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Eric养了一条狗,德牧,名叫王子。也许是冲着这名字吧,或者,它小时候特可爱。
某一日,和Eric聊着聊着,我就成了王子的干爹,亲爹自然是Eric。
干爹是没有法律地位的,也不受法律保护。但我却被王子的亲爹坑了,他远行时常常问我:“能不能帮我看几天你干儿子。” 怎么好意思说不。我要成为一个模范干爹。 礼拜天晚上,我又去看了。
王子一见我来了很兴奋,我还没进屋它就大叫了,估计翻译成中文就是:“欢迎,欢饮,热烈欢迎!”
一进门,它又要使用传统的见面礼仪,凑上前闻我腰带以下部位,我婉转地说了一句话:“免礼”。
怕它不懂中文的微妙,一伸手,果断地拒绝了, 王子没有引颈待链子,但这是必须的。栓好了铁链子我就带它到外面去散步,上公共厕所。这时应加上一句话,月色真好,星光闪烁。邻居家的灯光也闪烁。但王子是不会仰望星空的,它低头走,走几步,停一会儿,使劲地闻。 它也许很久没在别人家门口闻得这么痛快了。 方便,小便,大便。 虽然天黑,也得拾起大便。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摄氏零下七度,体感温度零下十二。我又去朋友家了,狗也要养生,吃早餐。 自然又是施礼,免礼,出门。 天大亮。 我带王子到旁边的大草地走走。解除疫情警报,旧地重游,王子好兴奋,闻个不停,有时闻着闻着身子都轻轻颤抖了。 不就是一堆荒草吗?何至于乐成这样。 王子不情愿地被我拽走后,两眼看着我,似乎在说:“汝非狗,焉知狗之乐。” 我谦虚地承认:“的确不懂。”于是,让它多闻一下,尽情欢乐。 对面来了一个遛狗的,王子立即抬头,竖起了耳朵,还低声“噢”了两三声。我一看这是要打架的架势,立即拉紧绳子。 我问对方:“你走哪条路?” 他们走南边的土路,我们走北边的。王子走了一段路还心有不甘,扭头看了几眼。
回到朋友家中,我命令王子:“站好了,别动。” 然后,换盆子里的水,把一小勺狗粮倒进另一个盆子里。王子刚要动,我又喊了一声:“Stop!”
王子偏爱英语,立即不动了。狗头离饭盆不过一米远。 在说Up之前,我用中文跟王子说了几句很动情很文艺的话:“王子啊,干爹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陪你了。你不能全信李清照的话,什么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还有悲悲切切孤孤单单抑郁哪。要享受孤独。” 王子格调太low,它紧紧地盯着饭盆。 2022.3.29 中午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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