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觀感 （十一）東亞病夫 過去世界各國稱中國為東亞病夫，我的理解有兩層意思；一是中國積弱，一盤散沙，誰人都可以隨意欺侮；二是當年的中國人確實大都營養不良。要知道1949年的時候中國人平均壽命只有35歲，而當時全世界人類的平均壽命是47歲。六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根據世界銀行數據，中國人的人均預期壽命是73歲；而同期的美國為78.2歲。既然中國大陸的人均預期壽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我為什麼仍然想到“東亞病夫”這個詞呢？因為中國人的壽命雖然隨着醫療水平的提高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而大幅度增長，但國民的體質仍是相對弱項。在全民體育的參與程度上和各種體育競技項目上，作為一個將近十四億人口的中國的成就都乏善可陳。 我一直認為北京，乃至中國大陸各個城市的公共體育館場少得可憐。然而，如果真的有很多體育館場，中國人又有多少人會歡呼着去進行各種體育鍛煉呢？在北京，中小學的體育運動空間小得可憐，更不要提專門的體育館場。如果學校要是能把自己的校舍和空地租出去賺錢，沒有不干的。我女兒小時候上的那所小學就是如此。我後來曾經在那裡轉悠過，發現小學生們做課間操是在學校邊上的胡同里；您說孩子們還能進行什麼體育鍛煉？不過我並沒有見到孩子們抱怨；其實他們的最愛是電腦上的電子遊戲。 我的一位“荒友”二十四歲的兒子前不久腦出血。剛聽到這個消息我都不敢給他們倆口子打電話；我們城裡人這一代家裡都是獨子，有個好歹怎麼受得了？！孩子的父親是我的好朋友，當年“上山下鄉”返城後好不容易才找到另外一位“知青”結婚。孩子養到二十四歲，中專畢業謀到不錯的差事工作了好幾年，正謀劃着給他找女朋友，怎麼會突然腦出血？後來進一步聯繫，得知那小伙子雖然腦出血，但出血量不多，加上非常成功的外科手術（通過CT掃描迅速發現出血部位，並通過外科手術在顱骨上鑽了個小洞，把血馬上就抽了出來），小伙子兩個月後已經基本恢復；估計過半年就可以上班工作。 到他們家探訪時，孩子的父母向我訴說了他們兒子得病的情況。這孩子濃眉大眼，身高一米八，可是就是不愛體育運動。在飲食上非常偏食，光吃肉。這讓他體重在二百斤以上。他平常就愛玩電子遊戲，而且是半宿半宿的玩兒。腦出血的前一年，小伙子的血壓就不正常了，高壓每每超過二百。這種病態的身體本應該引起高度的重視，然而小伙子和父母都沒當回事兒。有天后半夜，小伙子正在電腦上起勁地玩電子遊戲，突然發病了；當時他就趴在電腦前動不了了；整個左邊的胳膊腿都不能動，而且也說不出話來。幸虧當媽的警覺，很快發現孩子發病。這馬上就送到天壇醫院（此醫院有相當好的神經外科）搶救。到我回北京過春節探訪他們，孩子腦出血已經過去三個多月；通過藥物控制，血壓已恢復正常，就是左手稍微不靈活，還要需要進一步鍛煉恢復。我真是鬆口氣，想也就是年輕人，所以恢復得快。可現在這小伙子還是不注意鍛煉身體，仍然愛吃肉，又沒事就趴在電腦前進入他的虛擬世界。他父母逼着他進行體育鍛煉，可這胖子就是滿不在乎；一點不懂事的樣子。您說這可怎麼好？如果他把自己鍛煉成“肌肉男”，那該多讓女孩子青睞！可現在他渾身都是“五花肉”。問他“難道你不怕找不到女朋友”，回答是“我可以玩電腦”。 朋友孩子的這種生活情況在北京年輕人當中很常見，只是得腦出血的不多。不過現在的統計數字顯示，中國大陸城市年輕人血壓高的比率正在直線上升。血壓高后，腦出血或腦血栓的可能性大增。我們中國大陸城裡的年輕人如果都這個德性，不是東亞病夫又是什麼？不幸的是，我在北京看到的年輕人都彼此彼此---迷戀電腦，憎惡自身的體育鍛煉。 北京的人們，特別是年輕人喜歡觀賞競技體育，然而僅僅是觀賞。電視轉播體育比賽，無論是足球還是籃球，中國的俱樂部隊中都是國外二、三流外援運動員充當主力。如果真要是到了國家間的體育比賽，中國隊沒了國外靈魂運動員，頓時就一塌糊塗，馬尾拴豆腐---提不起來。看到這種情形是真窩心。可是，中國大陸註冊的足球運動員不到兩萬人（有人認為不到七千），而韓國和日本，註冊的女足運動員都超過中國大陸；兩個中國的鄰國各有幾十萬註冊男子足球運動員。日本人口是中國的十分之一，韓國是中國的二十五分之一。其實中國籃球運動的狀況也是大同小異。這些數字您體會到了什麼？我現在搞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中國大陸政府不有意識地着手開展全民體育運動？如果說中國城市空間有限，很難建立很多體育館場，為什麼同樣人口密度高的日本和韓國可以？如果有人認為建也白建，中國人是不愛從事體育鍛煉的；真要是如此，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形成了中國人這種觀念？是不是特別實用主義地說：進行體育鍛煉能掙到錢嗎？ 在我看來，中國大陸的人們一聽能掙到大錢，就像打了嗎啡一樣；除此之外，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或許瘋狂掙錢的念頭本身就是嗎啡。 看看北京，乃至各個城市的年輕人吧。根本不想進行什麼體育運動，成天沉湎於電視娛樂和電子遊戲，熱衷吃快餐垃圾食品，如同美國人說的“沙發土豆（couch potato）”。相比我們小的時候，那時雖然勉強吃得上飯，營養不足，可我們下了學就在院子裡和其他小夥伴一起大呼小叫地玩耍，可以說運動的時間有的是。我敢說，我們那時都比現在的年輕人身體健康；從來沒聽說孩子還會得高血壓的。 就算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那時我每天早晨都進行長跑鍛煉，大清早出門一看，大街上儘是進行跑步鍛煉的；現在北京市街頭每天早上還有長跑鍛煉的人嗎？嘿嘿，恐怕有人會這樣解釋：空氣污染太嚴重，沒法跑。設想一下，這種情形幾十年過去，中國人可真快要成豬啦。嗯，很多年輕人還不真能用“肥豬”來形容，是“超級豆芽菜”，不但身體素質不行，品德和意志力也屬下乘，從裡到外的弱不禁風。您希望中華民族朝這種方向發展嗎？我這裡還忽略了極度的環境污染對中國大陸居住的人們的身體殘害。 忽然想起這次在北京市內各公園頤和園、北海、景山、中山公園和紫竹院等處逛的時候，退休者的各種文體活動卻展開的轟轟烈烈，進行各種力所能及的體育活動的，跳各種舞的，大唱紅歌的，目不暇接。老頭兒老太太們都是自願來的，興致勃勃地打發着自己的退休時光。疑惑呀，年輕人樂於成為“沙發土豆”，老年人們都在“垂死掙扎”？或許您認為，退休了，掙不到錢了，那就圖活個健康吧。就算是這樣，我感到這些公園裡參加各種文體活動的老人們都是滿懷興趣的嘛。也可以這樣說，現在中國的年輕人對自身的體育鍛煉沒興趣，自甘東亞病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