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车也有超速时 | 2009-06-06 21:35:06 | | 得了超速罚单以后 去年夏天,我去了一次法庭。 那天出行一出门就得了一张超速罚单,挺令人沮丧。与同事毕力说起来,他大为不平,说:“才34迈?What a crap! ” 当时在橡树街遇到警察,给我订的时间是八月26日 下午二点出庭。我在系办公室里打听了一下,有个学生说你可以在出庭日之前去警察局分局交罚款,这样就不必出庭了。并告诉我分局在哪里,而同时也说如果你不 愿事先交罚款还可以出庭,不过在那儿肯定要等很久。看来她是有实地经历体验的。“从你的姓名看,你肯定是最后那一批的,带些书报去阅读吧!”我有点纳闷, 我都不认识她,她怎么知道我的姓名是什么?不过,中国人的姓名在字母表中大抵是殿后的 ( 比如以字母w, x, y, z 开头),看到你一张中国脸,估计总是王谢杨张之类。也许,因为本人是这个系里唯一的老中员工,姓名人人皆知?(汗啊!)她并告诉我法庭的正确地址,同我知道的那个下城主街上的法庭是两回事(多亏这个信息,不然又要白走多少冤枉路)。 后 来在爱丽森的家庭聚会上,遇到邓尼斯的女朋友莎拉,告诉我她因为下坡自然加速,结果超速,也吃了一张罚单,被罚一百二十五刀。糟糕的是,因为她是在中学教 书,属学区管理,还必须向单位报告。听了他们的介绍之后,我便试着在开庭之前去造访了警察分局,打听到本地超速罚款数目是一百零五,再每超一迈罚一刀。我 的超速罚单上记有在25迈区内开车速度达到34迈,超过限速以上9迈,应罚114刀。 想想还可以承受(算是短痛一下),就再追问一句,是否能不通知汽车保险公司?(保险公司知道了很有可能提高每月要交的保险金额,那可是长痛。)分局职员 说,她不是法官,不知道,但给你一个电话,自己去查问一下。我想,得,还是上法庭见法官,看法官怎么说吧。因为出庭日就是第二天下午,而那天上午有课,电 话询问来不及了。希望通过与法官面对面的交谈,认罚,但恳请不通知保险公司。 第 二天的课在中午十二点结束,之后快速吃了午饭,稍事准备就提前去法庭了。开车到城中心把昨天下午勘查好的地点又给忘了,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地方。好不容易找 了一个停车位,泊好车,步行几乎两个街区才走到法庭。这法庭特别不显眼,一点也不是别的城市那种雄伟高大威严的建筑,就一栋两三层的小楼,进去之后也没有 什么保安检查。一进去就为人数之多而震惊。在仅有几个空座位的最后一排找到座位落座之后,发现那里七排座位有98个坐席,不一会儿就座无虚席。暗自庆幸自己稍稍提前一点,即使花时间找对地方,又花时间找停车位,再花时间步行,进来落座时离开庭还有十分钟。放眼望去,见许多人甚至在开庭之后仍在源源不绝的到来,使他们沿着墙又排了一队,但这一些人没有地方坐,只好站立了。 当法官一开始判案,我就开始后悔昨日没有提前交了那罚款省去多少烦心事。在法官不疾不徐充满威严的声音里,我们听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老百姓的故事。有不少是与交通相关,也有不少与交通无关的。如有人开支票不能兑现被bounce back, (俗称hot checks),有人同邻居关系不好大打出手,算是disorderly conduct, 更多的是酒后开车,闯红灯,超速。还有未成年的青少年夜晚在外游荡 (超过几点钟的curfew, 没 听清楚,是夜里十点还是十一点),被警察停住了,也给罚单。还有一两起毒品使用或买卖的。总之什么乱七八糟鸡零狗碎都有。看着这满满一屋子人,止不住叹气 何时才轮到我。想到包包里有读物可以看看,但那座位与他人如此紧密相连,早就没有了阅读任何东西的雅兴。就权当是临场观看Court TV 的Live Show (法庭电视实拍)吧,也经历一下生活的另一不常看到的侧面。 发现法庭内装修尽管老旧 其貌不扬,但好像有surround sound。 法官是审判台上的唯一男性,大约五六十岁,其他旁边的书记员之类的六七人全是女性,三四十岁或者五六十岁不等。法官面前并未安放扩音器,也没有佩戴任何微 型扩音器,但说起话来仍响亮如洪钟,有如雷贯耳的威力。坐在最后一排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上前申诉的百姓则需对着扩音话筒说话,如果没对准话筒说话,坐在后 边的我就不知他们在说些啥。在百无聊赖而心中忐忑之中,也注意到这个法官的行为方式有点特别。他总是要问人是否有工作,是否有交付罚款的能力。人若答无工 作,他便问:why not? 然 后说罚款可以采用分期付的方式,每月二十五刀,某某日之前必付,如何?非让人口服心服似的。之前他把只能听懂西班牙语的人的案子排在最前面,说因为这些人 需要依赖一个按钟点付费的西语译员,所以将他们的案子排在最先处理。看着时钟的指针慢慢的一圈一圈转过去,发现好像每判完一个案子,总有两三人跟着离去。 美国老百姓还是满看重社会支持系统的。去法院出庭总还是一件大事,需要有兄弟姐妹同事朋友或父母家属相伴而来。虽然法官判案的速度并不很快,但渐渐地原来 满满登登一屋子人就走掉了不少。不过,等真正轮到我时,已经过了五点钟,快到六点,该到下班时间了,法庭里变得空旷起来。在我之后,除了台上的法官及其工 作人员,台下的除了维持秩序的一名法警,只有两个人了。其中一个人还是已经带着手铐在等待另一批警员来收留的。 此 时法官做手势让我走近,不用站在离他的“审判台”还有一段距离带有麦克风的“申诉台”前,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来。问我:“你的英文怎么样?”我说,“还 行。”又问,“你名字怎么读?”我告诉他怎么读。他又问,“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你在那儿吗?”这明明是开玩笑了,我哈哈一笑,说,没在那儿,但看 了电视。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他这才问,你的ticket 上说你开车超速,你是否认罪?我回答,我认,但有解释。我说我不是有意超速的,那天迟到,想赶去听一个自愿者培训班 (当大一新生的“猛托 (mentor)”, 即与十个刚入学的新生保持联系,询问他们的入学适应情况,一学期与他们至少见三次面:刚开学时,期中成绩单出来时,以及期末考试之前。这并不是本人的本职 工作,算是服务社区的义务劳动项目吧)。法官听了,来了他的典型问题:“你有工作吗?”我说有。“是州政府单位吗?”我想了一想,说大概算是,是一个州里 的公立学校,得依赖政府拨款的那种。又问,你到本地有多久?告诉他有多久 。“到美国有多久?”答有多久 。然后他的判决是:给我一个警告。 说,“Welcome to the community!”我再次问,我不用通知 汽车保险公司吗?他答,不用的。我问,你们每天都要工作这么久到六点才下班吗?他答是的。那一刻,轻松无比。 这一整个下午旁观他人案子的过程中,看到法官在判超速案例中有三种判决。有不给选择就让其当场交付罚款的(大抵是一百五到两百刀以下的),有让其交付罚款但可以分期付款的,也有给予选择: 交罚款若干还是交三十块钱 去上 defensive driving class (驾校补习),一般人若给了选择,都会选择上学习班。这一下午的同样案例中,对我可能是判的最轻的,只给了一个警告,既不必上课,又不必交罚款!当然汽车保险是不会受影响啦。这是我当初最为担心的,眼看只是虚惊一场,让我好不高兴。 法 官的宽容怀柔,使我心悦诚服。所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各位,开车一定小心,千万不要超速!这一次是很诚心的。尽管没有被罚款,可在法庭里从两点到六点亲 眼见到的这一幕一幕给我上了内容丰富的一课。学到了,遵守法规是重要的。在路上,遵守限速规定不超速。如果说我以前开车对这一点不是很看重,觉得人人都超 速,我为何不超呢?时不时地小范围超速(超过五迈,但不超过十迈),都形成了习惯。可现在,我诚心诚意:遵从法规不超速。 (个人经历,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