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的良治派第一份宣言投入网上写作已有三年,自己的观念已经逐渐成型,并且已经有了一个体系的雏形。 由于我身居海外,所业为商,一直闭门造车,至今没有机会参加真正的学术活动,对国内的思想或政治派别,其实所知寥寥。只是粗略地感觉到,自己既不属于左派,也不属于右派,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中间派。我自称半自由派,折中民主派。也觉得自己起的这个名字不伦不类,但还没有想出一个更恰当的名称或派别归属。自己觉得,与毛左派相比,其实我更接近自由派,比如我也有宪政、法制和分权制衡的诉求。但是我老和他们打架,这让我十分痛苦。 最近总算交到一位很有思想的国内学术界的朋友。他看了我的一些文章,告诉我,“左右之分,难以清楚表达中国情况,因为中国情况十分混乱,很拧巴。粗略地说有这样维度,反华阵营:带路党、民主派(以民主为第一诉求);挺华阵营:新左派、老左派、威权主义、保守主义(儒家等国粹派)、古典自由派(以自由为第一诉求);反政府阵营:带路党、民主派、老左派;挺政府阵营:威权主义、新左派。可见交叉火力。呵呵。其中支持者最多的是:民主派、新左派、国粹派。支持者最少的是古典自由派(自由高于民主、秩序高于民主、经济高于民主)。”他还说,我属于古典自由派。 我把这段话看了好几遍,看到他概括的民主派(以民主为第一诉求),古典自由派(以自由为第一诉求)的区别;尤其看到古典自由派的三大基本观点(自由高于民主、秩序高于民主、经济高于民主),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的确,我属于古典自由派。 不过我又觉得,这个名称似乎又有点太过古典。我毕竟是个现代人,我还希望有所创见。我得给自己想一个更拉风的新派别名称。想来想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还真找到一个可以概括我的所有基本观点的概念,就是良治,良好的治理。我以后就自号良治派了。 这个良好的治理当然也会有不同的水平档次,初级、中级、高级,但有一些实在是一望可知的最低标准。比如,社会必须要有起码以上的秩序,经济要能正常运转,法制必须有基本的健全,思想和言论必须有相当的自由,政治传承必须有足够的制度化。这五个方面,定的都是起码标准。因为如果把内涵标准定得太高,它的外延就会太小,就没有概括力了。我定这个标准,就是想把那些空有民主政体形式,但不能保证社会起码秩序(比如伊拉克),不能保证经济正常运转(比如海地)排除在有良治的政体之外。我当然也想把当下的中国概括进有起码的良治的范围之内。因此那后面三个条件,就只能降低标准。 良治,是一个有相当包容力和解释力的概念。它与现代通行的民主与专制的二分法要实用。 比如如果只论民主(有没有自由选举),海地、伊拉克、巴基斯坦和法国、美国、加拿大就会划在一类;而中国就会和缅甸、朝鲜、还有沙特、科威特划在一类。 如果用有没有良治来分类。那西方的发达国家(哪怕现在有点乱糟糟),就会和新加坡、香港、台湾,还有降低标准的当下中国;(我把它评为具有起码的良治,不然它如何被举世称为正在飞速崛起。)还有像沙特、科威特、阿联酋那样的中东产油专制富国,(你好像也无法否认那些国家被治理得还算不错吧?)划为一类,叫做至少有基本的良好治理。 而海地、索马里、巴勒斯坦、巴基斯坦、阿富汗、缅甸、朝鲜等政体就会被划为一类(无论它们内部有多或少的民主机制),叫做被治理得很差的政体。 我还要申明一个前提,就是我下面要进一步论述的良治派的观点,只有在分析发展中国家政情时,似乎有一种突出的优越性。对发达国家,一般而言,它们同时具有良治与民主,看不出我要划分的区别。其实也有例外,就是香港和新加坡。它们显然有良治,但没有正统的西式民主。 我的良治派的第一个观点就是:一个发展中的政体被治理得好与不好,比它内部机制的民主多与寡,重要得太多。 我的良治派的第二个观点就是:在发展中国家,这个治理得好与差,与它内部的民主的多与寡,往往并不成比例。 我的良治派的第三个观点就是:在发展中国家,要取得良治,六大要点的排序应当是:社会秩序、经济发展、法制基础、思想自由、政局稳定,然后才是民主。 这的确就是古典自由派和民主派(我以前称的自由派,传统自由派)的根本区别。民主派的第一诉求就是民主。他们总是倾向于认为,缺乏民主是当下中国一切困境的根本原因。他们总是倾向于相信,一旦(西式)民主了,那种种困扰中国进步的因素,都会很快被扫除干净。 当然这个中国的民主化,应当如何走,民主派内部也有激进和渐进两派。而我的具体观点与渐进派,就十分地接近了。 我和至少一部分渐进民主派的一个原则区别就是终极模式。他们可能认为,最终还是要走到西方现在的多党普选轮替那个终极真理模式。现在降低标准,只不过是权宜的妥协而已。而我则认为,那个模式也有很多缺点。政府太软弱,既不能有效监管资本,更不能有力约束民众是其主要缺陷。更理想的可能是一个受到资本和民众两个方面足够监督的,以中产阶级为社会核心的行政主导模式。 我的各项具体主张,以前说过无数次,在今次的感悟之后,似乎至少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我就不啰嗦重复了。 有了这次的感悟-明悟(一个禅宗的名词),心中有些莫名的兴奋。按捺不住,想说出来与大家分享,并静候各路大侠的或拍砖或补充或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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