11月21日,我好像沒有提前和衣聯繫,自己去大悅城定了房間。給他發信息在大悅城哪 個房間等他,說別多想,等等。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覆。我想看來今天沒有希望了。我就 去退房,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等我走回宏英園住處時,衣的短信來了,說自己在參加活 動,會見保加利亞的客人。我說已經退房了,走得腳疼。一個人那天下午先是在銀行取 現,又背着個包包在寒風中走來走去。在大悅城逛過商場,吃過飯,但搞不清楚賓館在 哪裡,竟然摸到了健身中心去。 五、身體真正在一起了 我當然沒有給衣老師說我去大悅城等他是給他送錢。不知他猜到沒有。 12月1日,編譯局馬克思主義文獻典藏中心成立大會召開。一個多月沒有見了。他那天 ,在講話時,聲音很蒼老,精神狀況不是太好。姜海波還說,衣老師這是怎麼了,平時 不這樣啊。後來,我知道他是那一段血壓有點高。 忘了是倆人誰先約的誰,說見面。我說我要去海南,他說那海南回來見面。12月8日— —9日,中國哲學論壇大會在海南省海口市舉行。在海南期間,我給他發信息,說說見 聞。去海南前,我把那幾萬塊錢給存了,回京後又取出來。 從海南回來後,12月11日,我們約好見面。我問他是去飯店還是茶館(我這麼問他,他 應該明白什麼意思的,這兩個地方多中性或者講不帶曖昧色彩啊!),他說還是像上次 (西西友誼互贈禮物那次)一樣,找個安靜的地方吧。我就又通過攜程定了西西友誼的 房間。 中午,他帶着一些壽司、清酒什麼的如約而至。我吃得很少,喝得很急,心裡想今天一 定要把自己給灌醉了才好。不醉就什麼也做不出來。他邊吃邊說,話很多。雜七雜八的 說了一些,如: 去日本期間,他是不亂來的,如吃飯時可以摸日本姑娘的手,他不摸;清酒是天津外國 語大學校長修剛送給他的;黑大的某某校長喝了酒見了男的都要摟;說某某人吃飯中間 ,就從兜里掏出避孕套來了,等等。這次,他顯然是直奔主題來的。上次我們倆就是因 為彼此都太矜持了,所以才以禮相待,直到出門。 一瓶一斤的清酒,一人一半。我臉紅得厲害,但腦子不亂。我斜躺在床邊,此時他去洗 手間了。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就把自己脫的剩下了兩件小小的內衣。他回到臥室時 ,我滿臉緋紅地躺在被窩裡。兩個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我記得他說:“你身材真好 !”第一次,很興奮,很幸福,叫的有些誇張,但並沒有感覺彼此十分合拍。 聊了一會,他要走了。他說明天局裡有個活動,可能劉yunshan要來(第二天知道劉沒 有來,是中宣部副部長王xiaohui來的)。他待會還得去局裡一趟,還拿着個那種藍色 的寫着“中央編譯局”的布做的文件袋。我見他要走,起身穿上睡衣,走到寫字檯跟前 從自己的包包里取出錢,要往他的袋子裡裝。他說這是幹什麼,我也不缺錢。我說,沒 什麼,就是自己的一點心意。(這次和他見面之前,我就想一定得送出去!不能因為上 床了就不辦了)他這個時候就又去了洗手間。我給他裝好後把袋子掛在了門把手上。他 出來拿上走了。 他走以後,清酒的後勁好像上來了,頭疼的厲害,我就睡到了8點多,然後退房回到宿 舍。 這是我們第1次真正在一起,時間是2011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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