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優勝汰劣的狗

　　為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多狗的品種？據初步統計，世界上有三百多種狗，從小不點吉娃娃到碩大無朋的大丹犬，品牌實在是多。為什麼一個物種怎麼會有這麼多不同的品種？而且，在品種間竟會有這樣大的差異？

　　科學家當然要在這方面進行研究的，狗是現存哺乳動物中變數最多的物種，但所有的狗都來自一個共同的祖先，那就是中亞的灰狼。人類馴養狗大概要追溯到1.4萬至1.7萬年前；不過多數狗的品種還是在最近幾個世紀才有的。當初古代人是為了狗的某種特性（比如能保護他們財產的更大的叫聲或是容易馴服的脾性）而飼養狗的；最初從狼變成狗的這種狗還在，它們是阿拉伯灰狗。

　　到了近代，由於種種原因，特別是人類選擇的作用，狗的品種變得越來越多，差異也越來越大。現代狗品種的分類是基於狗的五個基本技能：捕獵、牧羊、守衛、工作和陪伴。人類根據狗的這五方面的的技能培育狗，這使得不同技能的狗之間的差異非常明顯。

　　這裡，人們強調了人類培育不同品種的狗的重要作用；這使得狗的品種如此之多。但我覺得除了人類培育不同功能的狗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也使狗的品種增加，那就是狗因相對地沒有生活在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中，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對它們作用不是那麼強烈。因而有些本來該在大自然里被淘汰的狗存活了下來。

    我在農村生活了很多年，在中國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養狗的。人們養狗主要是看門，到時候殺了吃肉也未嘗不可。狗的主人當然希望狗長得好，可也未必特別關注狗的品種的培育。甭管養的是母狗還是公狗，到時候都自行交配，一窩窩的小狗就生了出來。這些小狗都會長大的，被淘汰的可能性不大。而這些小狗從體型上到個性上實際上都有差異。如果一個小狗生下來腿短，或者毛短，這要是在獨立生存的自然環境中它恐怕會因跑不快或太怕冷而被淘汰，可在與人類共同生活的環境裡就生存了下來。如果一個小狗的腿特別短呢？專門培育狗的人們發現了沒準會如獲至寶。我相信那些矮腳狗就是這樣一代代培育出來的。

    我想再舉個中國人培育金魚的例子。現在的金魚品種大於一、二百種。金魚的祖先是野生鯽魚。中國人培育金魚的歷史大約千年以上。到了南宋期間，人們養殖的金鯽出現了一些形態上的變異，可以說是金魚家化的開端。其實這些形態上開始變化的鯽魚如果在自然生長的環境中是無法生存的，但在人工餵養下卻能一代代的繁衍。當人們注意到這些“畸形魚”的形態變化時，便開始了定向培育，以致品種越來越多。狗的品種的培育大致上也是這麼個過程。當然，這樣培育之後，金魚在自然界中的生存能力幾乎喪失；狗也是如此。

    在農場時，冬天的夜晚有時會有狼闖進住宅區。那樣的夜晚狗的狂吠聲會從家家戶戶的院子裡傳出來，但狗也就能叫，幾十條狗也未必是一條狼的對手。有敢於出擊的狗甚至被狼咬死！狗的祖先也是狼啊，不到兩萬年它們與狼的差別竟然這樣大，主要是因為它們歸順了人類，不再優勝劣汰。它們的個體差異被人類用來培育不同的狗的品種。而狼永遠是狼。

    從一、兩萬年的歷史來看，人類馴養的家畜中，狗和貓被人類培育的力度相對弱一些。豬主要用來吃肉的，於是人類專門培育增重快的豬。牛馬驢用於畜力的，那力氣大的牲畜是人們培育的選擇，等等。可這種定向的培育並沒有使豬變得和祖先完全不一樣；牛馬驢也是如此。我認為狗在幾百年前大概與祖先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有了各種各樣的狗。而人類也並不特別在意狗形體的變化。再加上近代人類有意地培育各種不同功能的狗，一下子狗竟然有了那麼多的品種。不過狗的品種再多，也必須完全依附於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