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月亮好像牵动了先生的心思很长了,他知道我是个马大哈,经常星期几和月几号是不太记得的。所以提前一个月他就不停地念叨了。俗话说得好,你常念叨的事,到临近时反而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墨菲定律”之一,我没有考证,生活中倒是经常验证。这不,他前天好像就忘记了,没有再听他念叨。反而是我炒菜时,看到一个什么像月亮的东西(估计是幻视哈),使我一下子想起来。当然当然,此时此刻,天大的事也是要放下来的。“几十年一见么,少挣点钱有什么的?”他这样开导我,他知道我是很忘性的,不过我却记得他同样的话,每年的中秋节都说过,哼哼,还是不点穿算了,男人的面子很重要。
其实天还没有黑呢,就那么飘过来一段薄薄的云彩,遮住了太阳那仅剩的虚荣,这东边厢那大月亮“腾”地就裂开了它毫不害羞的大脸庞。“银盘”? “玉兔”, 嗨,咱读书太少兼缺乏想象力,眨巴了眼大半天,还是没想起第三个美词,车子倒是在乱窜了,赶紧收回搜肠刮肚的努力(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诗句很适时的冒了出来哈),发现街上乱蹿的车不止我这一辆,西方有古诗曰“红月亮出,什么都可能发生”,也很适时地冒了出来,这可不得了,俺是更加地慌张了,俺可是想急着赶回家透过一个大古树的杈子拍一个双手捧脸的美月图呢。这月亮真大啊,真大啊,像什么呢,hmmmm, 像大月亮,加点什么诗意的形容词, hmmm 像“硕大的月亮”,好了,终于有点靠近诗意了,家也到了。拿着相机跑去大树杈,天,硕大的月亮已经挂到半空中了。
手忙脚乱地吃了饭,收拾好东西,去年年拍月亮的地方。那片西方的薄云很不给面子地老气横秋地慢慢地踱了上来。“完全符合我对它的测定,正好在月亮开始缺的时候它就来了” 我说,遗憾里有着小得意。先生一眼看穿我的虚荣,说这也墨菲定律之一,你担忧什么,什么就一定会发生。
不过云也好哇,你许大树杈做陪衬,就不许云做月衣裳?云马上就给月亮穿上一件七彩衣。倒是相机不太争气了,倒是拍出了彩色,可没有七色。大概是看见它的七彩无人欣赏得了,它唤来更多的云,干脆就给月亮裹一床厚被子了。“不如我们趁没有月亮时,跑几个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拍摄点。”我提议道。先生马上附和。
大约四十分钟里,我们跑了山,跑了水,跑了林中小空地什么的。最后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把三脚架支好,定好网上查来的相机设定参数,坐在车里静等云开月出。
云果真就散开了,月也果真出来了,大半个暗红透明的缺圆衬得旁边那个大它两三码的亮得晃眼的弦更加晃眼,你不是在惊叹它如何之美得你又找不到古诗如何描述它芸芸,而是问,这是同一个圆吗?
开拍呀,拍出来一看,相机屏幕上一片黑,加几许数不清的似是而非的雪花点。怎么回事呀,俺又慌了,才想起网上查的是拍亮月亮的参数,而不是拍全食时候的月亮。手忙脚乱地重新设置参数,三十多年前咱没考上大学时,皆因发挥关键作用的“神不定心不慌”之“正能量”也像这个被地球遮了的月亮光,突然间就漏走了,剩下的是满满地“负能量”,并且再一次神奇地发挥了它的作用。拍了不下三十张黑色的,高级黑啊,高级黑,连雪花点都找不到了,还到地上找什么牙呢。先生说,别慌别慌,月食这个过程很慢,我们反正也是间隙性地拍。他这一说,真使我感到,关键时刻还是有个先生的好。 他又说,一时设不好参数,不如直接拍全自动?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还是有个先生的好”这感慨又自动升了一级。
果然,全自动发挥了它的神奇作用了, 那我们看着稀罕却暗淡无光的暗红透明点一下子放出了奇异光芒。赶紧对着镜头拍了两张发到微信上,有个朋友弱弱地问:“我看到的月亮怎么没有这么亮?” 我马上以科学家的口气给她以智慧启迪:“你知道,相机的镜头是非常的敏感的,可以扑捉到人眼看不到的细节和光感。” 过了一会儿,她又弱弱地送了一张图片过来,“看,这是我朋友拍的红月亮。” 她真是太聪明了,她送的是私信,其他人看不到。不过,我还是在地上找了找是不是有条小小的地缝可钻。 于是我知道全自动还是没有手动的好,于是又开始了漫长地摸索设置的过程。终于找到了一个设置很好。这次赶紧以摄影艺术家的高姿态把参数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了另一位想拍月亮而不得的朋友。人家明明告诉我她那里云遮雾绕,看不到月亮,我却自作聪明地认为她也和我一样,找不好参数又忘了全自动所以拍不出来在干着急。结果她送来了一张可说是完美的红月图。我再次傻眼,赶紧请她问一下她那朋友用的什么参数拍的? 真是等得我花儿也谢了,月儿又满了,那朋友送了参数过来了。哈哈,真正的和我的南辕北辙啊。赶紧保留着,2018年用得上。
最近据说有个理论很时髦,说话中如果有90%的废话,这个人有可能是成功人士,而说话完全是有用的话的人是个很 boring 的人。咱成功是指望不了了,不成 boring的人还是有改进的空间,从拍红月亮起,咱就改,多说废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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