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黑:我和梦
我的梦很不连贯,断断续续,一夜醒来,知道自己做梦,有时甚至知道做了几个梦,可就是想不起细节过程来。有时知道梦大致是关于什么事,有时甚至连梦到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知道做过梦。有一次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半夜醒来回忆起刚刚做过的梦,觉得有意思,心里说明早再给马嫂讲吧。可第二天一早醒来,忘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想不起来。
马嫂相反,她每次做梦,可以讲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梦中的故事怎么开始的,怎么发展的,过程中的对话,故事发展的种种细节,她都可以一一道来,向我讲述好几分钟。因为梦太完整太有细节,我有时甚至怀疑真的是她做过的梦,还是她编出来的故事。
我们两个人的梦可真是差别很大。
我记忆中最早的梦与下坠有关。我小时候常做这种身体从上往下坠的梦。有时候是生病的时候,有时候也没有病,会梦到身体从高处急速下坠,被惊吓得醒过来。
我也梦到过飞起来的梦。60年代文革以前有部电影叫《小铃铛》。电影中小铃铛飞起来了,我看了电影后的当夜也做梦梦到在天空中飞起来。
60年代文革前还看过一个全运会的纪录片,纪录片中有不少运动员的慢动作,比如跳高,飘飘然就越过了跳高栏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电影里的慢动作,印象很深。我当夜做梦也梦到自己可以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那样飘飘然的奔跑,跳起,落下。
我还会常会做梦梦到重要考试迟到或者什么重要的事忘记做了。梦里那个着急啊,是真的着急,心里说完了完了,误了大事了,然后梦里又会自问:是做梦吧?是假的不是真的吧?使劲一想,就会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知道是做梦,就会非常庆幸,太好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当然也会梦到一些悲伤的事,那种悲伤是非常真切的悲伤,梦醒以后,知道是假的,可依然可以强烈感觉到梦中的悲伤给情绪带来的巨大影响。
到美国后,做的大部分梦都是国内场景,极少做梦的场景在美国。有人说人的大脑就像一块田地,年轻时的大脑,就像潮湿发软的田地,走过的脚印会深深嵌印进到地面,老了以后,大脑就像变干变硬的地,走过的脚印很难在上面留下印记。目前为止,我在国内生活过34年,在美国生活29年。国内生活的34年,正是处于年轻对外界事物感受能力极强的人生阶段,那时的很多事和人已经深深嵌印在脑子里,所以会不断来到梦中。
有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不完全对。 我平时经常会回忆起奶奶和父亲,从一些点滴小事都会联想起他们在世时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可梦中他们极少出现。
最近做的一个梦发生在上上个星期六(3月25号)凌晨。梦中的场景是国内,故事怎么开始的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经过一个像是公园的地方,看见大学一个同学,正在公园里和一群人打一个人,我第一次经过那个地方就看见了,没有管。我再次经过那里时,看见他们还在打人,我进去指责他,他居然拿出一把长枪对着我的胸膛,我说你打你打我看你敢不敢打。砰的一声,他开枪了,我感觉到胸口被气流冲击了一下,并没有子弹出来,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心里想,这小子想吓唬我,然后下面发生什么事就没有印象了。这个同学是另外一个系的,我读书时知道他的名字,但与他不熟,可以说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可居然会梦到他,太奇怪 !
梦,最有神秘色彩的精神心理想象,说不尽道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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