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思考着要躲开那地那人那一条锁链，一句古诗来到心中：
“千寻铁锁沉江底， 一片降幡出石头。”
上谷歌查证自己的记忆，没错。这是刘禹锡“西塞山怀古”一诗中最著名的两句，紧接着的两句是：
人世几回伤往事， 山形依旧枕寒流。 沉在心底的锁链才是最重最长的。
它无形，别说别人，就连自己也看不见它，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它，就两个字：恐惧。 这是我的原则：“无话可说”。 外交词令：“无可奉告”。
这个某事刚被披露出来不久，一位网友就要求我说话，并以断交相威胁。但吾不语，沉默是金，保持沉默闷声才能发财。虎年刚到，拜年话应是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哪里有什么伤心的往事、今事，不如意的事，事事称心，万事如意。你看，“山形依旧枕寒流”，看刘禹锡说得多好。他说的这么好，我还说什么？ 我不能剪去我的舌头尖，但可以闭嘴。
静好岁月，岁月静好。
无话可说的另外一个版本，就是不可言。但绝对不是敢怒不敢言，而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想起了鲁迅说的一个词“出离愤怒”。再上网查，没记错，他是这么说的，意思是愤怒到了极点，这出自于《纪念刘和珍君》一文，是我在上中学时学的，是1969年吧，全国山河一片红，都胜利了。那天语文老师黄应煊教课，是我读了这个名篇中的一段吗？
鲁迅写到：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四十多个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学者文人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
鲁迅也说过“我实在无话可说”，但他还是说了，在报上发表了。
我等待着看看报上说的是啥。
我看到了杨炼写的一首诗，建议在中文里删除母亲一词，读后苦笑，某阳区大妈就会坚决反对。 没有这些母亲，哪来的那些儿子。 有不同的母亲。 我又看到作家严歌苓写的一篇文章，很动情。但也就停止在“稀粥的坚硬和薄衣下身体的凄冷”上。 不管怎么样，他们说了。 我只是再一次写下“无话可说”这四个字充数，芝加哥现在正是寒冬，很冷，室外黑了。
“浓黑的悲凉”，鲁迅太牛了，这词他怎么想出来的！ 2022.2.6 夜里八点整。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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