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内部,文明竞争,劣胜优败,原因何在? 【小序:本文是一封信的摘要,写于2014年。近日偶然重看,觉得大部分,或基本论点并没有变化或过时。这里公布出来,希望有所反响。具体内容当然有删节。由于内容还是有些过于突破政治正确,故匿名发表。】 近年来,我一直在关注的西方文明的衰落迹象更加明显。 在欧洲,自2008年以来的经济困局一直没有缓解。茉莉花革命以来,西方连续数次在中东的错误干预,给好些个阿拉伯国家造成了无政府状态。这个状态又以输出难民和恐怖主义的方式严重地反噬欧洲。去年德国总理默克尔圣母心态大发,收留百万难民,真是后患无穷,错莫大焉。(更好的处理方法似乎应当是:欧盟出钱,在土耳其、黎巴嫩、叙利亚三国边境设立得到国际武力保证的安全区,收留所有难民。待局势一旦好转,难民就可以直接就近返回家园。这样钱不会多花,但不会对欧洲带来现在已经躲不掉的无穷后患。)最后是三次大规模恐怖袭击,把欧洲人的整体政治情绪激烈地推向极右。我十分地担心,以后欧洲的每一次选举,都会让极右派更加接近掌权。本来我的预计是在10-20年之后,极右派会在欧洲某大国上台执政,然后欧盟就很可能崩解。现在看局势,这个日期可能提前到10年之内。而法国的国民阵线上台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极右派的政权除了拆解欧盟之外,肯定会对(首先是非法)穆斯林移民开刀。具体怎么开刀法现在还无法预计。但穆斯林移民可不是善茬,他们肯定会极力反抗。届时,恐怖主义的社会基础就会大为扩大,欧洲的多事之秋就会到来。我觉得欧洲人毫不反抗,甘心温水煮青蛙被煮死的可能性甚小,而对欧洲伊斯兰化进程进行某种激烈对抗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而欧洲的华人届时则很可能遭遇池鱼之殃。 本人在法国居住逾30年,也接触过很多的穆斯林。毫无疑问,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善良百姓。但他们中的大部分在欧洲社会一直处于相对底层,受到各种明暗歧视,其中相当一部分难免会有怨气(就像被收养的孩子相比亲生儿女容易对养父母有怨气一样)。这些数量可观的有怨气的穆斯林就会成为极端主义滋生的土壤,其中很少一部分就真的会走向极端,成为恐怖分子的同情者支持者。而这些有极端倾向的穆斯林中更少部分,就会成为圣战分子。问题是欧洲的穆斯林已有数千万之众。其中有极端主义倾向的人轻易就可以有数十万。精中再选,于是欧洲警方记录在册的Jihadist就有数千之众。他们在欧洲已经成了有源之水,有本之木,会源源不断地重新产生,无法根除。恐怖主义、广大穆斯林的不佳境遇(或者说西方人认为的福利负担)和他们的高标的生育率,三者连环,成为伊斯兰化对西方社会心理到财政、现实到远景的全方位压力。这个压力一直在增加,成了欧洲的心腹之患。我很担心欧洲的体制有不堪重负最终崩解的一天。 诚然,99%的穆斯林都不是恐怖分子,但是为什么99%的恐怖分子都是穆斯林?从来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提出这个严峻的 问题,更没有人在公开场合对此做过认真的回答,好像这个事实/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地球上无人敢对这个问题发声,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问都不敢问,如何可能深入坦率地讨论问题,找到症结之所在,然后才可能去探寻解决之道。 其实,穆斯林有很多习惯于我们东方人很像。比如尊重长上,关爱族群乡里,勤劳节俭。最不像的地方是他们那里宗教的位置太高,而中国人几乎没有。中国人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如荆轲、文天祥)会被千古传诵。在他们那里,似乎传颂一夜就值得献身。中国人太精明,穆斯林太愚忠。他们要是能有一个类似基督教的宗教改革,承认更多的个人自由,生命的价值,就不会让Kafirs看着那么另样了。 我一直以来以为,美国的整体情况比欧洲好得多,最主要的是那里的穆斯林非常少。顶替穆斯林在美国让主流为难的墨西哥人除了能力差一些,并不搞恐怖活动,也与正宗白人没有宗教冲突,压力主要落在经济上。但是现在看到川普(和桑德斯极左)势力的爆然崛起,我体认到,美国的局势有可能比欧洲还糟糕。因为川普若上台,倒是没有一个欧盟让他拆,他要拆的是大西洋联盟,是北约。当然我估计,这两个东西就是他上台也拆不掉,但削弱是肯定的。在东方的美日韩同盟也情况类似。(桑德斯若上台,要拆的就是美国的基本经济制度。那就是近乎于要革命了。)这种事态若真的发生,对世局的影响,恐怕不会比欧盟解体为小。 中国面对的外部世界,现在其实只有一个难题,就是要在不与西方发生激烈对抗的前提下继续发展。西方的心腹之患的伊斯兰扩张问题,现在还不是中国的心腹之患。中国千万不要过早地进入这个问题的核心。 当然中国还有国内的发展问题。对此,本文不涉及。 对西方而言,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大难题。第一个其实是中国,是中国无法遏阻的(首先是经济、然后是其它方面的)实力增长。第二个则是伊斯兰世界的始终不得安宁、不得发展。从中就派生出恐怖主义和大规模移民,然后是(在铁扇公主肚子里进行的)子宫战争。 对这两个难题,西方人都找不出解套的办法。比这两个问题更严峻的问题是西方的经济发展已经失去真正的活力,只能靠几百年攒下的老本,尽可能地把主导世界的局面延续下去,能有多久算多久。 以上是现象描述。下面开始介绍我的进一步的政治学范围内的思考。我想弄清楚,西方的这个衰败大势是如何形成的。 年轻的时候,我是信奉制度决定论的。就像五四运动的先贤们宣布的,西方的成功,就是因为他们有德先生和赛先生。而这两位先生,是可以到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安家落户的。到了自己的人生阅历超过60年的今天,我的认识有很大的转变。对赛先生的敬仰是没有变的。但对德先生的景仰就消失了一多半。那些想法,在我的书稿中谈过的都不重复。这里只讲一些私房话,可能是不方便写成文章公开发表的。 我觉得,西方从1970年代第一次石油危机就开始走上衰落之路。其根本原因是好逸恶劳的自由主义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的泛滥。战后30年的黄金时代把西方人完全养娇了。他们不愿意干各种笨重辛苦的体力活,于是把引进移民作为解决之策。一切灾难就从这里种下了根。 为此西方的左派提出一个总路线叫做多元文化主义。认为各种不同的文化可以在西方政体下和谐共生,共创并共享繁荣。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望却并没有成为现实。问题出在哪里?首先是他们指望的那个繁荣很快就结束了,然后是持续至今的长期发展迟滞。第二个问题还是出在意识形态上。那就是过分宽泛的平等主义。 我们都知道,以二战以后联合国通过的几个《人权宣言》为代表,以西方的意识形态为标杆,在世界建立了以自由、平等、人权、民主等概念为核心的现代价值体系。这当然是地球上的人类精神文明取得的巨大成就。但是这一系列的精神概念真的有脱离物质基础的,纯精神化的,过于理想主义的漏洞在。 人类各个不同的族群、不同的国家,为什么不能实现那些《宣言》宣布的“理应”的平等均衡发展?可能更“理应”的是,不同的族群、国民的发展水平与相应的国民综合素质成比例。 南方(除了东亚以外的亚洲和非洲,在次一点的程度上,也可以包括拉美。)的发展困难,有客观原因,很难通过人力短期改变。无论你推行何种制度、何种政策,哪怕是想同样地去建立产业园区、先搞进口替代、再搞加工出口,再升级换代,复制东亚成功的套路,即使第一步,就很难成功,因为有太多的初始条件(尤其是人力资源)不一样。非洲和中东无法在经济上发展成功,是他们向外部世界大量输出人口的根本原因。这个经济发展困难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自身的国民素质不够高,而不是他们的政府奉行的具体的政策不够正确。这样的国家在地理和人文上群聚在一起,太过相似的共同发展特征,并不能用应当以国区隔的各自可以自行选择的制度和政策来解释。 欧洲现在面临的仅次于经济发展困难的,最大问题是外来文化的融入困难,是多元文化无法导向一元。这个融入困难又与经济困难互相交织、相互激荡。 阿拉伯移民和撒南非洲移民融入欧洲文化的困难,主要原因是他们与欧洲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各方面的差距都太大,综合起来就是一两代人之内不可能根本改变的综合素质的差距太大。再加上两个宗教之间的差距也太大,就使得整体的普遍的融入成为奢望泡影。 融入有完全成功的,就是东欧融入西欧,东欧人融入西欧人,那就和中国的农村人融入城里人一样,完全没有困难。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根本的综合素质的差距。半代人,15-20年,就可以完成完全没有痕迹、无缝的融入。(中国城市化中遇到的困难,与西方相比不值一提。) 困难一点的,是东亚人融入西方。由于综合素质上没有明显差距,又没有一个僵硬的宗教横亘其间,一般到第二代就可以融入,最多到第三代就可以无缝了。 说一个近年来才开始明显化的新情况:现在到欧洲的中国非法移民潮已经基本停止,黑工市场在迅速萎缩,黑工们多在打包准备回国,华裔员工的市价已经远高于欧洲人。这当然是两边生活水平差距已明显缩小所致。这也反证南方(或拉美)人源源不绝偷渡欧洲(美国)的主因是生活水平的巨大差距。 那个素质的差距使得平均起来的南方人在欧洲的各方面的表现都与欧洲人和亚洲人有很大的差距。这种差距绝不仅仅是种族歧视造成。比如欧洲人也没有格外优待东亚人,为什么东亚人在欧洲,也包括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的表现都会比南方人好太多呢? 但是现在的普世价值规定了所有人的人权平等,完全不承认不同族群之间存在综合素质的差距。这套观念把一切输出端的差距都认定是歧视所致,认为只要消除了输入端的差别,输出端的差别就不会存在。但几十年下来的实践证明,这个善良的愿望并没有变成事实。现实仅仅是在所有输入端的社会权利、福利待遇方面都一律权利平等了。但统计数据告诉我们,在输出端,无论是学习成绩、就业成就、收入水平、还是吸毒、艾滋病、单亲母亲率、还是福利倚赖程度、犯罪率,都有根深蒂固的巨大差异。 欧洲人为了享受今生,不肯生育,而外来移民一有多子多福的传统,二是可以藉由生育补助维持生活,努力生育,最后造成了西方人无法言说的种族人口比率变动导致的无法挽回的文化困局。 任何一个文明,任何一套价值观,必须由建立、信奉它的人来承载。文明真的是永远跟它的人民在一起。人民就是文明。人民繁衍了,其文明也会繁衍。人民搬家,文明会跟着一起搬家。人民换了,文明就会换。人民换一半,文明的精气神也会换一半。人民没了,其文明也就没了。一个有长久传承的人民,要彻底改换精气神,全盘融入或接纳另一个文明,那是极度的困难。地理、地域,乃至周边人文环境,都次要得多。在一个给定的地域,如果原文明的承载者因为任何原因被外来的另一个文明的承载者大批取代,幻想原文明的精气神可以(依靠比如一部宪法、或一套价值观)永久存续,那真是图样图森破,上台拿衣服(才学到的很新奇的网络语言:音译 too young too simple, sametimes naive。源自江泽民答香港记者问。)西方的价值体系,的确很是高大上。但我真的深度怀疑,它们并没有普世性,最终会把自己和别人一起害惨的。 一个比喻,劣币之所以驱逐良币,是因为国家硬性规定,劣币与良币等值。综合素质差的能排挤综合素质好的,也是因为相关的意识形态硬性规定,素质差异并不存在。不能差别待遇,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劣胜优败、逆向淘汰在眼前发生、发展、直至…… 最后一项就是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得等到外来文化在一个接一个的欧洲国家中占到人口多数时,才会发威。届时欧洲若不发生颠覆性的变化,那我的这些预计也就是全错了。 现在来说美国。 美国的情形其实比欧洲好得多。最主要就是因为那里几乎没有穆斯林人口。拉丁文化、黑人文化、都是欧洲文明里面的亚文化。没根本性的宗教冲突。黑人讲的都是英语、信的也都是基督教。拉丁民族也应当拥有三分之二的欧洲血统,信的也是天主教,讲的也是欧洲语言。美国人已经感到那么痛苦、愤怒,其实理由并不完全充足。美国最可能的前途,就是逐步地拉美化,平庸化,慢慢地不再能够引领世界。这比欧洲的逐步地穆斯林化要好受多了。我估计,由于拉丁文化与央格鲁撒克逊文化的太多的联系/同质性,两者之间是不至于发生暴力冲突的。而在欧洲,那个暴力冲突似乎一定会发生(已经在不停地初步/局部发生),只是现在还看不清届时暴力冲突会升高到什么程度,以及谁会胜出,或者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新均势。 在那几个高大上的价值之外,自1960年代以来,美国又兴起了一系列越来越多的政治正确。它们起初无疑出于善意。但到后来恶性发展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在美国已经引起极多的副作用,几到天怒人怨的地步。都要遵守这些政治正确,在政治学领域,人们已经几乎无法面对任何真问题。这回川普离奇崛起,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的许多政治不正确言论表达了美国人民对那太多的和太僵硬的政治正确的忍无可忍。 现在民主(民粹)正在美国借川普现象发威。若干年后,也会在欧洲发威。其结果还无法逆料。或者是加速动乱然后衰亡,也可能战胜动乱而回复生机。总之欧洲文明能不能克制伊斯兰化,是一个大坎,不可能容易度过的。(历史上,比利牛斯半岛曾经有过伊斯兰化然后非伊斯兰化的成功经历。不知道当代的欧洲有没有办法复制这段历史。) 中国有幸、中华民族有幸,有一个庞大的、先进的主体民族,中国的前程既不会伊斯兰化、也不会拉美化。但千万小心,不要落入任何类型的多元文化的陷阱。 与西方在欧洲和北美面临的人类学上的两个困局比起来,中国的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政治现代化(民主化)难关,其实都不算难关。顶多是走得顺一些或波折多一些,但绝不会面临灭顶之灾(指欧洲),绝不可能有被喧宾夺主,被扫地出门的现实威胁。 在避开人类学危机方面,其实韩国和日本做得更好。他们都是单一民族国家,根本没有民族冲突,更不会有种族冲突。中国比他们,已经差一些了。但是比起欧美,那中国又太幸运。 看了《奇点临近》等书,欣然发现,30年内,人类的科技发展没准就能达到奇点。但是现在从政治层面看过去,很可能到不了30年,为了阻止伊斯兰化,欧洲就会乱起来。希望到达这个奇点所需要的科技,届时还能在北美和东亚继续成长,最后引领人类走出困境。 我的这个senario的确可能言错,我们或许应当希望,欧洲即使伊斯兰化以后也能维持和平与繁荣。我们或许也可以希望,并不需要突破那些政治正确的藩篱,就能挡住伊斯兰化。比如欧洲人的生育率突然上升?穆斯林的生育率突然下降?比如世界经济又进入一轮繁荣的长周期(科技奇点提前到达?),一切问题就都可以用钱来摆平。 对祖国领袖们,我有三个建言。 第一:一带一路跟欧洲联通当然太正确。但路径通过俄国最好,其次通过中亚,再次通过伊朗、土耳其,最次通过阿拉伯人的地盘。还有要小心太不靠谱的巴基斯坦,尽管该国为了对抗印度与中国极度友好。总之要尽可能避免与穆斯林尤其与阿拉伯人有过深的纠缠。西方人退都退不出来,中国千万不要轻易迈进这个太大太深的泥潭。 第二:要关注在不远的将来欧洲极右势力上台的真实可能性。它们很可能拆掉欧盟,在本土与穆斯林大范围开撕,把欧洲导入动乱模式。若噩梦成真,中国对欧洲的战略投资可能被毁掉许多。 第三:中国应当把对外发展的重心放到东亚、东南亚。为了东亚共荣,日本和韩国必须拉住,南海、东海都不妨妥协。那里才会是我们永久的基业,真正的势力范围。 附录:两个可能的补充: 一、西方现代文明太过复杂论 由西方人引领发明创造出来的现代工业/电子文明的科学和技术内涵很有可能是太过的复杂,以至于在这个地球上居住的人群中,除了西方人和东方人之外,相当大的一部分南方国家的人民,对于充分理解和掌握现代工业/电子文明,真会遇到力不从心的巨大困惑。这里不是说那一部分南方人民就永远不能掌握现代工业/电子文明, (说的不是懂得如何使用比如智能手机/电脑,而是说懂得如何自行全面制造。)而是说,那一天恐怕比较甚至相当地遥远。 【请大家试看一下,东方国家/政体(至少中日韩三族)拥有并不亚于西方人的智力水平,追赶的成就已经蔚为大观,但是各方面的硬软差距依然比比皆是。(比如中国人至今未能掌握生产高档电脑芯片、大功率航空发动机等的全套技术。比如讨论不同政见时互相之间的上纲上线。比如太多民众出国旅游时的至今依然不够规范的行为素质。)东方世界都还需要至少数十年的光阴去实现全面追赶,南方世界自然还要漫长得多。】 这个概括性的大结论实在是可以引申出很多的推论。最重要的是南方国家中的极大一个多数显然会遭遇比没有考虑这个结论之前所预估的大许多的发展现代化/工业化的困难。而这个经济上发展现代化的困难又会导致一系列的于南方国家不利的文化、政治、地缘等后果。(比如相对优质人口大批出走的客观必然性。)不承认这个很可能的事实只能在虚拟中提高南方人民的自尊心,而于真正的尽可能的解决实际问题不仅无补而且有害。因为如果症结没有抓准,一切相应的药方都是不可能真正有效的。 笔者知道,这个结论在感情上对一些人民会相当地痛苦。但它的确很可能可以解释这个世界上如此大规模地出现的各大文明群落之间的贫富极大不均的严酷事实的主要原因。我们不妨把那个四海一家,万族平等的概念作为联合国的共同理想去继续追求。只需要添加承认,现实的出发点,其实真的是不平等的。 二、中国、中华民族、东方民族地位/身份转化论 先做一个比喻。中国共产党曾经是一个革命党,代表的是穷人,雇农贫农下中农和工人阶级。它自然会对黄巾起义、朱元璋、李自成、太平天国等无限推崇。现在这个党已经变成一个执政党数十年,其立场自然慢慢地会变。比如现在的官方史学对太平天国就已经远不像以前那样无边赞颂,而要指出它的许多毛病了。 中华民族在当今世界上的地位也有一个类似的变化。1949年以前,甚至一直到1978年,中国一直是一个标准的第三世界国家,除了体量大,与其它亚非拉落后国家实在是有无数共同利益和共同语言。但这个情况在成功改革开放数十年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如中国已经不再是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一直那样需要进口几乎一切工业品的农业国而变成了世界第一工业国,出口国;中国不再借债而开始大规模放债;不再出口资源而是从全世界进口资源;不再是单纯地输入技术和资本,而开始大量向外输出技术和资本……总之,是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像西方强国而越来越不像以前的和现在依然贫穷的第三世界国家。所以笔者在本书中把中国和东方称作新的第二世界,而且是越来越像第一世界,甚至要与第一世界分享对世界的领导权的第二世界。 中国的很多立场,随着利益的变化,也要开始变了。比如不干涉别国内政。以前中国坚持此条的主要目的是不让别人干涉自己。同时自己也并无利益且并无能力去干涉别国内政。现在情况当然有了变化。比如中国现在已经有了而且将有越来越多的海外利益需要保护,也慢慢地具有了在海外行动的政治、经济、外交甚至军事能力。再过一些年头,比如“一带一路”沿线如果某国发生内乱,中国利益严重受损,又有该国合法政府的邀请,联合国安理会的批准(与今天俄国干涉叙利亚内政类似),中国就未必不会去“适度地干涉一下别国的内政”了。关于不结盟政策也是这样。笔者认为这个政策早晚会被放弃。 同样地,东亚人种以前被西方人视作低等人种。而现在,由于东亚人在他们的故土和在移居地同样优秀的表现,西方人已经对东方人刮目相看。西方的心理统计学家们也才恍然发现,无论怎样测,哪怕是用西方语言,按西方人占优的方式,(比如抬高语文权重而压低数学权重。)东方人的IQ还是会略微胜过它们。而学习成绩、职业生涯和收入水平由于东方人特有的努力文化的进一步加持则会胜过西方人许多。在这种新的形势下,东方人/中国人已经没有必要对这些承认东方人优秀的学说持高度排斥的态度,而是应当从科学实证的态度出发,同时也从利益出发,适当地接纳这些学说。因为它不仅可以鼓舞东方人的士气,也实在可以解释许多以前解释不了的事实和可以指导我们在将来少走弯路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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