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帝絕望之後 范學德
讀《詩篇》第13篇,讓我們像大衛一樣,對上帝真誠。 在這首短短的詩中,極度詛喪和絕望大衛問了上帝四次:“要到幾時呢?”何止是大衛,歷世歷代無數的上帝兒女們也同樣地問了這個問題,也同樣地問了無數次:“要到幾時呢?”在絕望的深淵、在苦難的苦海、在死蔭的幽谷,在仇敵不可一世的勝利面前,他們不斷地詢問甚至可以說是質問,主啊,要到何時?! 我被上帝忘記了,上帝忘記了我們。他與我們隔絕了,他不再答應我們的祈求,他掩面不看我的苦痛,他允許敵人勝過我們,他任由我們陷入煩惱、憂慮和愁苦之中,他眼睜睜地看着死亡正威脅着我們。 但屈梭多模問得好,“被忘記”是什麼意思?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由於他們不曉得怎麼才是上帝紀念他們,所以他們也不曉得怎樣才是上帝忘記他們。他們不認得上帝紀念他們的記號,也看不出上帝忘記了他們的記號。……歸根究底,最能使上帝紀念你們的,莫過於行善、節制、警醒以及培養美德;同樣道理,最容易使上帝忘記你們的,莫過於在罪中活着,醉心於貪婪和掠奪之事。(第147頁) 大衛是知道上帝如何紀念他的,他認得上帝猶如父親,又好比朋友,上帝以慈愛待他,是他隨時的幫助。這慈愛比生命還美好。正因為認得、記得,所以被忘記就極其痛苦。 被上帝忘記就是死,哪怕還活着。 耶路撒冷的赫西糾在解釋第一句詩時說的好:“被上帝忘記,哪怕只是暫時被忘記,都會是非常嚴重的事。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喪失不死的生命。(第146頁) 而“人一旦被上帝忘記,就不斷陷入煩惱、憂慮和愁苦中。”(屈梭多模語:第147頁)學者解釋“我心裡籌算”一語,認為比較合理的意義是“劇痛”或“疼痛”,它是“憂愁”的同義詞。這不正是我們在身體或心靈劇痛時的呼喊嗎?“終日愁苦要到幾時呢?” 更可怕的是“我的仇敵”,他敵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他勝過了我,這要到幾時呢?是的,路德曾毫不猶豫地說過, 我的仇敵就是魔鬼。但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仇敵是實實在在的敵人,而有的敵人竟然是我昔日的朋友、兄弟姐妹。 以上的四問,表達了沮喪、疑惑和絕望。但大衛沒有停留在絕望中,他在深淵中求告、祈禱。他求上帝看顧他;他求上帝使他心靈的眼睛明亮起來,不至於昏睡致死;他求上帝不要讓他失去信心。 范甘麥倫解釋第3、4兩節時說:“主宰詩人思想的,只有一個焦慮,這焦慮就是他的信仰可能搖擺不定,失去對上帝的信心,因而給敵人輕易獲勝的機會。”(292/3) 屈梭多模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免得我的敵人在我搖動的時候喜樂”,他說:“我們的失敗給他們(敵人)穿上了能力的外衣使他顯得強大有力,所向無敵。……我們還使他們歡喜跳躍起來。哎吆,多麼愚蠢,我們主動幫敵人的忙:他們帶給我們痛苦患難,我們卻因此使他們歡喜跳躍!” 這樣的失敗令我們羞恥,它不止羞辱了我們,也羞辱了上帝。 我們厭惡這樣的羞恥,但我們沒有能力戰勝這羞恥,我們在恥辱中向上帝求救。 路德說,詩篇第13篇是:“盼望感到絕望,但絕望又有了盼望。”(第288頁)這中間的關鍵就是在絕望之中也要禱告。因着禱告我們和大衛一樣,看到了希望。這希望的根基就是上帝永不改變的愛。 范甘麥倫認為,第5、6兩句從語法上看,是祈願式或鼓勵式 ,可以翻譯為:“但因我依靠你不變的愛,願我的心因你的救恩喜樂,願我向上主歌唱說:‘他已經恩待了我。’” (293) 這就是祈禱帶來的信心,雖然大衛還尚未得到他所祈求,但他就像已經得到了他所祈求的一樣,感謝主、讚美主,因主必定要賜下的豐盛救恩而喜樂歡呼。(第150頁) 這正是我的歌。 註: 范甘麥倫,《詩篇·上》,潘秋松、邵麗君 譯(美國麥種傳道會,2010),292-293。 同上,288。 同上,293。
參考資料: 諸教父語錄,轉引自《古代基督信仰聖經註釋叢書·舊約篇·VII · 詩篇》,(臺北:校園書房出版社,2015)
(大衛的詩,交與伶長。) 耶和華啊,你忘記我要到幾時呢?要到永遠嗎?你掩面不顧我要到幾時呢? 我心裡籌算,終日愁苦要到幾時呢?我的仇敵升高壓制我,要到幾時呢? 耶和華我的上帝啊,求你看顧我,應允我!使我眼目光明,免得我沉睡至死; 免得我的仇敵說:“我勝了他”;免得我的敵人在我搖動的時候喜樂。 但我倚靠你的慈愛,我的心因你的救恩快樂。 我要向耶和華歌唱,因他用厚恩待我。 ——《詩》第13篇
塞尚的水果及其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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