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独立节野营,美好的白昼与夜晚 范学德
阿巴拉契小径,世界上最长的连续步行步道,走在其上,我曾吹牛皮,哈哈,我这七十岁的老头子将来有的吹了,我来了,我走了。在这3498公里长的山路上,至少有几公里留下了我的足迹。那时还没打雷,吹牛不怕雷劈了。也没下大暴雨,旱路成水路,什么足迹都转眼间冲走了,沿着浓绿的山坡冲下去,直下,斜下,岂止三千尺。 其实,更值得怀念的,是与兄弟姐妹在一起的那几日,我们彼此相爱,彼此服侍,彼此帮助,何等的善,何等的美。绿色拥抱着我们,千万层,千万重。人声、水声,鸟叫声,交织在纯净的气息中。炊烟从山谷袅袅升起,为大烟山或大雾山中的雾气,添了几缕芳香,是中华香。火锅,涮羊肉、涮牛肉,还有墨西哥食品Taco的玉米香,咖啡的香气飘动着古老身影从非洲而来。烤红薯,烤棉花糖,连星星也馋了吧。少年男女的青春欢笑,小朋友的稚言稚语,大人们的低声,高声。篝火红,煤气炉的火苗,燃烧着天蓝色,大大小小的帐篷,对熊的几丝恐惧,挡不住从帐篷里传来的酣睡声。夜深。 张进武弟兄早就告诉了我野营的消息,我忘了。刘旭华弟兄又一次提醒。他妻子肖雅琴一再忙活吃饭洗碗的事,我连说声谢谢都没插上空。开车到进武家,搭他的车一路到了Cosby 营地,除了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他都为我准备好了。帐篷是王有能弟兄帮我准备的,他们俩人又帮我搭好帐篷。周五下大雨,帐篷进水了,有能兄帮我倒出水,进武兄又送来一个床垫。听我说是我忘记了拉好帐篷的拉链,徐景华姐妹笑着说,你找对原因了。我们帮你拉上。顺势,问她们母女有没有充电器?母亲说有,让女儿回帐篷取来。对不起,我的充电线忘在进武的车子里了。女孩,又为我忙了一趟。 进武的车子开走了,是谁的车子打不着火了,进武开车去山外买电池。 周五从山上下来肚子饿瘪了,方曙民正在做Taco,请给我一个。过了一会儿,见我不挪窝,又问,还要一个吗? 这两三天,我看他三四次做饭,很专业,连脸色都专业,微笑,发自内心。他忙的顾不上自己吃,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坐下吃几口。有个姐妹帮着涮火锅时也是这样,几片肉都凉了,还是顾不上吃。她叫什么名字啊? 一对年轻夫妇,金鑫和马楠,在长条桌子的一头,也在煮食物,都是面带微笑,是中餐吧?中墨两国食品的美味,在半空融汇时更美。 美味连连,天黑了,孙斌在烤炉上做起了烤肉,天哪,多么希望我大肚能容。第二天晚上,终于有一定的空间了,问,还做烧烤吗?答,肉走了。啥意思。提前回去的人把肉带走了。哦,遗憾。哇,不遗憾,学会了新词:“肉走了。”美辞,足够品味了。 石Quan,我们没把他拉下水,在大山中经历大暴雨。走在山路上,听雨声,听山水声,我曾几次琢磨石Quan的名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好美的名字,石泉。后来才得知,是“全”,此全非彼泉。次日,他跟我们上了一个瞭望的山头,我想是他儿子Eric给加力了,Eric一直走在父亲的前头,父子合影时,石全大笑。他做咖啡时也笑,不是大笑,是中笑。 我对石全说,你儿子很有自制力,手中一瓶矿泉水,走到山头才喝两口。那一路,我和Eric谈了许多。这下子当面感谢了,在我讲道时,几次看到Eric弹琴。 入夜了,绿草丛上,空地中,一个个萤火虫,时明时暗,忽左忽右,上上下下,小朋友激动了,东奔,西跑,忙着捉萤火虫。他们要是能飞,就会飞到大树捎上捕捉星星。 夜空,还没有一个足球场大,浓密的大树冠黑着大脸,为夜色站岗。出来了,星星,一两个,三四个,眨了几下眼,不见了。也不见礼花,只听到声声炮响。7月4日,美国独立节。 渐渐地,只有流水声声,平安的气息在大烟山中弥漫。 2024.7.12 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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