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记忆中的 前些日子初中同班同学建立的微信群把我也招了进去。说实话,我对上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印象不深。那是从1968年初到1969年9月的一段日子。我那时很少去学校上课,很多时间都是与发小一起玩鸽子。当时在街道上我同一群小痞子混在一起,成天在街头寻衅打架。我“出身”不好,在学校几乎属于“不可救药者”。 事情过去将近半个世纪,忽然间有初中的同班同学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我,还把我拉进他们的微信群。令我尴尬的是,我在微信群中能叫出名的仅几个原来的男生;原来的女生没一个认识的。现在同班同学都上了年纪,看照片一个个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更无法认出几十年前的他/她。我一向被认为记忆力强,怎么居然连同班同学都忘记了大半了呢? 在我记忆中有个同班男生外号叫D。他当时应该属于胡同里的小流氓一类的主儿。在我上中学之前(大概是在1967年的年底)曾因我们大院里的半大小子们欺负了他弟弟,他找上门来与我发生了殴斗。当时我和大院里另一小子与他对打,但根本占不到便宜。我与D面对面,他个子高大,身高臂长,打得我两眼直冒金花。最终我们打到了马路上,一辆过往的公交车连续的按喇叭通过,算是把我们三人分开。 在记忆里我被打得相当惨,头上都打起了包,两腮红肿。那时我在街道小痞子中已“身经百战”,被他如此暴打真是不堪。很快,他和我各自在街道上找了同伙准备大打一场。因为两边同伙中都有相互认识的人,大家当时算是说和了(还真有点像黑社会的样子)。没想到1968年初我“就近入学”上初中竟与D同班。我记得上课第一天发现班上有D的身影,我是先下了一跳。头一天上课谁也没理谁;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在袖口里揣了条粗粗的铁条,预备D如果和我挑衅打架,我将抽出铁条自卫。没想到D主动上来和我搭讪。他友好的态度让我很不好意思,不知该把袖子里那根铁条怎么藏。D说到我和他面对面的对殴时,他赞许我“勇猛无比”,打的他胸口疼了好几天。 算是我俩不打不成交吧,另外他也养鸽子,我俩那时便成莫逆之交,成天泡在一起玩鸽子;当然也一起在街道上与其他小痞子对殴。这算是我在初中时最深刻的,也是记得最清楚的事情。我在微信中立即问到了D,可微信群里的人没有知道D的近况,因为没有什么同学和他来往;其中有个人说他曾和D(“上山下乡”去了黑龙江军垦农场)一个连队。当时在军垦D仍特别爱打架。返城回北京后,D不怎么和初中同学来往,也不玩儿微信。 初中同学微信群里有人给了我D的手机号码,说是多年前的。我试着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但这个号码起码还在。因为我在美国用家里的座机拨打这个电话号码,无法写短信。我在想着D是不是日子过得不太好? D的家庭我是知道的,父亲是最一般的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他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回北京后或许也是干最一般的工作,现在退休了,日子也不会好得了哪儿去。如果日后回北京探亲访友,一定要去找他叙旧。想起过往,我是多么的想念他,怀念那时我俩彼此间的友情。 跟着,初中同学微信群中有人提及,他认识我的小学同学C,还说C对我印象深刻,这些年总是在找我。C?我还记的这个名字,可并没有记的他是我的小学同学,更不要说非常熟悉。难道我竟如此失忆?想了很久,我终于决定还是给C打个电话。他马上接了,显得很高兴,谈及很多我们小时候的场景。然而我却毫无印象,不过最终渐渐地想起与他有关的一点点往事。打过电话他和我建立了微信联系,彼此还发了近照。我从他的照片中依稀看出他当年的影子。 我事后一直在回忆我的小学时光,并和C在微信中谈及。可我能想起的小学同学,C都记不起来;而他提及的人我都没印象。C说他后来进了北京的一家军工厂子做喷漆工,后来作为“工农兵学员”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返回原单位,但朱镕基任总理期间他所在工厂“关门大吉”,他则开个小公司谋生。这样看起来,他的日子还算是过得不错的。当然,日后我们也有机会见面。我在想,见面后我们当然是叙旧,可我对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小学同班的日子几乎没印象,我们又能聊什么呢? 我有位挚友,他说他以往的事情中,很多都“选择性”的失忆了。当他这么说时,我表示很难理解。现在我仍难理解,但不得不承认,我以往的记忆中,有些过去的事情真的就无影无踪,完全的失忆!比如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日子中的部分记忆。然而这并不是说,我上小学和初中时所有的事情都没印象。我清楚地记的我的好朋友D。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同院的同班同学,那位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我就有深深的印象。我能记住的这些事情中,很多细节都记忆犹新的。 这么说,塑造自己成长的生活痕迹将永远伴随着我;而这些生活的场景将作为记忆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而其他部分——那些对我今天的思想没什么影响的过往生活将被遗忘;很可能早早地就被忘记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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