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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软实力和锐实力 2018-01-23 09:00:58

Project Syndicate

Jan 4, 2018 JOSEPH S. NYE

发自剑桥——中国已经投入了数十亿美元来增加自身软实力,但最近却在民主国家遭到反弹。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发布的一份新报告认为我们应当重新思考软实力,因为“冷战结束以来所使用的概念词汇已经不符合当代形势了”。

这份报告将世界各地所感受到新权威主义影响力称之为“锐实力”。《经济学家》最近的一篇封面报道则将“锐实力”定义为“颠覆,欺凌和压迫,并将这些相结合以促进自我审查”。软力量利用文化和价值的吸引力来增强一国的力量,而锐实力则可以帮助独裁政权去压制国内各界的行为并操纵海外的舆论。


 “软实力”——通过吸引和劝说而非强制和收买来影响他人的能力——有时被用来形容任何不涉及武力的权力行使——但这是错误的。实力有时取决于谁的军力或经济更胜一筹,但也可以源自于谁的故事更动听。

强大的述事是实力的源泉。中国的经济成就既造就了其软/硬实力,也带来了局限。“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中国经济援助一揽子计划似乎是良性且有吸引力的,可一旦开出的条件变得苛刻——就跟斯里兰卡近期的一个港口项目那样——就不讨人喜欢了。

同样,经济硬实力的其他发挥也削弱了中国叙事的软实力。例如中国因挪威授予刘晓波诺贝尔和平奖而对该国予以惩罚,还因一本批评中国的书籍而威胁要限制其澳大利亚出版社进入中国市场。

如果我们用锐实力这个词来作为信息战的简称,其与软力量的对比就显得平淡无奇了。锐实力是一种硬实力。它所操纵的信息虽然是无形的,但无形性并不是软实力的显著特征。比如说口头威胁既是无形的,也是强制性的。

当我在1990年引入软实力的概念时,我将它的特征是自愿性和间接性,而硬实力则依赖于威胁和诱惑。如果有人拿枪指着你,要你拿出钱包来,你的想法和意愿显然是无关紧要的,这就是硬实力。如果他劝说你给他钱,那他就是在改变你的所思所想,这就是软实力。

真相与开放在公共外交中构成了软权力与强权的分界线。当新华社这个中国官方通讯社在其他国家公开广播时,它采用的正是软实力技术,也应该为我们所接受。当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暗中支持14个国家的33个广播电台时,这显然已经到达了锐实力的范畴,这种违背自愿主义的行为也应当被揭露。

当然,广告和说服总是涉及到某种程度的故意引导,这限制了自愿主义,社会环境的结构特征也是如此。但引导中的极端欺骗可以被看作是强制性的;虽然并非暴力,但是阻止了有意义的选择。

被广泛视为政治宣传的公共外交手段无法产生软实力。在信息时代,最为稀缺的资源是关注和可信度。这就是为什么促进学生和青年领袖之间双向沟通和个人关系的交流项目往往比官方广播更为高效。

美国长期以来有计划地邀请年轻的外国青年领袖前来访问,现在中国已经成功继承了其衣钵。这是软实力的巧妙运用。但是,当签证申请受到操纵或渠道被限制以压制批评和推动自我审查的时候,即使这类交流计划也可能成尖锐实力。

那些对中国的权力和信息战争作出回应的民主国家也必须小心谨慎,不要过度反应。大多数民主国家所动用的软实力都来自公民社会,这意味着开放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资产。如能放松一些党对民间社会的控制,中国也可以产生更多的软实力。同时操纵媒体和依赖隐蔽的沟通渠道往往会削弱软实力。而民主国家则应该抵制去仿效动用这些专制锐实力的诱惑。

此外关停合法的中国软实力工具可能会适得其反。虽然软力量通常被用于竞争性的零和目的;但也可以有积极的总体效应。

例如,如果中美都希望避免冲突,那么增加两国相互吸引力的交流计划对两国都是有利的。而在气候变化等跨国问题上,两国都可以从合作中受益,软实力可以帮助建立信任,并创造出使这种合作成为可能的网络。

只因中国的软实力举措有时会变成锐实力而对此加以禁止这是错误的,但仔细监测两者的分界线也极为重要。例如,管理500个孔子学院以及在全球各地的大学和学校教授汉语和文化的1000个孔子课堂的中国国家汉办必须抵制通过设定条款来限制学术自由的诱惑,因为越过这条线已经导致了一些孔子学院被解散。

正如这种事件所表明的那样,对中国使用软实力项目作为锐实力工具的最佳防御措施就是公开曝光,而这也是民主国家有优势的地方。

                                              

JOSEPH S. NYE

Writing for PS since 2002 

Joseph S. Nye, Jr., a former US assistant secretary of defense and chairman of the US 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 is University Professor at Harvard University. He is the author of Is the American Century Over?


延伸阅读

At the sharp end How China’s “sharp power” is muting criticism abroad


浏览(3635) (28) 评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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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作者:寡人 回复 右撇子 留言时间:2018-01-24 18:18:42

根据作者的意思,锐实力是一种硬实力,但又不同于意传统意义上的硬实力:经济,军事等。

我感觉,锐实力同其它硬实力一样,也带有一定的强制性,这与软实力截然不同。而且一个国家的软实力是合法,合乎道德的。而锐实力基本是不符合西方社会的伦理道德,但却大体上没有违反西方国家的法律。中共就是这样在西方国家游走于合法但缺德的灰色地带,许多亲共的海外华人则充当了中国发挥其锐实力的工具,害人害己。你的担忧也是我的担忧,海外华人中的害群之马不少,对这些人要有一个曝光一个,让他们有点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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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右撇子 回复 寡人 留言时间:2018-01-24 13:49:34

不管用什么词,在我看来意思,就是一种非传统意义上的“软实力”。在中共,甚至不少中国人看来,腐败,欺骗。。。等等,也是一种“软实力”!

中共这些在国内习惯了的行为用在国际上迟早会引起反弹,败坏华人的形象。民主国家的政治人物必定会利用人们的反感心理,掀起反华浪潮,反华的强烈程度取决中共的疯狂程度。

如果海外华人一直保持缄默,自己必定会受到影响。穆斯林的遭遇就是一个前车之鉴!现在西方流行着穆斯林恐怖症,这能完全怪西方人吗?当几个极端穆斯林打着穆斯林的旗号搞恐怖袭击的时候,穆斯林社区整体上基本保持缄默,这其实才是穆斯林恐怖症产生的深层原因!如果海外华人也对中共的倒行逆施保持缄默,哪一天出现“华人恐怖症”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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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寡人 回复 太山 留言时间:2018-01-24 11:26:17

最近西岸同志不上班,你可以多赚点。太山你尽管畅所欲言,make yourself at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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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寡人 回复 右撇子 留言时间:2018-01-24 10:52:15

“中国式病毒”不是一个非常严谨的提法,未能被学术圈及主流媒体接受。但“锐实力”,最近媒体提及比较多。欺骗在中国人文化中非但不是大罪,压根儿就不是罪,是一种智慧。你如果不会骗,不会忽悠,人人都认为你是傻瓜。在中国文化中,“傻,老实”才是最最让人瞧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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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寡人 回复 右撇子 留言时间:2018-01-24 10:44:04

右兄好,我将你那个全是乱码的帖子删了。锐实力是去年底刚刚出现的来自NED报告的一个新词汇。中俄等专制国家在西方民主国家以金钱为主要手段,威胁、利诱西方的个人或组织自我克制对这两个国家的批评,同时利用他们控制的西方媒体及个人对这两个国家涂脂抹粉,打压境外反对声音,这个词主要是针对这种现象度身定做。据报道,NED对中俄(主要是中国)这种渐成气候的锐实力专门作了一天的研讨。美国共和党的几个大佬Marco Rubio,Ted Cruz等也高度重视。英国对中国的这种锐实力已有点招架不住了。习近平访英时,因为顾及经济利益,英方没有涉及中国的人权问题。剑桥大学出版社在中国政府的压力下,同意在其数据库中自我审查,删除有关天安门大屠杀,及新疆维吾尔族人的骚乱等敏感信息。由于这一做法在西方受到强烈批评,该出版社不久又恢复了原来的做法,不再自我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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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山 回复 寡人 留言时间:2018-01-24 07:46:40

Sharp power is a term coined by the 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 (NED), a foundation and think-tank in Washington, DC, funded mainly by Congress.

=============

好家伙,还抱着陈旧的冷战思维,以为“民主”还是征服世界的万能武器? 告诉作者一常识,美国总统川普访华,提一个字有关“普世价值(观)”的内容了吗? 美国制造的“普世”标准,如今连美国自己都越来越玩得力不从心了,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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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山 留言时间:2018-01-24 07:32:43

公开暴光? 哈哈, 拉倒吧.

你以为这世上的事都如你所想,孤立的? 知道如今的“孔子学院” 后面是什么在支撑吗?

强大的经济基础和正走强崛起的十几亿人.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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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右撇子 留言时间:2018-01-23 22:50:54

非常好的文章。中共正在以非常独特的方式侵蚀着现代文明。简单的说就是靠腐败,利诱和威胁。这种方式具有极大的隐蔽性。在自由社会,人们才有机会揭露其危害性。但在独裁社会,因为任何对他们的质疑都受到打压,所以他们才可以大行其道,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中共的这种侵蚀方式,不是传统意义上攻城略地刀光剑影的武力征服,而是用老祖宗的法宝,孙子兵法中的“攻心为上”策略。但中共的“攻心”绝对不是文明社会中理性和说服,而是参杂着腐败,贿赂,利诱,以及其它文明社会所不齿的成分,这可能就是文中所指的“sharp power”的含义!有人用“中国式病毒”来行容也比较适合。

这种欺敌手段在中国人看来可能会觉得自鸣得意。欺骗在中国人文化中不是大罪,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当他们如法炮制在国际上倒行逆施时,必定会受到反弹。我几年前就写过一篇博文,“等待下一波反华浪潮”,现在是澳洲新西兰反华,川普也反华,欧盟里反华势力蠢蠢欲动。海外华人由于各种愿意对中共的倒行逆施缄默不语,甚至积极配合,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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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寡人 留言时间:2018-01-23 10:51:24

Sharp power is a term coined by the 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 (NED), a foundation and think-tank in Washington, DC, funded mainly by Cong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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