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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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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是这样成家的(二)
   

“知青”是这样成家的(二)

 

  1982年,“上山下乡”的张雅琴从黑龙江军垦农场返城的时候已29岁。她是“六九届”的(1966年“文革”开始时是小学六年级),1969年去“北大荒”才16岁。她在军垦农场一待就是13年。“文革”结束后的1979年“知青”大返城,那时随便有张有病的“诊断”就可以离开农场,可她当时在北京没家。爹妈在“文革”初期因为是“地主分子”被“扫地 出门”,从北京“轰回老家”。说实话,他们当时没被“红卫兵小将”打死已算幸运。雅琴在北京没有家,“病退”回北京就没地方落户口。那时她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同伴们都像“逃难”一样地返城,心情真压抑。不过两年后政府终于给“地富反坏分子”摘了“帽子”,她父母“落实政策”又从农村迁回北京。这样,雅琴终于也回了城。

  回北京并非“一步登天”。雅琴从黑龙江回来后只能与父母挤在一间房子里(父母其它房子一时无法让已住进去的住户搬走),她回来一直干临时工,一年以后才算在一个小副食店成为正式职工。她回来就老大不小了,赶紧找对象呀?说的是,她能不着急吗?亲朋好友也都帮着张罗,可也不能拉来一个就行吧?再说雅琴的条件也实在是差了些。人倒是普普通通,虽不漂亮,也不丑;但住房是绝对没有,工作是副食店售货员,年纪也偏大,更没什么钱。当时北京市返城的大龄女“知青”多了去了,她要找个像样点儿的可不容易。就在这时,她遇到了刘国建。

  其实雅琴和国建从小就认识,都是同一个街道的嘛。他俩不但上同一个小学,还就近上了同一所中学。“上山下乡”一起去军垦农场也在同一个分场。只不过雅琴在后勤连喂猪,而国建是大田连的。在那军垦农场当“知青”的日子里他们总能三天两头的见面的。一听这,您说了:这不正好嘛!俩人凑一对儿得啦。可是,他俩早怎么就没“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呢?嗨,那个年代。上小学他俩不同班,平常只是认识,从来没说过话;上中学也是如此。就算到了军垦农场一个分场,一般男女“知青”都是不怎么过话的,他俩又是一到人群中就认不出来的,最最普通的主儿,怎么能“对眼儿”呢?

  可上面说他俩是住在一个街道啊?是这样,不过刘国建后来搬了家;虽然还是北京市,能见到也不那么容易。那天正好他俩都去王府井商业街买东西,那么巧,国建一眼就看见了雅琴,她也看见了他。俩人都愣在那里,同时说了句“是你,怎么在这儿碰上了”。

  俩人就在街头攀谈起来,各自的情况都向对方表白;嘿嘿,还真有点心照不宣。国建比雅琴早回北京三年,不过他仍然没有解决“个人问题”。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是“不愿意随便凑合”;但他的“条件”也不怎么样。没住房是第一条,家里兄弟好几个,已经有个哥哥结婚住在家里。他自己在家里挤得就有个睡觉的地方。工作嘛,国建是建筑公司的泥瓦匠,挣钱或许比雅琴多点儿,可能多多少?

  呵呵,这次邂逅大概是他俩第一次长谈吧?先是站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头聊,后来找了个街角聊,天不知不觉就黑了。该各自回家了,彼此都沉默不语,也不敢盯着对方。忽然国建说:“咱们常联系吧。”

  “你给我单位打电话。”雅琴说。

  “你也可以给我公司收发室打电话,我下班收发室会通知我。”国建说。

  “这么多年……咱们第一次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

  “咱俩应该有很多可聊的话题……你……”

  “在军垦我总能看到你,可是没说过话……那时候我跟男青年就没有说过话……”

  “我在军垦那些年也没和女青年说过话。可我知道咱俩是一个学校的……”

  “一个小学,一个中学,‘上山下乡’还在一个分场。”

  “今天可真巧。”

  “真巧……”雅琴不觉看着对方。

  “巧就巧在咱俩都是差不多的人。”国建一语中的。

 

  以下的事情当然是顺理成章;不但他俩很快明确地认可了对方,双方的亲朋好友都在催着赶紧“办事”,一个个大喜过望的表情。就在他俩火速去街道办事处登记结婚的时候,国建的哥嫂还特地说“回来你们就在我们房间里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今天回来的挺晚”。

  上午他俩就在街道办事处把结婚证书办好了。来到国建家没人,桌子上有张纸条是国建退休的父亲写的,说他们老俩口出门串亲戚,也是很晚回来,希望国建和雅琴“好好休息。然后商量着怎么办个婚礼”。

  他俩进了哥嫂的房间坐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忽然有了种彼此并不认识的感觉?是啊,从那次邂逅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然而马上就要开始他们陌生的新生活啦。他们不是从小学就认识嘛?哎,仅仅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应该说相当不了解对方的,和陌生人真的差不多;虽然两个人这近两个月在特定环境下有过手拉手,甚至拥抱吻一下的举动,可毕竟没有过魂不守舍的性冲动。嘿嘿,也真没地方。就算这次结婚登了记,房子问题还是没有着落;反正双方家长见了面都说“先把婚结了再说吧”。明摆着,两个人都是30岁的人了,婚事不能再拖。

  国建站起来默默地拉着雅琴来到床边。俩人看见床头有几条嫂子特地放的很干净的毛巾,地上的一桶清水、几个热水瓶和脸盆,彼此心领神会。“先把门锁上吧?”雅琴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脸通红。国建也红了脸,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把房间门插上,窗帘拉上,回过头看见雅琴坐在床边扭着个脸。他过去也坐在床边,忽然雅琴又说“我有点怕”,说着就趴倒在床上,背对着国建。这时国建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紧张得要命,气也透不过来。他慢慢地把雅琴翻过来,竟看见她满脸是泪。

  “要不,现在咱俩先不来了吧?”国建轻声询问着。雅琴只是用双臂抱住了这个今后要和自己厮守的人,把脸藏在男人的怀里不吭声,听着他的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一会儿,雅琴主动抬起头,把国建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让他听自己那也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两个人就这样抱来抱去,渐渐地,在俩人都不那么特别慌乱的时刻,性冲动悄然改变了他们的举动。

  两个人虽然都是人生第一次,可还是雅琴来得比较“入道”,毕竟在后勤连养过猪,多少次地见过种公猪配母猪。而浑身是汗的国建则“毫无章法”;他觉得在雅琴的配合下终于“有的放矢”,然后就是身子底下的雅琴抱着他浑身一紧,并呻吟了一下;跟着自己也一下子泄了,并没有什么快感。哎,不管怎么说,他俩第一次的夫妻之大礼就这样乱七八糟地完成。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过后,他俩擦洗了一下身体,把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放好,然后躺到被窝里便紧紧地相拥;快感这才姗姗来迟。俩人长时间地相互亲吻,抚摸着对方,好像要极其认真努力地弄懂对方的身体。他俩又开始了脸红心跳,彼此感到对方呼吸越来越急促,再次渐入佳境,于是又来了一次。

  “有一次,我们宿舍的人看见你们几个女的从厕所出来起哄‘有没有骨头啊’;你还记得那件事儿吗?”国建怎么想起这件事,轻声地问雅琴。

  她笑了笑,“你们男的真坏。可是我还是不清楚那个…东西有没有骨头?”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大田连的男青年都去猪舍“起圈”,也就是把猪圈里积累的粪便连土都挖出来,然后填进新土(垫圈)。大家正干活,马号那边饲养员牵来发情的母马让种马交配。这种事情小伙子们最爱起哄,大家哄笑着看着挺刺激人的那一幕。而养猪班的几个女“知青”也在远远地看,雅琴在其中。后来她们一起上厕所时,一个女青年问边上的人“你说那里面有没有骨头”。不想男女厕所就隔着一堵两米多高的墙,那边正有刚才看马交配的男青年上厕所,一下子听到这句话。这坏小子立即跑到宿舍里一说,一帮坏小子马上都跑出来,见到上厕所的那几位女青年出来就阴阳怪气地高喊“有没有骨头啊”,臊得这几个女孩子低着头走过,心里这个骂。

  是啊,分场里男“知青”夏天铲地的时候就乱喊什么“白房子”“白面口袋”,这是作家老舍在《骆驼祥子》描绘的内容,“白房子”是一所低级妓院,“白面口袋”是一个老妓女的外号。“你们男的在铲地的时候乱喊什么‘白房子’‘白面口袋’。其实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男的在宿舍里是不是成天不说下流话就难受啊?”雅琴问道。

  “是嘛?敢情你们都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呀?真不好意思。”国建尴尬地笑起来。是的,宿舍里的人们常下流议论女青年。分场里长得相对出众的女孩子更是经常被挂在嘴上。不过这会儿国建没好意思回答雅琴这个问题。在军垦农场的日子里,男青年们谁不想女人呀?恐怕都害着单相思,“烟袋锅子一头热”。然而那个岁月鲜有敢于表露内心对女性的向往者;就算敢表白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小伙子子又有多少机会呢?那会儿女青年表现得个个都像中性,装束也男性化。国建清楚地记得宿舍里几个北京“知青”当众下流地相互手淫,发泄着性饥渴。可以说这是非常无耻,当时国建就在场,可他实在不愿意说这些种过去的事情。真的有点太肮脏,太难启齿。

  “那你们女宿舍的人议论男的吗?”国建问。雅琴若有所思,亲了对方一下,也不回答问题。她知道,每个女青年都会有自己想象的“白马王子”。她们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停留在分场里公认的那几位“美男子”身上。然而女孩子们最多私下里和亲近的女伴说说,公开场合宿舍里听不到半句议论男青年的话。

  “我们女的在你们男的唱歌的时候都知道是谁唱的。”雅琴说:“你们唱歌的时候我们都静静地听,特别是晚上。”

  “那里面有好多爱情歌儿啊。”国建有点惊讶。雅琴心想:正是因为歌颂爱情,我们才那么专心地听。可大多数女孩儿也不敢啊。

  是啊,吃“禁果”的“下场”她们都看到了。分场里也有敢爱,或情不自禁去爱的女孩子怀孕了的。后来这对情人背着大家去县城医院打胎。结果刮宫不干净出了问题,那女孩儿回来便大出血。被褥都被血湿透,赶紧送医院算是救了命。那女孩儿的对象过来拆洗血污的被褥。雅琴一辈子都忘不掉宿舍里的血腥气味。

  分场里还专门批判过有“资产阶级淫秽思想的青年”。一年春天分场一头就要下崽的母猪失踪。分管后勤的老连长到处找,终于他在一垛麦秸垛下发现了一大堆麦秸在动。他还以为是失踪的母猪在那儿产崽,喊着冲过去用棍子一挑,发现下面竟是一对衣冠不整的“知青”。为此分场开批判大会。其实“知青”很少愿意在军垦农场结婚成家的,那还怎么回城呢?家长怕的也是这种事情。无形中大部分“知青”的感情生活成了空白。

  雅琴和国建在被窝里依偎着回忆着在军垦农场的岁月。他们似乎觉得那么长的时间自己的男女之情一直是严冬下的种子。聊着聊着,许多好像早已遗忘的点点滴滴又重新出现在脑海中。很多很多原本已经枯燥无味的往事又重新有趣起来。就这样他俩没完没了地相互倾诉着。

   

  “起来吧?”雅琴问。时间一下子到了下午。俩人掀开被子彼此赤条条的对视,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再次搂抱在一起。接下来他们来了第三次。这次他俩算是真正进入了角色,如胶似漆地在床上翻滚着云雨了一翻。有点感叹。这二位30岁了,此前男女之间的事情近似于一无所知,青春时期人类的正常情欲一直被压抑了再压抑;而这个短短的半天他俩就走过了人生正常岁月情感阶段的大跨越。等他俩穿好衣服手拉手走出哥嫂的房间已成为卿卿我我的一对小夫妻。这就是张雅琴和刘国建的婚姻;其实多少“知青”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嘛?

  两个人开始为父母和哥嫂做饭,配合还真默契。都是来自最一般的人家,从小就干家务活的,做饭这点事儿手到擒来。吃着饭国建说:“我们早点去你家。也该让你爸妈知道我们的结婚证已经办好了。我会当面叫他们爸爸妈妈的。”

  于是饭后收拾停当,国建留了条,说他们去雅琴家了,在家休息得很好,谢谢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嫂。国建和雅琴都很郑重地签了字。他们出门一路聊。说到两个人的住处国建说,可以把他们家地震后在院子里盖的地震棚翻修一下。现在这地震棚是他们家的厨房,翻修后能有两个人睡觉的地方。雅琴说她父母差不多和院子里的邻居们合计好了,在一处两房之间的过道可以盖间临时住房。国建一听马上说“我们哥几个到时候都过来帮着盖”。

  “你说,我要是今天就有(孩子)了怎么办?”雅琴问。

  “有了就要,你很快就是妈,我就成了爸。有了孩子不会住在马路上的。”国建半开着玩笑。

  雅琴也跟着笑,随后叹口气,“就这样吧。”

  国建随声附和,“也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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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还真让雅琴说着了。她很快怀孕后一算日期,真的就是他们的结合的那个日子。当时国建开玩笑,“在军垦我是武装基干民兵,没想到训练的‘枪’打得这么准。”后来他们俩口子的日子过得匆匆、忙碌;双方的父母都尽可能地帮衬着。他们的儿子一天天长大,他们也一天天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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