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六四中被杀害的中华好儿女

           范学德

        六四过去三十四年了。自六四后，在中国一直禁止公开纪念。2007年在《猫眼看人》写作，万不得已，只能曲笔，是为祭

（原文题目：我听到了小树们的哭泣）

搬进新家后，我在家前后院栽了一百来棵树，什么松树啊，柏树啊，橡树啊，枫树啊，杨树啊，全都有。尤其是后院的小土坡上，几乎栽满了一大半的树。栽完了后，拔草，浇水。那些树当年都活了，我还向朋友们吹牛，看，我们家和你们家的树一样多！

转过年开春，小树都冒出了新芽，我放心了，树，在我们家的土地上扎根了。

夏天到了，我回中国探亲，一呆就是一个半月。回来后一看，啊，后院小山坡上绿葱葱的，我走不进去了。野草长得齐腰高了，密密麻麻。它们死死地缠住了树。大树还好一些，伸出了头，在空中自由呼吸。小树惨了，连树头都被野草盖住了。

最可恨的是一种野草，浑身长满了刺，扎在身上，皮肤很快就红了一小块，痒得很。

我用铁锨砍断这些野草。

几天过后，它们又长起来了。又团团围住了小树。看出来了，这块土丘特别适合长野草。

野草乐园。

等到野草干枯已经是深秋了，秋叶一片片落下，雪花也一片片落下。

第二年的春天来得迟，小树们几乎全都死了。

从那以后，每逢临近小土丘，我都仿佛听到了小树们的哭泣。

……

在小树们倒下的地方，我栽下了新的小树。栽树前，我挖掉了野草，然后，一次次挖去草根。

野草残了，死了，小树长起来了，如今已经成林。于是，我欣慰地对死去的小树说：

亲爱的朋友，安息吧。

愿大地承受你们的叹息

愿春雨洗净你们的伤口，

愿秋风抚摸你们的忧伤

愿阳光照耀着你们回家的路

愿你的兄弟姐妹挺起胸膛

和我们一起呼喊

这是我们的家园

我们要在自由的土地上

自由地生长。

2007.5.31。大陆的黑夜

2021.3.13 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