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小偷小摸吗 回北京探亲住在海淀区海淀公园边上。我几乎每天早晚沿公园的外圈散步。这里原来是郊区的农田,拆迁后历经种种的变化,后来建了海淀公园和一个高尔夫球场,并种了大量的柳树(官方号称万柳工程)。令我好奇的是,这里并没有成片居民楼拔地而起,因此清静;在树林里并设有专门为锻炼身体用的自行车道和步行道。 海淀公园边上有个挺大的展览馆,取名为“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展示中心”。这名儿似乎有点不同凡响哈。可我怎么没见什么“国家级”的展览在这里举办呢?嘿,正琢磨呢,要举办啦。我因为对官方的任何展览都兴趣不大,所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要展示什么,反正“展示中心”的正门修建了精美的花坛;路边一米见方、见高的塑料花坛放了很多很多,隔五、六米就一个,里面栽着艳丽红叶的植物。这花我知道,在美国圣诞节期间总见到,得名圣诞花,也称一品红。在“展示中心”的铁栅栏上都挂上了小塑料花盆,里面栽种着海棠花。您还甭说,经这么一捣持,这地方还真看着有些要办什么喜庆事儿的样子。那圣诞花的红艳引人注目,我还为此排了照。在“展示中心”的各个门口两侧也搭起了花架子,上面精心地放了许多菊花类的植物和彩叶植物,形成很像样的图案。嗯,不错。可惜北京总是雾霾滚滚,不然还真有点“花园四望锦屏开”的劲头。 第二天蒙蒙亮,我再次来遛弯儿,看着这些圣诞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人过去仔细一瞧,花被人在夜间连根拔了不少。许多塑料花坛里的圣诞花都被拔掉很多。我这心里不是味儿。您说这种草花值几个钱?值当大夜里的来偷偷摸摸吗? 或许偷花贼没那么多吧?他们拔完了之后就没人来干这种没劲的事儿了吧?否!再过一天,早晨遛弯的时候,我又看见更多的花坛里的圣诞花被拔得东倒西歪。挂在铁栅栏上的海棠花也都被拔了不少。啊哈,这和哄抢也差不多啦。就这样,连着有这么三天都是这种情况。我在自己住的居民楼下看见有人新栽上了圣诞花,这是哪儿“搬迁”过来的呀? 第四天早上,我看见放花的地方出现了很多站岗的人。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个个都是男的。一人一身特警那样的黑制服,还有一顶黑色带帽檐的帽子。不过臂章上有“志愿服务”的字样。从相貌上看可不是退休模样的人啊。这是哪儿雇来的?如我所说是雇来的,为什么还要戴“志愿服务”的臂章?嘿嘿,真让这些人来“志愿服务”,他们肯来吗? 既然有人看着花了,“夜袭队”的就不来了。办展览的单位再弄些花来把被拔掉的补上,展览会期间,路边总算还是“花枝招展”的。展览会一完,各种装饰的花一夜之间就都不见了。可不是遭了哄抢啊。是举办展览的单位连夜雇人都给搬走了。真有先见之明,不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您看我上面写的这些段落的口气,总有些讥讽的味道。或许这种心态“不健康”? 嘿嘿,我每天遛弯的一段路是绕着高尔夫球场外边的铁栅栏走。那铁栅栏隔不远就有个写着“严禁翻越”的告示牌。这高尔夫球场里能有什么呢?似乎还真有人想方设法地翻过铁栅栏。有的地方的铁栅栏都被翻越者踩坏了。还有的铁栅栏上干脆架上了铁蒺藜。我在想,那些偷偷翻过栅栏的人大概有着“你不让我进,我就偏要进去”的逆反心理吧?或许看到“高贵者”在里面打高尔夫球就“眼儿气”了吧? 我在北京街头总看见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公共设施。公共电话亭被破坏得最惨;好像并非想偷点什么,纯粹是为了发泄怒气。不然为什么被石头砸得面目全非,被油漆涂得“花花绿绿”?路边有空壁的地方会看见油漆喷的涂鸦。在美国的穷人区我总见到这景象,现在“传染”到了中国大陆。还有林荫道边上的石条凳,也总是残缺不全。您要真砸成这个惨样,还得费番力气呢。我还看见居民区一些装电话线的装置也被故意毁坏。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说说看,这是什么心态?气闷哪。 我们中国的“头儿”说了: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这话没错。问题是,他所说的那种信仰是不是在国人中普遍地建立起来了?或者根本没有可能? 遛弯时我总在北京四环路的一个过街天桥路过。十月初的时候我就发现上面睡着一个人。我还悄悄地在边上仔细观察过。他是个中年人。睡在褥子上,还盖着质地不错的被子。他的皮便鞋和大盖帽,还有一身蓝制服整齐地放在身边。看起来是哪个部门干“保安”的活的。在桥上有来来往往穿行的人们,大家对此熟视无睹。十一月初的时候来了场寒流,北京的气温骤然下降将近十度。我那天早上在桥上看到他醒着,并呆呆地看着身下四环路上密密麻麻来往的车辆。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许多天睡在这里?他瞟了我一眼,把脸转到一边,并不理我。我又问他冷不冷。他则“不冷”地硬邦邦地拽过一句,还是不看着我,面无表情。
这是多么强烈的戒备心理呀。可能他睡在这里就是为了省几个钱吧?我猜测,在北京这座世界上消费水平极高的城市里,他为了省几个钱情愿睡在露天。可他对我的询问却又是这种态度。这就是我们人与人之间应有的信任态度吗?那么,他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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