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邻居 搬到纽约市后,我们住的公寓的邻居多数是“老美”,而且退休者居多。他们比我们过去住新泽西州公寓的邻居们热情多了。过去住的公寓号称“移民村”,印度裔和拉美裔很多,小孩子成群结队遍地跑着嬉闹,各种族间融洽;可大人们却鲜有彼此来往。在新居,邻居们见了我们老两口就打招呼,“欢迎新邻居,欢迎新邻居”说个不停,并郑重其事地向前握手报名字(可是我总记不住。他们大概也记不住我的中文名字)。不过有个胖胖的白人汉子是个例外,从来不和我打招呼。如果我们彼此目光对视,我感到了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嗯,以前在得德萨斯州住的时候时而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常来自“蓝领”白人男子。那时人们跟我说“德州的白人特狂,他们好像是天字第一号(number one)的了不起”。 这位白人汉子他……噢,我们楼上的邻居,一位快退休的中学男教师好几次告诉不必在意那白人胖汉的态度,“他喜欢喊叫,满嘴脏字。”中学老师小声对我说,微笑着轻轻摇头。 是的,胖汉总是高声吼叫;fuck,fuck没完没了。他这是跟谁?看看,我这个“老中”不由自主地“关心”起他人。他家里有三只猫,似乎他总对猫吼。透过窗户我能看见他家里的大屏幕电视总是开着。周末胖汉叫嚣的尤其厉害,简直就像在打架!咱悄悄地透过他家的窗户瞟了一眼;明白了,正在转播美式橄榄球。一场比赛从头叫喊到结束,连续好几个钟头。这是什么瘾呀?还这么容易满足。可以理解,美式橄榄球是美国的国球嘛。可他怎么如此激动?比赛场上观看者都发疯。这么喜欢看,应该到赛场观看呀。NY Jets队就在纽约市嘛。可是,我觉得他恐怕买不起球票。你看,住公寓者肯定就不是有钱人,他还要养家糊口呢。 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家里有女主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少打听别人的隐私。嗯,他似乎有正在上中学的一儿一女;两个人都奇胖。胖汉总是斥责他的胖儿子。少吃点儿不行吗?这么胖。我好像不应该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一个家庭里有这么两个奇胖的孩子也糟心哪。他家里还有个干瘦小老头儿,看起来和胖汉五官很像,多半是兄长吧?可这个小老头儿明显的有点弱智。如果真是这样,胖汉照顾着他的哥哥(我想会有政府的福利保险金),我还真有点敬佩他。胖汉每天开着皮卡上班;一个“蓝领”者养着这样一家人,不容易。 胖汉不叫喊的时候很勤快,里里外外的收拾。门前种的花草长得很好,很漂亮。我也种,比他差。应该向他取经。可我不敢,看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夏天的傍晚,有时他会烤BBQ。美国人都好这口。吃这么多肉能不胖嘛。胖汉烤肉时兴致勃勃,满脸通红,啤酒喝起来一罐又一罐。希望他少喝些酒。 说到我种花,他还干涉过。我在门前灌木下种了牵牛花。我不想让牵牛花爬到灌木上,于是用杆子搭了个架子。搭好那个架子我才发现,我的架子大概挡住他家厨房窗户的视线;也就是从他家厨房向外看,几米外有我搭的两米多高的架子。他该不会提意见吧?果不其然,第二天他站在他家门口,见我出来,第一次对我“Hello”了一声;然后就是嚷嚷,意思是我的架子“不安全”,他要告诉公寓管理人员。 什么,爬牵牛花的架子“不安全”?这个…咱还是别惹事儿(呵呵,我这个“老中”)。胖汉非常明显地对表现出我不友好嘛。我看了他一眼,动手把架子拆掉。牵牛花就爬灌木丛吧。 胖汉是个“川粉”;他的车后贴着个“让美国重新伟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条幅(好像美国“今不如昔”似的)。嗯,他要不是,我倒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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