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这里曾经是曾经宣讲过上帝的道的地方,祈祷的声音曾在石室内回荡,主耶稣基督,主耶稣基督,这个名字被不断地赞美,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失落之城佩特拉The Lost City of Petra
我是不是有点坏啊,站到了胡布萨山(Jebal al - Khubtha) 山下,竟希望我们团那些刚去看伟大的神庙的人走得越慢越好,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看看胡布萨山上的贵族墓群(Royal Tombs)了。一个多小时前,在它对面的大剧场,我曾看到了它们的雄姿,那时还不敢梦想会有时间看看它们,没想到,梦想正成为现实。
胡布萨山够壮,够美,它用整整一座大山,担负着人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让灵魂升天,回到它最初的家园。于是,一座山就是一个墓地,小的不计,大的墓群,就一个连着一个:从北到东,宝瓶墓群(Urn
Tombs)、丝绸墓群(Silk Tombs)、玛瑙墓群(Corinthina Tombs)和宫殿墓群 (Palace
Tombs),每一个都美得摄人心魂。 肯定没时间全看完了,能看一个是一个。赶紧上山。上山没有捷径。沿着一个大斜坡一步步爬,有点累,抬头,盯着半山腰那些绚丽的古代建筑,走。宽大的石阶路,一层层地暗示我,加油!加油!谢谢,我现在需要加水。嗓子冒烟已经很久了,阳光再强一点,就能点着火了。 上来了。我站到了宝瓶墓群下面,一些拱形建筑,像公路的涵洞,介绍说,罗马时期,这是司法机构和监狱的所在地,当地人称之为“法院。”进去看看,两道石头堆砌的墙,中间一个拱门,但门早已经不见了。里面,是一个洞穴,石壁,满了丰富的色彩,哈哈,这里要是囚禁画家就好了,肯定能画出杰作。 走出监狱,继续前行,到了,宝瓶墓群的侧面先与我打了个照面,这是在山中凿开的一个侧厅,五根圆柱,支撑着整个大厅,没有门,也没有山墙和窗户,大厅就那么敞开着,敞了将近两千多年,每一天,最早地拥抱东方射过来的第一线金光,让绚丽的彩霞交相辉映,当无边的湛蓝步步逼退了彩霞,彩霞就把自己的身影渗透在这岩石之中,不仅这一个厅,这一个宝瓶墓群,就是整个的胡布萨山,其实就是一片凝固了的早霞、晚霞,在霞光中不断变换那绚丽的色彩和奇异的纹路。 据《佩特拉——消失的以境》一书说,宝瓶墓地是一个两层的建筑物,大约建于公元前一世纪,是整个贵族墓地中最大的墓地。但是,几百年来的考古挖掘,没有发现任何清楚的资料,没有任何明确的人名说明这些墓室是为谁而建造的,只留下建造者的名字。 我站到了宝瓶墓地的正面,四根巨大的圆柱嵌入到墙面中,只露出了半圆,它们形成了三块山墙,每一块的上方,一个小窗户,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框,不知道是石头还是什么的,堵在窗户框上。圆柱的顶端应该是门楣,但只在门楣正中间的最上方,存留着一个圆球形的石头,明显是出于人手的雕琢。其他的部分,全没有了明显的图样,只有屹立着大山,流出紫红一块,粉白一条,凸出一点,凹进一小块,在这里,在那里,形成了一幅幅自然的小画卷。门楣之上,半圆的山石,凸凹起伏,石头紫红、暗红、粉红和橘黄的色彩如飞流直下,跌进了我的眼睛中。最上面的是什么,我头抬得怎么高,也看不到,那是山之巅吧,一定是厚重的玫瑰色依偎着清纯的湛蓝。 我抚摸着眼前的圆柱,一根,又一根,它们表面的好些地方脱落了,就好像一个少女一样,风吹起了她橘黄色的外衣,却露出了更美的内衣:紫红与淡蓝色交织如吹皱了一池秋水,五彩的枫叶将身影倒映在秋波之中。 我走进了宝瓶墓地的里面,好大的一个墓室,资料上说,它宽二十米宽,深十八米,将近三百六十平方米,被分割成四个角落,正面,石壁上凿出了一个拱型窗户的样子,两旁,一边一个,一大一小。 这是置放王公贵族尸体的地方吗?我怎么也无法想象。没有任何装饰,感受不到一点阴气,倒像是一个展出名作的画廊。色彩斑斓。石壁自身的颜色和纹路,就是一幅重彩的油画,大条的暗红横贯拱顶,一道道细细的紫红把它们分成不同的波纹,在它们下面,蓝灰色与浅红形成了一个个漩涡,仿佛梵高的名作《星空》,星空之下是条条与块块交错的大地,在浅紫色中朦胧。 抬头,墓室的棚顶更是无比的惊艳,这是什么画卷啊,怎么描绘它的色彩和形状?无数的线条在飞,在流,在狂舞,载着深红与浅红色,载着蓝白色与黑色,向东,向西,向四面八方奔涌。这是彩色之舞,力量之舞,石之舞。我突然想起我在梵高博物馆中看到的那副巨作——《麦田群鸦》,我曾写下自己看画的感觉:“万物奔流,天在奔流,云在奔流,黑鸦在奔流,麦穗在奔流,连田中的路也在奔流,每一条路都在奔流。它们带着巨大的痛苦在奔流,它们裹着说不出的紧张在流动,奔流,倾泻!生命在流动,蓝色的生命,黑色的生命,绿色的生命,金色的生命,每一种生命都带着自己的神秘色彩,每一种色彩都充满了不绝的生机,即使在孤独之中,每一个生机也都在尽情地歌唱。”麦子,“全都成熟了,成熟为金色的海洋,短促的黄色,一笔,接一笔,没有一笔软弱无力,没有一笔弯弯曲曲,它们是饱满的鱼儿,在大海中遨游,随浪而起,随波而落,无论起落,它们都在奋起,都在搏击,都在有为。它们就是波涛,就是浪花!就是生命之海!” 一再凝视着屋顶的石头,那样的感觉又来到了我的心头。但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上帝在作画,他以大山为画布,泼上万千色彩后,又唤来风吹,日晒,这一笔一划,一雕一琢,就是千秋岁月。不止是在这一个石屋里,而是在整个胡布萨山,整个佩特拉,他画出千万幅画卷,幅幅都是人间绝色。后来在出蛇道的路上,我看了一眼又一眼的,还是这一幅幅画卷,小幅的,寸尺之间,巨幅的,一个绝壁、整条峡谷。 而令我最惊讶的,是介绍宝瓶墓地的牌子和书上都写到,在这里发现的希腊碑文表明,在拜占庭时期,公元447年,宝瓶坟墓曾被用作教堂,负责的主教名字叫Jason。 这里曾经是曾经宣讲过上帝的道的地方,祈祷的声音曾在石室内回荡,主耶稣基督,主耶稣基督,这个名字被不断地赞美,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走到室外,看对面的大剧场,1835年,一个名叫约翰·李约德·斯蒡芬斯(John
Lioyd
Stephens) 的美国公民来到了这里,他曾独自坐在剧场内沉思,两年后,他在大作《阿拉伯人佩特拉区游记》一书中写道:“整个剧场保存完好,假如墓中的住户们有幸显灵重生,他们或许会在老位子上就坐。”而我想到的却是,当年,我的兄弟姐妹们一定会面对着剧场,面对着旭日和晚霞,大声地赞美主。 我情不自禁地唱起来:“我灵歌唱,赞美救主我神,你真伟大,何等伟大!” 我低吟着歌曲走下了宝瓶墓群,其他几个墓群没有时间看了,拍几张外景,在巨大的奇石前惊叹一下,对小贩点点头表示对不起,这一切,已经令我心满意足了。冯新和田玲已经骑着毛驴走进了谷地,我跑着跳着跟他们打招呼。又来到卡兹涅宫前,拍个照,疾行在蛇道中,看到高麟承和林以真夫妇走在前面,喊他们等一等,在那个如同大象的巨石前为他们拍张合影。然后,再见。再见到柴志达和柴蒋笃平夫妇时已经快到蛇道出口了,他们正和Mary
Shin姐妹一起,坐在绝壁下的一个大长石上休息,忙说:“看着我,笑一笑。”时空与人定格了。
最欣慰的,不知道是谁为我拍了一张照片,我靠着一块奇石蹲下来,努力地微笑。那石头太美了,我太开心了,以至于我竟忘记为这块奇石拍一张单人照!可耻,范学德啊,范学德,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石兄石妹。 2015年7月10日23点59分完成
以下转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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