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侃精神病 王立军事件出来后,我老伴儿从一开始就认为他精神病发作,根据是天才与精神病就一步之遥。我则沉默;因为此事当前曝光的细节太少。我老伴儿过去是神经科大夫,虽然不是精神科的,但她对精神病分析有些研究。为什么老伴儿说王立军是个刑侦方面的天才?因为他在重庆的破案率特别高,美国神探李昌钰都佩服。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一面之词。但不管怎么说,在完全真相大白之前,我也只能是关注。从王进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以来,我们大概已知道了些事情的发展过程,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事件细节透露出来,而这些事情的经过和影响面多半会和现在的“算命先生”们说的大相径庭。老实说,我对这些“算命先生”不以为然,但也不会和他们辩论什么;他们的“海阔云天”和“精神病”也差不了多少,但他们并非天才,所以还真不是精神病人。估计他们又蹦又跳的原因就是希望大家仍能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而现实中他们无可救药地越来越边缘化。 现在据说中国官方内部对王立军事件的说法是,他得了“间歇性幻想型精神病”。马上,海外一贯反中共的媒体便得出王“被精神病”的结论。说实在的,我们中国人是很忌讳精神病的;所以“算命先生”们认为,王一旦“被精神病”,便显现中共高层的“欲盖弥彰”。在中国,一个人一旦被认为是精神病,或得过精神病,他的前程多半就算完了。实际上中国人对精神病知之甚少。 前些日子我写过题为“如何理解精神疾患”的帖子,其中说到我们社会上的人的精神状态,应该分布在典型精神病人和情商极高的人之间;最大多数人是情商一般,或多或少在某方面有点精神障碍,但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判断力。换句话说,社会上的还有些人是介于正常人和重症精神病人之间的。精神病远比人类其他疾病复杂;复杂就复杂在精神病(psychosis)是心理障碍问题,患者的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等心理活动出现持续的不同程度的 异常;如果是重症病人,便不能正常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在病态心理的支配下,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行为。除精神病外,我们往往是得了病就会有明确的诊断。某种病的病人和正常人之间往往没那么多“中间状态”。出于这种意识,很多人也认为精神病和正常人之间有明显的界限,其实不然。我们可以这么说,社会上不少人或多或少地有某种程度,某些方面的心理障碍,但大致还能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学习;不过这些人是应该积极进行心理治疗的。 重症精神病通过治疗是可以缓解和治愈的,但很多精神病人的病症往往反复。也就是说,病症轻时可以正常生活、工作和学习;病重了又得进行系统的治疗。这点也提醒我们,如果一个人有了心理障碍,可以通过治疗缓解;但这种缓解往往不会一劳永逸。所以说,一个人要想保持心理健康,一旦有了心理障碍就应该积极治疗,同时要注意到自己有心理障碍的倾向,一旦被提醒不太正常了,就需要去看病,不论反复过多少次。 美国是非常注重人的心理治疗的,精神病大夫有四万多(而中国不到两万),心理咨询专家一、二十万。美国人主动就医,和进行心理咨询的比例非常高。他们不忌讳怀疑自己有心理障碍或精神异常。当然,我个人的看法,美国人对精神病的治疗又走得太过了,动不动就觉得自己有抑郁倾向,于是就不断地服药;甚至精神科大夫对有某种程度精神障碍的小孩子也动不动就开抗抑郁的药。 不过我感觉这也比中国人总回避精神病强。我真不知道在中国有多少人精神已不是很正常了,需要治疗了,可就是不承认自己有病。王立军完全有可能在以前就有某种程度的精神和心理障碍,但还能工作和有自我控制的能力;然而一旦精神病转入重症,那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当然您可以说他“被精神病”,因为我们现在还不了解真相。但断然否认他真的由精神和心理障碍转为重症精神病太主观了吧?如果王确实是得了重症精神病,通过治疗,病情缓解后还是可以工作的,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侦讯专家,总可以进行这方面的教学工作吧? 附录:失去的年华——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J.纳希 鲁晓夫 瑞典皇家学会在(1994年)十月十一日宣布,今年的经济学奖将颁给三位数学家,他们都是博弈论的先驱:波恩大学的塞尔顿(R.Selten),伯克利加州大学的哈尔桑依(J.C.Harsanyi)和普林斯顿大学的纳希(John.F.Nash)。前二位得奖者的头衔是教授,这是不消说的,而纳希博士的头衔却透着点儿古怪:访问合作研究员(Visiting Research Collaborator)。如果再仔细打听一下的话,会发现这个头衔还是九月份才由普林斯顿大学特别授给他的。那时纳希得奖已是箭在弦上,普林斯顿大学的库恩(H.W.Kuhn)教授应瑞典皇家学会之请为纳希博士写一份履历,而纳希多年来已没有任何隶属的“单位”。(要是在中国,这种人当属于居委会管辖。)库恩教授向校方建议,将上述职务给予纳希,以备人们不可避免的查询。 有着获得诺贝尔奖的卓越贡献,怎么会落泊到没有一个机构可以“挂靠”的地步呢?原因很简单:纳希博士三十多年来一直是——一位精神分裂症患者!纳希的经历真是一位天才遭到毁灭的活生生的悲剧,而他终于能活到得奖的一天,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纳希现年六十六岁,出生于西弗吉尼亚州。父亲是电气工程师,母亲是拉丁文教师,对于子女的教育极为重视。据纳希的妹妹回忆,她老哥从小就是神童,但并不是门门功课都得A的那种,他喜欢读书、下棋和音乐。在小学里老师就向家长反映,他解数学题的方法常跟老师不同。 1945年,纳希进入卡内基—梅隆大学(当时叫卡内基工学院),他的天才在这里得到了公认。数学教授称他是“小高斯”,他在第一年从化学系转到了数学系,读两年就拿到了学士学位。他做研究生时,有一天告诉导师说他解决了一个问题,导师惊讶地发现,这其实是一条有名的定理,自己的学生竟然独立地给出了证明。他为纳希写的推荐信只有一行字:“该生是一位天才。” 1948年,纳希获得奖学金到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博士。普林斯顿当时正是全世界的科学中心,不仅有爱因斯坦,还有数学大师冯·诺意曼(John von Neumann)。纳希在这里很快就表现出他的机敏和才能来。他到后不久就发明了一种在洗手间里六角形瓷砖上打记号玩的游戏,成为一时风靡,游戏就被人称为“纳希”。 在同学们眼里,纳希聪明但不喜交际,也容易得罪人。他常常一个人不断绕着大楼里的四方走廊踱步,有时会突然冲进空无一人的教室在黑板上猛写一气。为他争得今年诺贝尔经济奖的那篇论文,是他在普林斯顿第二年的作品。 博弈论是研究竞争的逻辑和规律的数学分枝,冯·诺意曼和普林斯顿的一位经济学家合著的《博弈论和经济行为》一书是这门科学的奠基之作,在1944年出版。不过他们所建立的是关于纯粹竞争的理论,所谓纯粹竞争是指那种一方所得必为对方之所失的竞争。冯·诺意曼教授没有讨论那种各方都可能有所得的竞争。 纳希按照他的一贯脾气,决定挑这个题目做文章。纳希的贡献是,他证明了在这一类的竞争中,在很广泛的条件下是有稳定解存在的——也就是说,只要别人的行为确定下来,竞争者就可以有最佳的策略。他的这项理论工作使得博弈论从此成为经济学家用来分析商业竞争到贸易谈判种种现象的有力工具。 1950年六月十三日,是纳希的二十二岁生日,也恰好是他获得博士学位的日子。第二年,他受聘到麻省理工学院任教。新来乍到,他还是那样急于要解决几个大问题给人家看看。据说有一次,他在休息室里象往常一样对别人的工作评头品足,一位老教授问他敢不敢去碰当时让数学家最头疼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起源于十九世纪数学家黎曼的工作,许多人认为是无法解决的。结果真的让纳希给解决了,不仅如此,他在解决过程中还发展了一种全新的方法,使得更广泛的一类问题中的困难也因此迎刃而解。数学家们到今天还在赞叹他这种方法的精妙和不可思议。 大多数学家都认为,纳希的这项贡献,以及他在纯数学领域里的其他一些工作才是他的最大成就,要是数学也有诺贝尔奖的话,每一项都有资格得奖。有人开玩笑说,今年这个奖只是表彰了纳希最不足称道的一项工作。 五十年代中期是纳希成果累累的黄金时期。1957年,纳希回到普林斯顿访问一年,并在此期间结婚。当他再回到MIT的时候,稳定的教职在等着他,第一个孩子即将降生。一切都是那么美好,1958年的《Fortune》杂志还将他列为美国独一无二的“新数学明星”。然而就在这同时,同事们却发觉纳希变了。开始是讲话不知所云,几个月之内,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话前言不对后语,讲课莫名其妙,而且给公众人物写些奇奇怪怪的信。于是,刚满三十岁的他住进了精神病医院。数学奇才纳希从此再也没有出版过一篇论文——普林斯顿以外的人,还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 今天的医学还不能说明精神分裂症的确切原因,纳希得病的原因谁也说不清楚。人们也许只能说,大概是上帝怕自己留给人类慢慢摸索的“天机”被这个年轻人窥破太多,决定捣乱他大脑的工作。只见他妄想症状日见严重,耳朵里老是响着不知来自何方的声音。他无法工作下去了,只好辞了教职,到欧洲去游荡一阵再说。他在欧洲各个城市转悠,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盯梢,有一度甚至想放弃美国国籍,美国的亲友则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说些让人不懂的话,比如:“我今天搭的77路公共车让我想起了你。” 在后来的二十多年中,纳希就这样疯疯癫癫,几度进出精神病医院,大部分时间则住在弗吉尼亚妈妈和妹妹的家中。妻子在1963年同他离了婚,靠自己工作以及亲友、同事们的资助维持自己、儿子和纳希的生活,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后来纳希愈来愈频繁地回到普林斯顿,住在前妻的家中。他成了数学楼里的“幽灵”,有时在黑板上涂写一些数学公式。有时人们又会看到沉默寡言的他,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在图书馆里看书,或者在校园里徘徊。 纳希的前妻认为,虽然他已经不能从事研究,但待在普林斯顿的数学圈子里对他有益,至少人们都了解他。同事们几次想帮他找点研究工作,常常不是很成功。他们让他使用学校的电脑,老朋友来讲学时也不忘请他出席。七十年代还替他争取到一笔数学奖金。亲友们的爱护使他免于象许多别的精神病患者那样沦落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甚至走上自杀的绝路。但是大家都不相信他的病会有痊愈的希望。 然而奇迹发生了,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也许是上帝不为已甚——他的前妻说,既不是药物,也不是治疗,只因为平静的生活——纳希的病情在过去的十年中竟然慢慢地减轻了。他开始从自我孤立中走出来,同别的数学家和学生们交谈了。最明显的变化是,纳希博士又能做数学研究了,而且学会了使用电脑的巧妙方法。 可是为他争取到诺贝尔奖,却又经过了几番周折。1985年,评奖委员会显然曾认真考虑过给博弈论颁奖。又过了五年,委员会正式征询纳希博士的情况,不仅是关于他的成就,而且还包括他的精神状态。虽然没有规定说获奖者一定要有大学的教职或正从事活跃的研究,但所有的获奖者都在自己的领域内有积极的拥护者。库恩教授在这当中起了关键的作用,他明确地告诉评奖委员会,如果纳希因为患病而不能得奖的话,那是极不公平的。 真的,如果一个癌症患者可以得奖,精神病患者为什么不可以?瑞典皇家学会终于决定把奖授给纳希博士——因为那篇将近半个世纪前写成的只有薄薄二十七页的博士论文。于是他在今年十月十一日的清晨,接到了那个科学家人人向往的、来自斯德哥尔摩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