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沿着鸭绿江边走着走着花就开了,是雾花。江面上飘起了一团团雾,忽起忽落,时高时低,或黯或明,粉白色绵延起伏,飘飘荡荡。
......
我被这雾花迷住了,站在江边猛拍摄了一通后,静观。
雾在舞,舞步轻柔,舞姿玄妙,舞影神秘。一会儿,她以大江为琴,弹出神秘园般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在飞,慢慢地飞。一会儿旋转,一会儿直上,一会儿后浪推着前浪随着微微的波浪涌流。一会儿,雾以大江为画布,画出千山万壑,百泉涌流,这一山奇幻,那一川清隽,万丈悬崖突然塌了,片片碎石转眼间生成一个个假山石,一个个小山包,一条条云中小路。
是谁,云中舞步如此轻盈?
最美的是这画中的留白,这一块空了,那一角缺了,几个小洞刚穿过雾海又被合上,天,一去万里寥廓,静无语。
太阳升起来,金光穿透晨雾,金色的雾花怒放。金色的雾在燃烧,是燎原的烈火吗?但火焰是那么清凉。是灿烂的朝霞或晚霞吗?但她的颜色又是那么清纯?也许是花海吧?但她的花瓣又是那么梦幻。不,她什么也不是,她就是她自己,鸭绿江上的晨雾,在深秋,开满金色雾花。
飘过几步,金色褪了,一衫青衣走在青色的江面上。他看了我几眼后,消逝了。他背后,屹立在岸边的大杨树在晨霭中朦朦胧胧,会有几片残叶飘落吗?
一个冬游者,又一个,游到了江中,他手臂一挥,就落下无数金色水滴,我虽然看不清楚,但相信一定是那样的。你看,他们身前身后,金色的江水急剧地颤动,一波推着一波。当他们的头从水中钻出来时,那就是一朵金花怒放。
太令人激动了,为了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我不敢再看对岸那一边的江雾了,我注视着丹东这一侧的江水。天呐!居然也起了一层雾,不过尺高,薄薄的,零零散散的一片,迷迷茫茫。我像贾宝玉一样惊问,我这是在哪里啊?在天上吧?机翼下,薄薄的云彩,白中带一点点灰色,漂着,漂。
江水在雾海下流淌着轻柔。这瞬间的静柔之美一点点地沉入我心中,此刻,正在笔下凝聚。
初稿于2016.11.18 修订于2022.8.6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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